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黑霧暴亂
已經從未來之書晉升為永恆之書的阿撒瘋狂地翻動著它的書頁，時光的氣息與命運的力量同時在書頁間閃現，這一刻，它感覺它已經觸及到了永恆。
「哈哈哈哈，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龐大的命運之輪，在無垠的時光長河中滾動，而我就是給於它們第一推動力的因……」
羅德不耐煩地打斷了它的話：「你別吹了，看到那個石頭沒有？它是一位遠古神的源器，經歷過那個遙遠時代的輝煌和毀滅，現在，你要以它為錨點，回溯時光，將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重現出來。」
阿撒一拍書頁，自信滿滿地說：「沒有比這更簡單的事情，主人，您甚至不需要將它拿回夢境，只用您的手指碰到它就行了。」
羅德點點頭，經過了諸多的事件之後，他在這裡已經有相當的威望，只是一開口，索羅斯便停了下來，塔主也停止了整個預言城的運轉。
奇異的光芒落下，大預言盤變成了一塊普通的鐵盤。
羅德走上去，指尖輕觸石頭。
夢境中，厚厚的永恆之書開始翻動，比之前厚三倍的書頁在空氣中划過奇異的弧度，命運的力量透過羅德的靈魂直指「源器」。
「哈哈哈，時光在顫動，命運在演奏，我看到了，我看……呃！」
就像被捏住喉嚨的鴨子一樣，阿撒的聲音戛然而止，命運的金光變得混亂，時光的氣息開始黯淡，它的身體中，現在之書和未來之書同時停止了翻動，過去之書也變得緩慢，書頁急促地顫動著，時光的觸角試圖穿越屏障，觸碰過去的回音，但某種強大扼住了它。
阿撒爆發出它全部的力量，但依然無法翻動過去之書。
在嘗試了多次之後，它哭喪地喊道：「這，這，主人，我翻不動啊……我的力氣不夠！」
羅德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連永恆之書也不行，難道是命運之氣吸收太少了？
但是，阿撒現在依然還不能吸收命運之氣，它並沒有餓的表現，這表明它之前吞噬的命運之氣還沒有消化完。
羅德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隱約間，他心中還有一個模糊的念頭，正是這個念頭，才讓他想到了阿撒。
是什麼呢？
羅德陷入了沉思。
忽然之間，他想起了大預言者說的話，他在哀嘆預言城的規模化道路失敗，無限迭加預言的推動力，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沒有足夠的位勢，他們不可能越過那無形的壁壘。
「預言城需要一個更高級的核心！」
就像電閃一般，一道靈光在羅德腦海中乍現，他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想到「永恆之書」了。
它不就是那個「更高級的核心」嗎？
羅德心中的狂喜簡直就要滿溢出來了，在夢境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後，夢境內的造物就可以短暫地離開夢境，只要在一定的時間內回到夢境就沒有任何損傷，知識之書曾經就被羅德帶出過夢境，它相當喜歡。
永恆之書也是一樣。
為了確保他的猜想是正確的，羅德又詢問了知識之書。
對此，知識之書也感到相當震撼，它翻了翻書頁，沉吟道：「主人，我認為沒有任何問題，這簡直就是天才的猜想，永恆之書擁有極高的位勢，它是夢境的神物，在命運的層級上，與真神同格，唯一缺乏的就是力量，它雖然恢復了完整，但逝去的力量並不能挽回，阿撒無法完成預言，或許就是這個原因。」
「沒錯！」阿撒也是激動的喊道：「主人，我感覺我的視線很高，但我的力氣很弱，我撬不動命運的轉輪，撥不開時光的迷霧，如果我能有預言城那樣的預言規模，絕對能夠看到過去。」
