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莫槐鬱悶地差一點兒吐了血,明明有段日陸眷在身後給他斷後,但拓跋部的追兵卻繞過了段部,緊緊地咬著他不放,好象拓跋部的人跟他有著深仇大恨似的,窮追不捨。
宇文莫槐的計劃一度自己覺得都比較完善,鮮卑各部落紛紛逃亡,宇文部勢力不大,混雜在其中,不顯山不露水的,被追擊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而且從一開始宇文莫槐拉段日陸眷入伙,就有讓他墊背的想法,否則的話,段部的人馬拖老攜幼的,全是累贅,宇文莫槐和段部一起行動的話,速度上明顯會受到拖累。
明知道段部是累贅宇文莫槐還要主動地拉他入伙,顯然宇文莫槐早有打算,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他率宇文部的人奪路而逃,留下段日陸眷來給他斷後,宇文莫槐對自己的「巧妙」安排不禁是沾沾自喜。
可最終的現實卻是完全出乎宇文莫槐自己的意料,拓跋部的追兵似乎對段部人馬不太感興趣,大隊的人馬全力以赴地對宇文部展開了圍殺,宇文部還沒有逃出十餘里的,就陷入到了拓跋軍的重重包圍之中。
宇文莫槐一看這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乾脆投降吧,但拓跋部的追兵似乎並不睬他,絲毫也不理會宇文莫槐釋放出來的投降信號,而是對著他們進行了殘酷的屠殺,所到之處,宇文部的人統統被斬殺,那怕是放下了武器,也難逃一死。
拓跋部的人馬似乎沒有留情的打算,一出手就是要把宇文部的人斬盡殺絕的架式,由於他們占據著絕對的兵力優勢,宇文部的抵抗看起來就是一種徒勞,更何況他們早就沒有抵抗的念頭,都在一門心思地奪路而逃。
可打一開始拓跋沙漠汗就沒有給他們逃生的機會,他下令正面攻擊的同時,派速度更快的騎兵迂迴到宇文部人馬的側翼去,徹底地封死了他們的退路,拓跋沙漠汗要的就是一網打盡,一個漏網之魚都不能有。
這更像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拓跋軍不斷地獵殺著宇文部的人馬,宇文部早已是潰不成軍,完全喪去了抵抗之力,只能是任人宰割。
每一聲慘叫聲傳來,就代表著宇文部多一人喪命,而在宇文莫槐的耳中,這種慘叫聲此彼伏,不絕於耳,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也數不清多少宇文部族的人慘死在了戰場之上。
但拓跋軍並沒有收手的打算,甚至他們連留一個活口的打算也沒有,一路屠戮,似乎不把宇文部給殺絕了,他們絕不罷手。
宇文莫槐現在後悔地連腸子也悔青了,早知道拓跋力微如此下手狠辣慘無人道,打死宇文莫槐也不敢生出半點的叛逃之心來。
那怕局勢再艱難,那怕大部分的宇文部落的人在這場大饑荒之中難以生存下去,但至少宇文部不會亡族滅種,總有一些倖存者能夠僥倖地活下去,宇文部也能得到延續。
但是他選擇了叛逃,卻遭來了拓跋力微的瘋狂報復,宇文部的人將會這場屠殺之中徹底消失,這就是叛逃的代價,這代價顯然是宇文莫槐所無法承受的。
絕望之中,宇文莫槐忽然看到了拓跋沙漠汗,他這才知曉原來是拓跋沙漠汗領的軍,宇文莫槐不顧一切地衝上前,高聲叫喊著拓跋沙漠汗的名字。
拓跋沙漠汗也看到了宇文莫槐,不過他的眼神之中極盡冷漠之色,輕輕地擺了擺手,阻止了幾名弓箭手對宇文莫槐的射殺。
「沙漠汗,我錯了,我不該叛逃的,我投降,求你饒了這些子民吧。」宇文莫槐跪在了地上,苦苦地哀求著拓跋沙漠汗。
拓跋沙漠汗冷漠的臉上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冷冷地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宇文莫槐,道:「姊夫,你也是部落的頭人,應當知道背叛的代價是什麼,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怨不得旁人!本來你只需要向父汗請求,如今糧草匱乏,父汗已經準備讓你們自謀出路了,但是你錯就錯在選擇了叛逃,自作孽,不可活呀!」
「啊——」宇文莫槐是目瞪口呆,原來拓跋力微已經有了將他外放的打算,只要自己去請求,甚至無需請求,只要等候拓跋力微的命令,他便可以名正言順地踏上東歸之路。
但宇文莫槐卻自行決定東歸,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背叛是任何統治者都不能接受的行為,背叛就意味著死亡,宇文莫槐突然才覺得自己的決定是何其的荒謬,本來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最終卻演變成亡族滅種的慘禍。
如果上天能再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宇文莫槐一定不會做這麼愚蠢的決定,只可惜,這世上,從來也沒有賣後悔藥的。
「我要見父汗!我要見父汗!」宇文莫槐大聲地嘶吼著。
拓跋沙漠汗輕嘆了一聲,道:「姊夫,認命吧,父汗不想見你,他吩咐只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不管是什麼,只要我有的,你統統拿去!」宇文莫槐好象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急急地喊道。
「你的項上人頭!」
「啊!」宇文莫槐絕望地癱倒在地,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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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淵對段部鮮卑的圍殺進行地也非常順利,和異常兇悍的匈奴軍比起來,段部的軍隊似乎缺少一種銳氣,他們在段日陸眷的帶領下,勉強地列出一個戰鬥的陣型來,但雙方剛一進入到短兵相接的戰鬥之中,段部軍隊的防線就宣告崩潰了。
匈奴軍就如同是一隻只的餓狼,兇猛地撲了上來,輕易地就將段部的防線給撕開了,然後他們橫衝直撞,肆意地斬殺著段部的人馬,而段部的人馬根本就無法與之匹敵,被殺得七零八落,紛紛潰敗。
但就算是潰逃他們也是無路可逃,迂迴機動能力極強的匈奴軍已經徹底地完成了合圍,將段部的人馬團團困住,然後再一一絞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