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6章 孤注一擲

  匈奴人的暴行,讓并州軍徹底地憤怒了,雖然說戰爭之中的傷亡是不可避免的,但屠城這樣的行徑,確實是令人髮指的,匈奴人的殘暴,讓并州軍的將士個個是義憤填膺,同仇敵愾,紛紛地向主將請戰,一定要讓匈奴人血債血償。

  鄧艾、馬隆、牽弘徑直地來到了曹亮的中軍帳,請求曹亮下令立刻出兵,消滅這些毫無人性的匈奴人。

  曹亮輕輕地擺擺手,平靜地道:「諸位勿急,匈奴人歷來嗜血而兇殘,屠城之舉也並不意外,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不能因為急著報仇,就自亂陣腳。現在匈奴主力已經向東攻取晉陽,他們意在速戰速決,自然是不會走大路的,必取樓煩捷徑,而王基早已派兵守住了樓煩,匈奴人想要從此逾越,試如登天,所以這次樓煩是消滅匈奴人的最佳時機。鄧艾聽令。」

  鄧艾神色一凜,拱手道:「末將在。」

  曹亮沉聲道:「命你率越騎營和銳騎營沿著黑岔溝的方向,向樓煩進軍,從正面襲擊匈奴軍,狹路相逢勇者勝,這一戰要打得堅決有力,必須要予敵以重創,把匈奴人囂張的氣焰給我打下去!」

  「末將……遵命!」鄧艾躬身領命,雖然匈奴人號稱有十萬之眾,但越騎營和銳騎營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越騎營,那可是并州軍之中的王牌營,百戰百勝,天下無人可擋,匈奴人這些烏合之眾,還真沒有放在鄧艾的眼裡。

  當然,這也是曹亮對越騎營的信心所在,這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軍隊,什麼樣的硬仗沒有打過,如今還有銳騎營來打輔助,越騎營更是如虎添翼,這樣攻堅的硬仗,自然得由越騎營來打頭陣。

  接下來,曹亮轉頭看向牽弘,道:「牽弘聽令——」

  牽弘拱手道:「末將在。」

  「命人率左衛營攻打離石,並封鎖黃河渡口,掐斷匈奴人的歸路,令其不能逃回朔方。」攻打離石這一步非常的關鍵,劉淵如果在和越騎營交戰失敗之後,首先便會試圖向朔方方向逃竄,重新奪回離石並封鎖黃河渡口,便可以掐斷匈奴人的歸途,所以曹亮特意地安排牽弘率左衛營去攻打離石。

  儘管牽弘升任副都督之後,擔任的是騎督一職,但左衛營先前一直是由他來統領的,軍隊的情況沒有人比牽弘更為了解,所以曹亮特意地讓牽弘來指揮左衛營,去收復離石城。

  最後曹亮安排馬隆率先登營和陷陣營埋伏於側翼,隨時準備打匈奴人的伏擊。

  這次曹亮的準備相當的充分,樓煩那邊有王基守著,劉淵幾乎沒有攻破的可能,而牽弘只要能攻克離石,就等於是斬斷了劉淵的歸路,最後由鄧艾率兩個騎兵營發起主攻,馬隆率兩個步兵營在側翼打伏擊,就是要瓮中捉鱉,一舉拿下劉淵。

  這次劉淵大舉入侵了并州,並且血洗了離石城,已經激起了并州軍廣大將士的憤慨,如此血仇,焉有不報之理,并州軍上下群情激憤,發誓要向匈奴人討還血債,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三路人馬各自下去準備,相繼出發了。

  牽弘距離離石城是最近的,他接令之後,便立刻率領左衛營北上,去攻打離石城。

  劉淵在血洗了離石城之後,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而是在離石留駐不多的人馬之後,主力大軍便抄近路,直襲晉陽而去了。

  劉淵當然很清楚,如果走大道的話,不但要迂迴一個大圈子,而且還必須要攻克茲氏、大陵等幾座城池,這一路打下去,會花費很多的時間,一旦遠在冀州的曹亮得信之後,肯定會派兵回援并州的,而到那時,他們就很難再拿下晉陽了,所以想攻取晉陽,就必須要速戰速決才行,抄近路,從樓煩打到晉陽,無疑是一個最佳的選擇。

  劉淵雖然離開并州已經十多年了,但他對并州還是有著深刻的印象的,這裡是生他養他的故土,儘管他離開并州的時候只有七八歲,但那種從未磨滅過的記憶已經深深地映入了他的腦海之中,回歸故土,為死難的親人復仇,是劉淵此生最大的心愿。

  拿下離石不過是劉淵復仇的第一步,血洗離石也不過是劉淵向曹亮討回的第一筆利息,這遠遠不能讓劉淵得到滿足,他進攻的下一個目標已經鎖定為晉陽城,那裡不光是并州的州治所在,就連曹亮的家人也在晉陽城中,劉淵必須要搶在曹亮派兵回援并州之前,將晉陽拿下來,如果能捉到曹亮的家人為人質的話,那更是再好也不過了。

  生在并州,長在并州,手下還有一大幫了的親信熟悉并州,所以劉淵回到并州之後,絲毫沒有什麼陌生感,熟知并州地理的他更是選擇了一條捷徑,來直取晉陽城。

  欲取晉陽,必走樓煩,只有先拿下樓煩,才能打通前往晉陽的道路,劉淵深知這一點,所以他才會集中兵力,直撲樓煩,想要搶在并州軍駐防樓煩之前,就將樓煩給奪下來。

  先前在進攻離石之時,劉淵就故意地想要引誘王基派兵去救援離石,劉淵已經在半路之上埋伏了重兵,一旦并州軍援兵踏入到他的伏擊圈之中,那便是九死一生。

  不過王基顯然沒有上當,讓劉淵空等了一場,不僅如此,王基也並沒有在晉陽乾等著,而是親自帶兵趕往了樓煩,在那兒駐防隘口,截斷劉淵的進攻路線。

  王基深知晉陽城雖然險要,但是一旦被匈奴人包圍,情況便會變得糟糕,大城無防,如此一座大城,防守兵力將會被嚴重地稀釋掉,匈奴人如果以十萬大軍來攻城的話,以現在晉陽城大約兩萬左右的兵力,是很難抵擋得住匈奴人的進攻的。

  所以王基孤注一擲,只留下五千人來守城,其餘的一萬五千人,則在王基的率領下,前往必經要道之上的樓煩,對匈奴人進行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