羅德點點頭，將永恆之書拿在手中，隨即離開了夢境。
預言主塔中，所有人都凝視著站在圓盤上的羅德，當他睜開眼睛時，手中不知不覺已經多了一本書，那本書極厚，極大，像是多本合在一起的，封面上滿是奇異的刻印和紋路，看上去十分神秘。
「這是什麼？」
大預言者一瞬間就感到了它的非凡：「我感到了一種充盈的空，一種虛無的滿，它好像一條無限長的線，一頭連接著無垠的過去，一頭延向無垠的未來……」
羅德將永恆之書放在大預言盤上，輕聲說道：「接下來，以它為核心，取代大預言盤，重啟預言城。」
大預言者一下子愣住了，大預言盤是預言城的核心，一切預言塔的能量輸出，最終都會聚集在它的身上，更換核心，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如果這個核心有任何問題，甚至是惡念的邪惡造物，那預言城將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大打擊。
預言城是聖隆德的絕對核心，是整個國度的大腦和雙眼，它的任何損傷，都是不允許的。
但是，就在大預言者想要拒絕的時候，下一刻，大牧首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了出來。
「卡薩斯，按羅德閣下所說的做。」
大預言者怔住了，驚道：「大牧首，這，這怎麼能行？萬一，萬一……」
「沒有萬一。」
大牧首空靈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代表著絕對的權威。
「按我的命令做。」
大預言者表情扭曲，滿臉都是不情願，但大牧首是聖隆德的最高位者之一，只僅次於火之聖帝，比索羅斯還要略高半籌，預言城也是他一手建造的。
他的命令，不可違背。
「我，我知道了，謹遵您的命令，大牧首閣下。」
大預言者垂著頭，來到了主塔的操縱台，下達了重啟預言城的命令。
無數的預言塔開始亮起，預言的光芒開始閃耀，每一座預言塔中，數不清的祭司正在將預言材料投入熔爐之中，其產生的特殊能量將由預言塔的塔尖放射而出，最終匯聚到主塔之中，形成龐大無比的能量流，推動大預言盤，從而形成超強力的預言。
這就是預言城的運轉方式，這就是規模化的強力預言。
但現在，它的核心變了，一本奇怪的書，取代了大預言盤，成為了能量流的匯聚點。
沒有人確信能成功，大預言盤是不可取代的，它是經過了無數次調試才達到最佳狀態的，它是由遠古主宰之神的殘軀構成的，這個殞落的遠古神，是命運之古神的主神，即便是殘軀，也擁有難以想像的命運力量。
一本書，憑什麼能取代它？
預言的虹光從四面八方匯聚，形成了特殊的能量海洋，沒入到永恆之書內。
這一刻，阿撒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它的身軀中，充滿了命運的氣息，它的靈魂中，充滿的時光的力量。
「啊，好多，好多，我被灌滿了，啊啊啊，我溢出了！」
預言之光迅速充盈了整本永恆之書，在這一刻，阿撒感覺他仿佛掌控了整個預言城，它的視線被抬到極高，仿佛在萬碼的高空中俯視著眾生。
「這就是掌控命運的感覺嗎？」
阿撒興奮地在靈魂中喊道，這些力量完全受它控制，就像它的手腳一般。
嘩啦！
過去之書那僵硬的書頁開始翻動，時光的氣息開始深入那顆石頭，預言正在成型。
這一刻，預言城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異樣，大預言者驚駭地喊道：「是什麼？是什麼在控制預言城？那本書，那本書有智慧！」
索羅斯眼中閃耀著希翼的光：「羅德……他或許真的是我們的救贖之光，他不止是毀暗者，絕對不止。」
永恆之書上，強烈的預言光芒在閃耀，所有人都知道，預言就要成型了。
嘩啦！
過去之書又翻動了一頁。
