臨淄城的防禦,就如同是一個巨大的紙糊的架子,隨著城門的失守,整個防禦體系轟然倒塌,并州軍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內,就已經是橫掃席捲了整個的臨淄城,所到之處,望風而降,青州軍已經完全地喪失了鬥志,輕易地就瓦解掉了。
司馬邕投井自盡,整個的臨淄城內群龍無首,面對來勢洶洶的并州軍,恐怕再沒有人生出半點螳臂擋車的心思。
於是乎,城內的青州軍降者如雲,絕大部分的軍隊都放下了武器,舉手投降了,戰鬥也很快就結束了。
鄧艾入城之後,首先便是張貼安民告示,并州軍入城之後,於民秋毫無犯,已經成為了一種傳統,這也是并州軍獲得當地百姓支持的最大原因。
普通的老百姓對於朝代更迭都無所謂,更何況是勢力相爭呢,即使是并州軍攻陷了臨淄城,城頭飄揚的不照樣還是大魏的旗號嗎?至於換個刺史太守縣令啥的,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更是漠不關心的事。
他們關心的,只不過是日求兩餐夜求一宿而已,只要有飯吃,有衣穿,家人都能平平安安地活著,那便是他們最大的願望了。
老百姓恐惶的,其實是城破之後,攻城軍隊肆無忌憚地搶掠和屠城,那種無序的混亂,才是最可怕的,正規的軍隊尚且不敵,普通的百姓更是如大海之中的浮萍,隨波逐流,任人宰割。
并州軍入城之後,不但沒有進行劫掠和屠殺,反而是於民秋毫無犯,這樣的軍隊,甚至比原先駐守在這裡的官兵更可親,百姓們安居樂業,自然對并州軍的進入是熱忱歡迎。
投降的軍隊則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處置,對於他們而言,能夠免於一死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就算并州軍把他們捉去當苦役、干苦差,那也好過戰死於疆場,所以能活著已經是很不錯的事了,他們已不敢再有什麼別的奢求了。
不過并州軍的戰俘政策令他們是喜出望外,進入戰俘營之中,只要他們肯真心歸降的,并州軍對他們則會妥為安置,一些身體條件好的,作戰能力強的,會繼續地留在軍中,或加入到并州軍野戰預備隊之中,或成為郡國兵,守備地方。
而其他的大部分人,則會遣返原籍,分發土地,讓他們重新去務農,至於那些原籍還在司馬氏控制的地盤中的人,則會將他們派遣到屯田處,統一進行管理。
對於這些大多是農民出身的士兵來講,種地壓根兒就算不上什麼苦差事,只不過是重操舊業而已,許多人甚至是歡喜不甚,本身當兵就是被官府給強迫來的,只要種地能添飽肚子,他們又何需去過這種刀頭舐血的日子?
拿下了臨淄,鄧艾總算是可以喘上一口氣了,接下來還得派官員派兵去接收北海東萊諸郡,雖然現在這些郡國大多已經是空虛的無兵把守,但并州軍還得派人去接收管理,這樣才能將青州真正地納入到曹亮的版圖之內。
不過還沒有等鄧艾派兵去接收各郡呢,就接到了曹亮的急令,要他火速南下,與中軍團和右軍團進行會合,原因是中軍團在豫州吃了一個敗仗。
鄧艾聞訊之後,大吃一驚,豫州已經被泛濫的黃河給一切兩段,中軍區進攻的豫州只是東半個豫州,這裡司馬軍的力量有限,以羊祜的能力,應當是平推豫州才對,怎麼可能會吃敗仗呢?
曹亮在命令中未提及打敗仗的原因,只是下令鄧艾立刻從青州南下,至於青州的事務,則會由新任的青州刺史來處理。
鄧艾不敢耽擱,留下了少許的人馬之後,便立刻起兵,揮師南下。
在鄧艾率領左軍團向青州進軍的同時,羊祜也率領中軍團南下豫州發起了進攻,而杜預則是率軍進攻徐州,三路大軍齊頭並進,大有橫掃兗青豫徐的架式。
和鄧艾在泰山遭到陳騫的阻擊不同的是,羊祜和杜預的進攻則是一路的順暢,所向披靡,一路之上,攻城撥縣,銳不可當。
事實上,進攻豫州和徐州的任務確實是十分的輕鬆,司馬軍在豫州和徐州本來就沒有多少的軍隊,而且這些駐守的軍隊一聽并州軍來襲的消息,自知不敵,便一個個棄城而逃了,還沒等并州軍殺到呢,這些城池便成為了一座座的空城,并州軍不費一矢一箭,便可以輕易地拿下這些城池,這樣的戰鬥,簡直輕鬆的不要不要的。
為了儘快地拿下東部豫州,羊祜決定採用分兵而進的策略,兵分四路,一路進攻梁國,一路進攻陳郡,一路進攻汝南,一路進攻沛國,等各路兵馬順利地拿下各個城池之後,再集中兵力進攻譙郡,此為分進合擊之法,意在用最快的速度拿下豫州。
本來羊祜的策略是沒有什麼大錯的,豫州靠近兗州的幾個郡,現在基本上已經都是空城了,豫州各地的軍隊,紛紛逃亡,都跑到了譙郡,羊祜分兵去取四郡,便意在對譙郡之敵進行包圍,分兵去取效率上自然是要比逐一攻取高的多。
但是各營兵馬在執行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小小偏差,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四路人馬分頭而進,道路遠近不同,攻城的難易程度也不同,中堅營的領軍將軍是楊奮,他奉命攻打陳郡,此刻的陳郡太守已經率兵逃往了譙縣,陳縣已經是一座空城了。
按照羊祜的計劃,中堅營在奪取了陳郡之後,需要暫時的屯兵駐守陳郡,等到其他三路兵馬到位之後,再行進軍。
可楊奮貪功心切,根據斥侯兵稟報的情況,陳郡太守此刻還在逃亡的半路之上,並沒有抵達譙縣,於是楊奮便下令中堅營全力追擊,務必在陳郡之敵抵達譙縣之前將他們半路全殲。
但這一追便壞事了,中堅營孤軍而進,在剛剛進入到了譙郡境內,到達苦縣附近的時候,突然遭到了司馬軍的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