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夏侯玄逃了?」司馬師聽到這個消息,一臉的震怒。
賈充也是在接到司馬師的命令之後,第一時間就帶兵趕往了昌陵侯府,只不過他進入昌陵侯府之後,搜遍了全府,除了那些管家下人之外,搜遍了昌陵侯府,也沒有找到夏侯玄的蹤跡,不僅是夏侯玄同,就連夏侯玄的夫人和兒子也沒了蹤影。
通過問詢盯梢的人,確定夏侯玄沒有離府,賈充還真是奇怪了,難不成夏侯玄是藏在暗道密室之中嗎?賈充下令兵士全面地搜查,就差掘地三尺了,但鼓搗了一個多時辰,還是沒有找到夏侯玄的蹤跡。
賈充只能是將夏侯府的人帶過來問話,這些人還真是一問三不知,個個搖頭,賈充大怒,直接是大刑伺侯,那個管家骨頭還真硬,都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卻也始終不肯吐口,最終賈充還是從一個熬刑不過的下人那邊,得知了夏侯玄是被一個神秘的人給接走的。
雖然現在全城已經封閉,但賈充不能保證夏侯玄是不是在封城之前就已離開了洛陽,所以他才趕緊地稟報司馬師知曉。
相比於李豐張緝這樣的小雜魚,司馬師更想擒拿的是夏侯玄這樣有大魚,但是他沒辦法提前動手,因為一旦拿下夏侯玄,必然會打草驚蛇,李豐和張緝不敢起兵造反的話,也就拿不到他們的把柄了。
為了把夏侯玄的罪名給坐實了,司馬師自然是決定收拾完李豐張緝之後再對付他,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司馬師對夏侯玄一直採用嚴密的監視,在夏侯府的周圍派出大量的人進行盯梢。
但沒想到百密終有一疏,居然讓夏侯玄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給溜了,聞訊之後的司馬師大發雷霆,盛怒之下,下令全城通緝夏侯玄,同時通緝的命令也傳達到了洛陽周邊的渡口和關卡,司馬師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緝捕夏侯玄歸案。
至於已經被抓獲的李豐張緝李翼等人,司馬師則交由廷尉鍾毓來處理,鍾毓連夜審訊,除了李豐骨頭比較硬,拒絕認罪之外,其他的人大多簽字畫押,供認了罪狀。
賈充向司馬師稟報導:「大將軍,拒張緝供認,參與此事的,還有黃門監蘇鑠、永寧署令樂敦、冗從僕射劉賢等人,他們曾密謀設計大將軍入宮之時,關閉宮門,意圖伏殺大將軍,只是因為大將軍每次入宮,都帶著大量的護衛,所以他們才沒有得逞。此番事變,蘇鑠、樂敦、劉賢三人得李豐授意,早早就關閉了宮門,意圖阻止大將軍的人進入皇宮。」
司馬師冷哼一聲,道:「這三個閹人,竟敢如此大膽,不知死路,公閭,你帶人入宮一趟,將這三個閹人擒下,一併交給廷尉府治罪。」
賈充遲疑了一下,道:「大將軍,要拿這三個宦官不難,但擅闖宮禁,可就是大事了,會不會有朝臣來反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儘管司馬師在朝中已經是一手遮天了,而且剛剛平定了一場未遂的兵變,讓司馬師的威望達到了頂點,但這並不意味著司馬師就可以為所欲為,視皇權為無物。
在許多人的心目之中,天子的權威還是至高無上的,皇宮大內,也被視為皇權的象徵,司馬師派人這樣堂而皇之地入宮去搜查並擒拿皇宮內的人,是很容易被人視作謀反的舉動的,雖然說司馬師有著取曹氏而代之的想法,但現在條件還不是太成熟,這個時候冒然地闖入皇宮,會遭到很多人的反對的。
司馬師冷哼一聲,道:「誰敢來反對?張緝身為皇親國戚,密謀叛亂,罪當誅滅三族,其女張皇后,也在誅連之列,明日我便親自進宮,向陛下討要聖旨,誅殺所有叛逆者。」
賈充支唔了一下,最後還是道:「大將軍,據張緝供認,天子也部分參與了此事,而且從李翼的身上,搜出了天子召他進京的密旨,大將軍您看如何處置?」
司馬師聽聞之後,並沒有什麼過多的驚訝,或許在他的判斷之中,李豐張緝敢這麼膽大妄為地發起兵變,背後肯定有人為他們撐腰,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話,能為他們撐腰的也只有曹芳了。
曹芳打什么小九九司馬師焉能不知,別看曹芳只是先帝曹叡的養子,但在皇位上坐得久了,也開始幻想起親政的事來了,以前曹爽掌權的時候,曹芳還小,到了高平陵事變之後,曹芳變動了親政的念頭,只是懼怕司馬懿的威望,才不敢有所動作。
司馬懿死後,司馬師繼承了大位,曹芳架不住張緝李豐等人的輪番忽悠,便產生了從司馬師手中奪回權力的想法。
但他們認為司馬師好對付,卻是完完全全地想錯了,司馬師做事向來是不擇手段,對待政敵,毫不手軟,這次李豐張緝的密謀叛亂,全在司馬師的掌控之中,唯一漏算的,恐怕也就是夏侯玄了。
至於對付曹芳,司馬師當然也不會手軟,如果曹芳肯老老實實地當他的傀儡皇帝,司馬師便不會動他,但曹芳已經不太安分了,司馬師又怎麼可能會留著這麼一個禍胎呢?
但是現在廢掉曹芳有些早,如果向天下的人證明曹芳也參與到了此次的叛亂之中,那豈不是給世人一個錯覺,那就是天子也是贊成這次兵變的,那麼這一次所謂的叛亂,那就不能叫叛亂了,而叫勤王了。
所以司馬師暫時還不能動曹芳,反而是要借用曹芳之手,除掉李豐張緝這些叛逆罪臣,讓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們是罪有應得。
至於曹芳,司馬師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藉口,當年霍光不是廢掉了昌邑王劉賀嗎,司馬師完全可以給曹芳羅織若干的罪名,然後奏請太后,行廢立之事,這樣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廢掉曹芳,改立新君了。
以司馬師現在手中的權力,行伊霍之事,那還是不是順理成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