阿撒的聲音突然在空氣中響起。
「啊，黑霧褪去了，這是奇蹟啊。」
預言的光芒逐漸清晰，一副奇異的畫面出現在眼前，那一個樣貌英俊的男子，他站在一座荒山之上，向著天地怒吼，無窮的波紋在向他的身軀中聚集，強大的力量在他的靈魂中升起，只眨眼之間，他就達到了半王的巔峰，掌控了多盞根本源。
羅德一眼就認出，這個男子，就是遠古空間之神。
「這是他成神的過程？」
「他和古神一樣，原本也是人類？」
畫面開始跳躍，時光加速流逝，遠古空間之神的力量迅速成長，很快，他就踏入了源初，擁有準神的力量。
他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柄權杖，權杖的頂端，就是那塊石頭，這應該就是他的源器核心。
同時，無數的物質也在向他的身周聚集，很快，一個巨大無比的艦船在他的腳下出現，它以難以想像的速度航行於物質界、靈界、星空之中，承載著數不清的強者，與各種黑霧怪物戰鬥。
這個時候，他的身邊，也開始出現和他同樣強大的存在，那應該就是其它的遠古神。
從一閃而過的畫面中，羅德看到了紅之戰神貝阿克琉斯的存在，也看到了疑似遠古黃金戰神阿瑞斯，和遠古死亡之神哈斯塔的身影。
畫面瘋狂地閃動著，時光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流逝。
羅德看到，在遠古神的四處征戰下，人類逐漸興旺，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建立，一條又一條的道路開闢，生靈所控制的地盤迅速擴大，黑霧層層後退，大地上到處都是人煙。
「這是主大陸！」
忽然，索羅斯說道。
「我以某些特殊方式看過主大陸的地形，那延綿起伏的，是傳說中的天之山脈，絕對不會錯！」
羅德心中一震，原來遠古神是在主大陸活動的，難怪他們在邊緣大陸上，只能找到古神的神城，卻找不到的遠古神存在的痕跡。
就在這時，畫面中突然出現了一團前所未有巨大的金光，羅德睜大了眼睛，他看到了金光中那磅礴的火焰，它凝若實質，如同太陽一般。
「是最初之火！」
空氣中忽然傳出了大牧首的聲音，它一反以往的空靈和平靜，充滿了震撼。
「絕對沒錯，那是燃起的最初之火！第十層級的聖火！」
羅德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最初之火？遠古紀元早期就有最初之火了？他們不是沒有發現火的力量？在用其它的辦法對抗黑霧嗎？」
索羅斯沉聲道：「不，我們只能確定遠古紀元的後期是這樣的，遠古神存在的早期，我們並不清楚。」
羅德還是感覺不對，這時，大牧首又說道：「羅德閣下，請注意，我們只看到了最初之火，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火的痕跡，聖火，守護之火，火之靈燈，余火，餘光，紅色淚石，都不存在！」
羅德心中一震，一股更大的疑惑湧上心頭，難道在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開發出火的力量嗎？僅僅只是點燃了最初之火？
最重要的是，最初之火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又看了片刻，羅德赫然發現，遠古神的數量，至少達到了數百個，而在其中踏入巔峰准神的境界的，也有數十個，至於半神，那就更多了。
不只如此，他們還製造出了許多強大的武器，它們的威力無比可怕，那些黑霧怪物，在它們面前不堪一擊，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被毀滅。
上至星空，下至靈界，遠古的諸神們縱橫馳騁，沒有東西可以阻擋他們，黑霧幾乎都消失不見。
「祂們竟然這麼強大？」
羅德感到難以置信。
「那究竟是怎麼毀滅的？」
