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永遠是最為殘酷的,沒有一顆冷酷而鐵血的心,是無法在這種殘酷的現實之中生存的,曹亮從來也不沒有幻想過自己可能會以德服人,以德報怨,對敵人仁慈的便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而野蠻和文明的最大區別則是在於野蠻的人行事往往直接了當,血腥殘暴,不計後果,而文明的人,則是要需要偽裝自己,手段看似溫和,但實則更為更為地暴厲,既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還不為世人所詬病。
距離上一次的匈奴之戰已經過去十多年了,那些當年的匈奴戰俘,還有幾人存活?
當初戰事結束,俘獲了大量的匈奴戰俘,有人便曾提議,將這些戰俘統統殺掉,一來可以震懾胡人,二來也可為死難的漢人百姓報仇血恨。
曹亮當然沒有採納這些極端的建議,因為不管你是復仇也好,震懾也罷,一旦將這些匈奴戰俘屠殺一空的話,曹亮自然不免會背上「屠夫」的罵名。
而且這麼多的戰俘,可都是優質的勞動力,屠狗宰羊般的殺掉,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所以曹亮將這些匈奴戰俘押解到了煤礦中或者是屯田、修路的地方,反正什麼苦活髒活累活都是這些戰俘來干,十幾年來,熬得下去的匈奴戰俘已經是廖廖無幾了。
但沒有人對曹亮的政策有什麼質疑之處,曹亮能給他們一條活路,已經是仁慈之至了,讓他們干點活,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難道說這些戰俘還得好吃好喝地供著養著嗎?
至於這些戰俘在勞作中死去,那又能怪得了誰,生老病死本來就是常事,能夠苟且地活著,又是最大的幸事了,就連匈奴人自己也不曾抱怨過。
對於這些戰俘,曹亮已經剝奪了他們的繁衍權,所以匈奴人在并州,死上一個便會少一個,幾十年後,這個種族也就差不多徹底地消亡了,比起直接屠殺的手段來,曹亮的方法顯得溫和了許多,但卻是更為的誅心。
匈奴人在并州,已經沒有了未來,沒有了希望。
上一批的匈奴俘虜到如今已經是死亡殆盡了,光是挖煤的人缺口的就很大,畢竟這個時候挖煤的就跟小作坊生產一樣,安全性上面很難有保障,每年死至礦難的人數相當的多,曹亮還尋思著怎樣來補充煤礦的勞動力呢,匈奴人就已經是自動地來送上門了。
如果把這些匈奴人全部砍了腦袋,固然是痛快了,但無形之中卻損失了不少的勞動力,而且曹亮還用背上一個「屠夫」的罵名,這樣的事,如果被敵對勢力司馬家所利用的話,很可能會藉此來抹黑曹亮,積謗毀骨,眾口鑠金,讓曹亮的名聲在士林以及天下百姓之中大受損失。
歷史上白起戰功卓著,無愧於名將之譽,但在長平坑殺四十萬趙卒的事,卻成為了他一生的一個污點,永遠也無法洗刷掉。
所以那怕是匈奴人再殘暴,再兇惡,曹亮也不能以暴制暴,最穩妥的手段還是把匈奴人當做苦役來使喚,一舉兩得。
曹亮很快地給牽弘批覆,要他還是按照既定的辦法處理匈奴戰俘,同時給牽弘下令,要他時刻保持警惕,謹防劉淵向離石方向進行突圍,如果劉淵真得試圖從離石突圍的話,左衛營要不惜一切代價來擋住他。
對付劉淵的辦法就是瓮中捉鱉,如今牽弘這邊瓮已經是準備好了,且看鄧艾和馬隆這邊如何捉鱉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遲到明天,決戰就會爆發,曹亮相信鄧艾和越騎營一定會不負所望,重創劉淵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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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左衛營攻克離石的同時,鄧艾已經率領著越騎營和銳騎營進入了黑岔溝,向樓煩方向疾速地推進。
鄧艾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劉淵的大軍被王基阻擋在樓煩的蜂峰底,無法再前進半步,現在雙方正在激戰而且戰況十分的激烈。
這對鄧艾來說,無疑是一個最好的消息了,劉淵被困在樓煩,前有攔截,後有追兵,險要之地已經被王基率先給搶了,現在十萬匈奴大軍的處境十分的困難,這樣的局面,無疑是一個死局,只要鄧艾現在火速趕往蜂峰底,與王基進行前後夾擊,相信便可以輕易地擊破匈奴大軍,活捉劉淵了。
鄧艾知道,曹亮早在十幾年前就對劉淵下達了追殺令,重金懸賞他的人頭,當年的劉淵,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孩童,眾人對曹亮的舉動都有些大惑不解,為何曹亮對這麼一個小孩這麼感興趣,難道說曹亮真得能未卜先知,知道劉淵將來會成為并州的心腹大患?
現在看來,曹亮還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當年僥倖脫逃的那個左賢王劉豹的兒子劉淵居然真得帶領大軍殺回了并州,如果那時劉淵被抓獲的話,又何至於現在要面臨這樣的局面?
在這一點上,鄧艾還真是對曹亮佩服的五體投地,結合到自己和石苞出身,如果沒有曹亮的提撥,他們又焉能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只恐怕鄧艾到現在還是淮南地方上的一農事官,而石苞則是淪落到洛陽街頭去賣鐵。
曹亮慧眼如炬,識人之准,天下無人可出其右,這一點誰都得服氣,曹亮算無遺漏,別人還真是比不了。
正是因為曹亮有這麼一雙慧眼,如今曹亮的帳下,是人才濟濟,將星雲集,可不光是招攬到了鄧艾石苞這樣的寒門高士,而且招攬到了羊祜杜預裴秀這些豪門子弟,甚至連早有盛名的身居高位的桓范都心甘情願地給他來當軍師,光是用人這一點,曹亮就足以稱得上是一時令主了。
曹亮不光可以辨識人才,還能辨識敵人,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恐怕是任誰也不知道他將來的成就的,但曹亮卻似乎可以料算的到,事實也證明,劉淵果然成為了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