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0章 願立軍令狀

  渡河的先決條件就是船隻和浮橋,沒有這兩樣東西的其中之一,那怕擁有再多的兵馬,也都是空談。

  司馬師焚毀了所有的房屋和木材,就是為了防止并州軍就地取材,獲得建造船隻和浮橋的機會,所以并州軍想要打造船隻和浮橋,就必須得從比較遠的地方運送木頭過來。

  無論是建造船隻還是浮橋,數量少的話,肯定是不行的,司馬軍在黃河對岸重兵防護,并州軍想要渡河,就必須組建數量龐大的渡河突擊軍團,這樣才有可能形成攻擊優勢,突破司馬軍的防線。

  而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要建造大量的船隻和浮橋,以方便運載士兵渡河,所以,并州軍所需要的木材,更是達到了一個相當驚人的數量。

  這麼大數量的木材,自然得從太行山那邊獲取,太行山有著茂密的森林,只要派人前去砍伐,獲得的木材完全足夠并州軍所用。

  但數百里的路途,讓這個運輸任務看起來十分的艱辛,要知道,這個時代可不像後世,有火車有汽車,運輸再龐大的東西也跟玩似的,這個時代,運輸能力最大的車輛也就是馬車了,一輛馬車拉一根大樹都是困難,并州軍所需的成千上萬的大樹又如何能運到陽平這裡來?

  這個時代在運輸上面,完全是一個短板,也難怪會有千里不運糧的說法,如此長距離的運輸,馬車所載的糧食都還不夠自身所需,更別說是支持前線的士兵打仗了,所以後勤運輸都一直是作戰將領最為頭疼的事。

  運糧都尚且困難,更別說去運輸如此數量眾多的木材了,恐怕把所有的騾馬都給累死了,都不一定能完全這一個任務。

  司馬師大概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地燒掉一切可以造船的東西,而且他自以為得計,只要曹亮找不到能建船的東西,突破黃河就一個笑話。

  至於曹亮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從數百里之外調來木頭,那至少也需要很長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也足夠司馬師精心去布置黃河防線了。

  曹亮在運輸木頭的事上,也確實有些犯愁了,尋找木頭不難,難得的如何能運送到黃河邊上來,不解決運輸的這個難題,強渡黃河等於是做夢。

  桓范看到曹亮有些悶悶不樂,便道:「主公所憂何事?」

  曹亮便將運輸木材的事告訴了桓范,不過曹亮也沒報什麼希望,就算是桓范足智多謀,但運輸木材那可是實打實的力氣活,沒有足夠多的人力和畜力,是根本不可能完成這樣一個任務的。

  那知桓范聽了曹亮之言,哈哈大笑道:「這有何難,在下有一計,保將這些木頭運送到黃河岸邊來,主公只需派人砍樹便是了。」

  曹亮奇道:「軍師有何妙計,竟然將這些木頭從數百里之外的太行山運到這裡來?」

  桓范微微一笑,故意地賣了一個關子,道:「主公只需派人去太行山砍樹,不管你砍多少棵樹,只需三日,在下便可以讓人將這些木頭運到這兒,主公只需派人接收,安排工匠造船即可。」

  曹亮不禁一愣,自己煞費苦心都解決不了的難題,到了桓范這邊卻便得如此輕鬆,而且看桓范的態度,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難不成桓范真得有辦法嗎?

  曹亮還真想知道桓范用什麼妙招,但桓范偏偏故意地隱藏,只是讓曹亮負責去太行山砍樹和組織工匠準備造船之事,中途運輸的事就不用曹亮來操心了,只需按桓范的要求,調撥所需的人馬車輛給他。

  「軍中可無戲言啊?」曹亮故意地這麼說。

  桓范微微一笑道:「在下願立軍令狀,以項上人頭來做擔保。」

  「軍師可是當真嗎?」

  「在下言出必行,如有違,請主公斬某之首級。」

  曹亮大悅,他深知桓范在大事上面,是從來也不會開玩笑的,現在并州軍想要渡河,受困於沒有渡船和浮橋,自然無法達成戰略目標,如果桓范真得可以解決木材問題的話,這事還真是成了一半。

  看桓范胸有成竹的模樣,曹亮也就是真得放心了下來,道:「好,那就一言為定,軍師如果能將木材運到黃河北岸,此次南渡的首功,便是軍師的了。」

  按照桓范的要求,曹亮撥給了桓范五千健卒,供他調遣,同時約定,砍伐木材的地點由桓范來選擇,只要曹亮這邊砍伐到足夠數量的木材,便將木材交給桓范則保證在三日之內,全部運抵黃河北岸的黎陽。

  黎陽就在白馬津的北面,相距不過十餘里,與南岸的白馬遙遙相對,據情報稱,司馬師此刻就是駐守在白馬,顯然白馬已經成為了司馬軍的指揮中心,桓范將木材運往黎陽,也正是適得其所。

  曹亮立刻派遣了牽弘率領一萬士卒前往太行山,並臨時招募到了數百名的樵夫,隨同軍隊一起進山,協助軍隊去砍伐樹木。

  術業有專攻,別看曹亮派給牽弘的士兵大多是體格健壯的健卒,但真說起砍樹來,他們還真沒有這些常年混跡於山里以砍柴為樵夫有專長,曹亮讓牽弘招募一些樵夫進山,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指導這些軍隊來砍樹,可以大大地提高伐木的效率。

  牽弘奉命立刻趕往太行山方向了,他所率的士兵,也不全是來自於他麾下的左衛營,而是曹亮刻意地從各營之中挑選出來的精壯之士,個個虎背熊腰,健壯有力。

  這些健卒要做的事便是去砍伐樹木,只要有把子力氣,差不多就都可以入選了,反正到達太行之後,他們也不用擔心會遭到司馬軍的反撲和伏擊,畢竟司馬師已經將所有的軍隊南遷到了黃河以南,并州軍無法輕易地南渡黃河,司馬軍再也沒有機會在黃河北岸立足,雙方隔河對峙,卻是老死不相往來,基本上再難有機會輕易地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