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蔣班的親信回到了城中,也給蔣班和焦彝帶來了好消息,司馬倫接受了他們的投誠,並且約定在今夜三更時分,舉火為號,由蔣班和焦彝打開城門,迎接司馬大軍入城。
約定在今夜三更的時間是蔣班主動提出來的,儘管時間上顯得有些倉促,但為了防止夜長夢多,蔣班還是決定事不宜遲,越早越好。
當然,這事還是由司馬倫來拍板,只有他在約定的時間派出兵馬來接應,這事才能辦成,否則的蔣班和焦彝孤掌難鳴,一旦打開城門而沒有接應的軍隊,他們頃刻之間就會被諸葛誕的人給滅掉,所以這事得辦得非常隱秘才行,一旦消息泄露,將會是死無葬身之地。
蔣班和焦彝在這白天的時間裡過得是十分煎熬,畢竟這事發生的十分突然,想要取信於司馬倫顯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像逃兵一樣出城而逃,這個倒是容易的很,但沒有立功表現,就算是歸降了司馬軍,也不會獲得重用,這顯然是蔣班和焦彝不願意接受的,反正已經準備反叛了,空手而降遠不如獻城而降,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也是要盡力去爭取立功的。
派去的信使去而復返,給蔣班和焦彝帶回來了好消息,司馬倫已經同意了蔣班的方案,今天夜裡三更,將會派兵至壽春的北門之外,雙方舉火為號,找開城門,司馬軍會一舉殺入城中,屆時由蔣班和焦彝的人馬將會在左臂系一條白布為記號,以示區分,避免誤傷。
蔣班暗暗點頭,沒想到司馬倫想得如此周到,畢竟黑暗之中,蔣班和焦彝的人馬如果沒有記號的話,和其他的淮南軍一樣的衣甲,到時候一通亂戰,敵我不分,豈不糟糕。
現在司馬倫讓蔣班和焦彝的人在左臂上繫上白布條,以此為記號,也就可以避免誤傷的情況出現了。
蔣班和焦彝暗自竊喜,他們所有的擔憂都一掃而空了,現在他們只需要等待深夜的來臨,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為了防止泄密,蔣班和焦彝並沒有計劃將部下所有的士兵都捲入計劃之中,這次參與行動的,也僅僅只有他們的部曲,是值得他們信任的人,在今夜的當值名單之中,蔣班和焦彝只委派了自己的親信部曲,而其他的部隊,早就被蔣班焦彝以其他的藉口調離了城門一線。
這當然也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調動,畢竟辛苦勞作了一天,許多士兵巴不得能回營房去睡個好覺,現在的天氣又是如此的糟糕惡劣,守在淒風冷雨之中,要多慘有多慘。
臨近午夜的時候,蔣班和焦彝出現在了北門的城樓之上,這個時候天空還下著夾著雪片的冷雨,空曠的街道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的一個人影了,蔣班沒有吭聲,從懷中掏出了一條早已準備好的白布條,纏到了自己的左臂之上並打了一個死結。
他的動作,立刻引來諸多部曲士兵的效仿,這些白布條在他們到達城頭之後,都已經暗中發放了,此刻一齊地拿了出來,分別纏到了自己的左臂上,儘管是在黑暗之中,借著依稀的光芒,還是看得比較真切的。
所有的事項,事先都已經做好了安排,這個時候也無需蔣班再做吩咐了,所有的士兵動作整齊劃一,很是默契。
「將軍,已經三更了。」身邊的親兵適時地提醒蔣班。
蔣班朝著城外看了一眼,雨夜茫茫,外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耳邊聽到的,也只是沙沙的雨點聲,蔣班甚至都無法斷定司馬軍此刻是不是已經出現在了城下。
但現在走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什麼回頭路了,蔣班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地下令道:「點火!」
三支火把很快地被點燃了,並按照要求組成一個品字的形狀,每支火把還需要以圓圈的方式進行轉動,這樣特殊的信號就不容易被誤會。
現在蔣班唯一擔心的就是天空的下著的雨,是不是會阻礙視線,如果司馬軍距離相隔的太遠的話,會不會看不到火把的信號。
不過很快蔣班就放棄了擔憂,就在他們亮起火把之後,對面相隔不到半里距離的位置上,也同樣亮起了三支火把,並且呈品字形緩緩地轉動。
暗號準確無誤,蔣班大喜,看來司馬軍是如約而至了,於是他立刻下令,打開城門。
在一片黑夜寂靜之中,城門開啟的吱吱聲特別地響亮,聲音傳了很遠,估計城中的許多人都會聽得到,不過蔣班已經不在乎了,就算諸葛誕聽到了那又如何,反正司馬軍此刻已經是兵臨城下了,城門一開,他們便會趁勢大舉入城,壽春城就要變天了,誰還會再去考慮諸葛誕的想法。
城門一開,城外立刻響起了嘈雜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司馬軍似乎也是無需再顧忌什麼了,蜂擁而上,向著城門口涌了過來。
吳軍在攻城的時候,早已經把護城河給填平了,淮南軍打退了吳軍之後,緊接著便和司馬軍進入了相持戰之中,所以他們也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疏峻護城河,此刻司馬軍大舉而上,正好可以利用吳軍填平的護城河進行通過,此刻城門洞開,司馬軍一擁而上,便沖入到了城中。
此刻把守城門的,全是蔣班和焦彝的親信,他們已經得到了命令,那就是在司馬軍入城的時候,不要進行任何形勢的抵抗,所以這些士兵立於城門口的兩側,任由司馬軍入城而無動於衷,更像是對司馬軍入城的夾道歡迎。
司馬軍入城之後,並沒有迅速地向城內推進,而是守衛在城門的兩側,並且有一部分的士兵登上了城頭,從蔣班和焦彝的親兵部曲手中,接管了城防。
這顯然是司馬倫的事先安排,就算這是淮南軍的一個圈套,那麼損失的最多也不過是剛剛入城的那些軍隊,對司馬軍構不成任何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