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瓘滿身酒氣地在幽州兵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下人們趕緊地把他給扶了進去,那些幽州兵完成護送的任務之後,也就退了回去。
不過暗中負責盯梢衛瓘的人卻潛伏在暗處,一個個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衛府的狀況。
衛瓘被下人攙扶進去的時候,腳步趔趄,整個的身子搖搖晃晃,嘴裡還吐著粗氣,呢喃個不停,剛走了幾步,汪地一聲,大口地嘔吐起來,吐出了一大堆的穢物,下人連忙又是攙扶,又是捶背,忙得是手麻腳亂。
好不容易把衛瓘給抬到了屋裡,他也不消停,醉醺醺的大呼小叫,那怕是嘔吐了一通,似乎也沒讓他的酒醒多少。
最後下人們都退了下去,屋裡只留下了衛瓘一個人,剛剛還微閉雙眼胡言亂語的衛瓘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在半明半暗的燭火之中,他的那雙眼睛格外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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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將至,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似乎也無法泯滅人們對年節的憧憬和嚮往,張燈結彩,懸紅掛綠,薊縣的百姓似乎都沉浸在過年的歡樂之中。
但有人也感覺到了,今年的過年似乎不同以往,街上往來穿梭的,多了一些佩刀持矛的士兵,整個幽州城似乎是如臨大敵,戒備森嚴。
有流傳出來的消息,稱并州的軍隊已經越過了太行山,攻到了代郡,很顯然,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幽州城。
消息傳開,幽州的百姓一片混亂,那還有什麼心思來過年呀,一旦幽州城被戰亂所波及,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的人喪命,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混亂不堪。
這是一次并州軍報復性的進攻,先前幽州軍在長達一年多的時間內,連續地向并州發起了數次進攻,雙方死傷慘重,幽州軍退卻之後,并州軍似乎是不依不饒的,連續地發起了反擊,整個幽州的形勢,陵然間變得十分嚴峻起來。
百姓最害怕的就是戰亂,一旦戰亂降臨到他們的頭上,那就代表著流離失所,骨肉分離,最痛苦的事莫過如此。
不過官府很快地貼出了安民的告示,稱正在召集兵馬抵禦外敵,確保不會讓并州的軍隊踏足幽州城,保證老百姓可以過一個富足安詳的好年。
似乎安民告示起了作用,幽州的百姓發現,這薊縣周圍的軍隊逐漸地多了起來,各路的人馬陸續地從各地趕來了過來,人嘶馬鳴,好不熱鬧。
在得到幽州都督毌丘儉的緊急召喚之後,各郡的太守都不敢怠慢,率領各自的軍隊星夜兼程地趕往了薊縣,畢竟救兵如救火,怠誤了軍情,那可是殺頭的罪。
沒有人懷疑這軍情的真假,儘管這是大雪紛飛酷寒刺骨的冬天,並非是用兵的最好時機,但是打仗往往並不是由於天氣來決定的,有的將領就喜歡趁著惡劣的天氣發起進攻,認為這樣就可以做到攻其不備。
所以并州軍專挑這個時候出手,也並沒有出乎各路太守的預料,最主要的,是他們絲毫沒有懷疑毌丘儉會謊報軍情,所以各路人馬在奉領之後,都沒有耽擱,紛紛趕往了薊縣。
由於各郡距離遠近的關係,一般距離薊縣比較的近太守會早一些到達,而距離比較遠的太守會遲一些到來。
毌丘儉特意地將各郡的兵馬安排在了城外進行宿營,城外的軍隊都身處雪地之中,條件自然是十分艱苦的,只不過毌丘儉的軍令如山,那怕條件再不好,這些士兵也不敢有半句的怨言,只能是老老實實地在雪地之中宿營,等待向前線開撥的命令。
至於來到了薊縣城外的那些太守們,則都被毌丘儉請到了城中,好吃好喝招待著,似乎一點也看不出要進軍代郡的樣子。
那些太守們有些納悶了,按理說軍情緊急,毌丘儉應當緊急地開撥,投入戰鬥才是,可大量的軍隊如今滯留在薊縣城下,他們頗為不解,搞不清這軍情到底緊不緊急。
有性急的太守便去問毌丘儉,得到的答覆卻是讓他們稍安勿躁,等其他未到的太守到來之後,毌丘儉會有大事宣布。
有大事宣布?眾太守是一頭的霧水,都也搞不清毌丘儉的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藥,不過毌丘儉可是他們的頂頭上司,自然無人敢去質疑毌丘儉。
而且有太守發現,薊縣城中的戒備變得極為嚴格了,各處的城門是只許進,不許出,那些太守入城的時候,基本上只是帶了幾個親隨而已,等他們在城中呆了幾日之後,想回城外的軍營看看,卻被守城的士兵所攔阻,聲稱沒有毌丘都督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眾太守是深感莫名,不知道毌丘儉這唱得到底是那一出,他們帶兵前來,卻又不讓他們和軍隊相接觸,這分明是把他們軟禁到了城裡啊,毌丘儉這到底是意欲何為?
眾太守不禁有些慌了,他們和毌丘儉共事多年,這可是從來也沒有發生過的事,如今毌丘儉如此異常的舉動,必然是另有深意的,但此時毌丘儉故意地秘而不宣,更增加了此事的神秘感。
到達薊縣的太守越來越多了,不過不管是誰,只要入得城來,那就插翅也甭想飛出去,毌丘儉對自己掌控大局很是安心,他在城中,布署了嫡系的軍隊負責把守城門,而在城內,則給予這些太守最大的自由,他們想去那兒都不受約束,除了出城。
別看各郡的兵馬各個紮營,蔚然一片,但真正的實力和毌丘儉的嫡系部隊還是沒法相提並論的,毌丘儉不光是在城內嚴防死守,而且在城外同樣也布署著軍隊,如果這些郡兵發生譁變或騷亂的話,毌丘儉的嫡系軍隊就會進行毫不留情的彈壓,總而言之,沒人敢在幽州的地盤上興風作浪,就算有人敢興風作浪,那也是毌丘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