就在這時，畫面突然暗了下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天空，大地，靈界，星空，都遍布著黑霧。
黑暗籠罩了大地。
「永夜！」
大牧首沉聲道，一樣空靈的聲音，此刻竟微微顫抖。
「這是永夜，他們的永夜來臨了。」
永夜之下，昔日平靜的大地上，到處都出現了恐怖的怪物，戰鬥一刻都沒有停止，閃耀的靈光和神光遍布在主大陸上，甚至蔓延到了邊緣大陸。
羅德甚至看到了他們圍剿人魔的戰鬥，巔峰的人魔絕對擁有準神的戰力，它的神國就是蔓延數百萬碼的腐化人性湖泊，恐怖的腐化人性怪物在它的神國中嘶鳴，遠古神的戰鬥打得相當艱難，雖然最後他們擊破了神國，但卻始終無法殺死人魔，只能將其封印，而受到重創的紅之戰神，也在不久後殞落。
又過了片刻，畫面一轉，慢了下來。
羅德看到，星舟之上，遠古神們聚集在一起，神色凝重。
畫面中再次傳來了遠古空間之神的聲音。
「命運主宰看到，黑暗的大潮自虛空中升起，數不盡的黑霧歸來，絕對的黑暗籠罩大地。」
「不可名狀的扭曲存在，即將越過虛無與物質的分界線，降臨到主物質界，帶來恐怖的大災難。」
「我們必須在戈多因神山，阻擋黑暗暴亂的降臨……」
畫面一閃，羅德便看到了那漂浮在虛空和幻影中的高山——戈多因神山！
幾乎所有的遠古神都在這裡，沖天的神光籠罩了一切。
而他們面前的，是從無盡虛空中湧起的黑霧，數不清的黑霧怪物從黑霧中踏出，向遠古諸神衝來。
羅德清晰地看到了黑霧大魔，阿米達拉這樣的強大怪物，處於巔峰時期的它們，同樣擁有準神的力量，比羅德擊殺的，不知道強大多少倍。
諸神的戰鬥極為艱難，但潰敗是從遠古死亡之神哈斯塔的殞落開始。
遠古黃金戰神阿瑞斯的金色神光突然變成了黑色，他的靈魂也變成了黑色，燃燒的神火變成了黑火，失控的祂從背後刺殺了哈斯塔，並將祂拋下了神山，隨後與諸神戰鬥。
防線於是從內部瓦解，諸神戰敗了。
羅德沒有看到他們的結局，畫面變暗了，預言的光正在變淡，它就要結束了。
「怎麼會這樣？」羅德急切地在靈魂中喊道：「阿撒，再延長片刻時間！」
沒有回答，阿撒的全部靈魂都沉浸在預言之中，聽不到聲音。
這時，索羅斯突然說：「石頭碎了。」
羅德心中一震，這才注意到，那個源器已經破碎，正在化為灰燼。
大牧首遺憾地說：「它已經到極限了。」
羅德頓時失望無比，他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得到答案，預言怎麼能結束？
就在這時，夢境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羅德閣下，把我放上去吧，或許還能延續一點預言的時間。」
羅德睜大了眼睛，這是頭骨的聲音，那是奧米爾的殘靈，也是貝阿克琉斯的頭骨。
「能行嗎？」
「能，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和它在預言的環境中是相近的。」
羅德沒有任何猶豫，將頭骨掏了出來，放在石頭邊。
奇蹟在這一刻出現了，石頭停止了碎裂，飛散的灰塵也在聚集。
預言的畫面閃動了一下，又開始了。
羅德看到了星舟在星空中穿行，一隻前所未有巨大的黑手，突然從虛空中出現，直接擊穿了星舟。
星舟墜毀在大地上。
而主物質界中，黑霧已經籠罩了天地，最初之火已經熄滅。
一個巨大的幽靈，在天空中盤旋，發出尖銳的狂笑。
「那是黑暗之靈！」
大牧首立刻喊道。
「腐化黃金戰神阿瑞斯的，是黑暗之靈！」
「熄滅最初之火的，也是黑暗之靈！」
畫面消失，但預言的力量還在繼續，閃耀的光芒逐漸凝結，形成數行文字，浮現在半空中。
【黑霧的大潮即將到來】
【黑暗暴亂正在靠近】
【真正的大災難即將降臨】
【找到極惡之人】
【重燃最初之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