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重甲步兵的弱點同樣明顯,那就是因為負重的關係,讓重甲兵的移動變得緩慢而笨拙,當并州軍使用破甲長矛輕易地能破開重甲兵厚重的鎧甲時,他們的這身鎧甲非便無益於防身,反倒是成為了累贅。
畢竟穿著好幾十斤重的鎧甲想要爬上一丈多高的木牆,真是要多難有多難,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又被守在上面的并州軍一矛給搠下去,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如果這個時候,能換上去一批身穿皮甲的輕甲兵,動作靈活,反倒是有利於近身搏鬥的。
胡奮當然明白這個辦法可行,但關鍵的問題是,輕甲兵如何才能衝破并州軍的那道箭矢之網,沒辦法近身,你就是近身作戰能力再強也無濟於事。
并州軍現在打得也比較聰明了,如果司馬軍用重甲兵來進攻的話,那麼他們使用箭矢就少得多,放任重甲兵往前沖,而一旦司馬軍動用騎兵或輕甲兵的時候,則是往死里打,根本就不給他們衝上來的機會。
而騎兵和輕甲兵沒有重甲兵那樣的防護能力,任何一支箭矢都可以輕易地穿透他們的身體,許多人根本就沒有衝到近前呢,就已經被亂箭給射死了。
現在胡奮還真是頭大,重甲兵能衝上去,但近身作戰的效果不佳,近身搏鬥好的騎兵和輕甲兵,又沒機會衝上去,怎麼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呢,胡奮還真是無計可施了。
就在他們戰鬥激烈的時候,陳騫率領著三萬步騎趕了過來,看到攔阻他們前進的,是并州軍的扁箱車,陳騫頓時也是臉色大變,對付這玩意,他也未必比胡奮強。
由於山谷的寬度有限,胡奮的軍隊也無法全部施展開來,就算陳騫率軍趕到,也起了不多大的作用,在這種地形條件下,一加一併不等於二。
胡奮是心急如焚,但眼前的仗打得卻是異常的憋屈,明明自己這邊占據著兵力上的優勢,可以輕易地橫推并州軍,但由於并州軍用了這麼一個勞什子的扁箱車,把胡奮給難住了。
陳騫打瞧了一下,對胡奮道:「玄威兄,你何不用火攻試試,這些扁箱車全是用木頭做的,禁不住火燒的。」
胡奮頓時是恍然大悟,用手拍拍了自己額頭,看來自己真是打昏了頭,就連火攻的辦法都沒有想到,木怕火,再堅硬的木頭它也架不住火燒啊,陳騫的這個主意好,值得一試。
於是胡奮下令重甲步兵再進攻的時候,人人帶上一個火把和一些引火之物,衝到近前,也不用再拿斧頭砍了,直接把火把和引火之物扔向扁箱車即可。
由於不用和扁箱車進行接觸,這樣也就可以避開并州軍的破甲長矛,減少重甲步兵的無謂傷亡。
為了加大火攻的力度,胡奮不光派重甲兵到跟前放火,而且還調派了一支弓箭兵,在箭矢的上面纏上布條,沾上火油,點燃之後再射出去。成百上千支的火箭射出去,胡奮就不信不能把這扁箱車給燒成灰燼。
一時間,天空之中流火逐空,煙痕縱橫,再加上地面上重甲步兵高舉火把向前衝鋒,場面極為的熱鬧非凡。
但火把投擲了出去,火箭也凌空飛向了那邊,令人期待的場面卻沒有出現,射出去的火箭很快就熄滅了,扔過去的火把雖然還在頑強的燃燒著,但卻一直是孤零零的火苗,而那些扁箱車,卻是毫髮無傷,就連一點著火的痕跡也沒有。
胡奮一臉的莫名其妙,陳騫也瞪大了眼睛想看個究竟,按理說這些扁箱車都是由木頭製成的,只要隨便放一把火,便可以將其燒個乾淨,司馬軍為了儘可能快地摧毀扁箱車,同時又不給并州軍救火的時間,所以一次性地就投擲了數百支的火把和射出了數百支的火箭,就是為了個速戰速決。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些火把和火箭是投出去射出去了,也確確實實地是命中了目標,就算是弓箭遠程射過去,不一定準頭足,但那些火把卻是重甲兵撲到了跟前,才扔到扁箱車的下面的,無一錯漏。
可儘管如此,卻沒有看到任何一輛的扁箱車著了火,這委實也是太奇怪了吧?
儘管胡奮和陳騫都懷疑自己看錯了,但他們拼命地揉一揉眼,發現真的沒有看錯,那些火把依然冒著煙冒著火,可就是扁箱車卻完好無損,就連一個火星都沒有迸出來。
胡奮和陳騫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是派人前去一探究竟。
派出去的兵士自然是重甲兵,現在也只有重甲兵才能夠接近扁箱車,輕甲兵速度雖然快,但根本不接近不到扁箱車的跟前,也只有重甲兵,才有可能靠近到扁箱車的跟前,只要他們不主動地貼到扁箱車上,就不會遭到破甲矛的襲擊。
很快查探的兵士就返了回來,向胡奮和陳騫稟報導:「啟稟二位將軍,并州軍的扁箱車,全是濕的……」
「濕的?」胡奮詫異地道,「怎麼濕的?」
「具體怎麼濕得下的無法探聽明白,但扁箱車上全是濕漉漉的,有些地方還滴著水,火把和火箭上的火,根本就無法引燃扁箱車。」
胡奮和陳騫這才算是明白了過來,原先并州軍為了防範火攻,竟然提前做好準備,把扁箱車用水給淋濕了,這樣一來,那怕司馬軍採用火攻之計,也是無濟於事的。
其實馬隆在組建先登營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敵人火攻的這個事了,畢竟扁箱車全是由木頭製成的,一旦遭遇到火攻,輕易地就被摧毀了。
於是馬隆想了很多的辦法,用土法,水澆法,但都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最後馬隆想到了在扁箱車上懸掛水囊的辦法,一旦到了戰時,便將水囊打開,將裡面的水緩慢地流下來,將扁箱車裡外都給浸透了,濕木頭是阻燃的,所以馬隆絲毫也無懼敵人採用火攻之策,現在胡奮和陳騫也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