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鋼之火花
那是數不清的黑霧共生體，其數量之多，遠遠超過了羅德曾經所見的極限。
那鋪天蓋地的黑暗，就仿佛淹沒世界的黑暗大海掀起了狂潮
然而，下一刻，羅德就見識到了，他為什麼會叫做「鋼火之王劍」。
萊茵靜靜地站在半空中，霧狀的靈能如潮水般吸入體內，水波狀的靈光匯聚在他的眉心，就像一顆閃耀的眼眸。
陡然間，他的靈能消失了，只剩下一點些微的氣息。
但羅德清晰地感覺到，有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正潛伏在虛空之下，仿佛躍動的火山，馬上就要噴發。
黑暗的狂潮從西面八方向他湧來，但他卻巍然不動，直到一個黑霧共生體的魔爪向他伸來，萊茵陡然睜開了眼睛。
那一瞬間，巨大的靈能瞬間從他的靈魂中爆發，強大的靈能波動直貫天地。
「8千萬千刻的靈能強度！」夢境中，知識之書大喊道：「不，還在增強，1億……2億了！」
未來之書震撼道：「主人加持紅色戰神狀態，也只有2億！這個人果然是踏入永恆的強者！」
空間的震波撲面而來，羅德感覺他的靈魂就在狂風暴雨中搖曳，但他緊盯著這位聖隆德的頂尖強者，靈魂之眼一刻都不敢移開。
他的靈能絕大多數都匯聚在他的雙手上，他的雙手已經變成了無比純粹的靈能態，巨量靈能的加持，讓它從熾白逐漸變得通紅，就像煉鋼爐中剛剛熔煉出的紅紅彤的鋼水。
「呵！」
萊茵暴喝一聲，巨大的聲響震得天地都在顫動，蘊涵著巨量靈能的重拳擊出。
那一瞬間，世界中仿佛閃了一聲霹靂，眼前的黑霧共生體直接被震成了粉末，鋼鐵的火花在他的拳尖爆發，伴隨著無與倫比的衝擊力，形成了一道紅光四射、火花四濺的龍捲風，瞬間洞穿了黑潮。
下一秒，鋼鐵的火花伴隨著難以想像熱力在黑霧共生體的浪潮中爆開，炸紅了半邊天
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即便羅德遠在幾萬碼之外，也感受到了那恐怖而毀滅的熱浪。
當火光落下，羅德這才看見，只這一擊，眼前的黑潮就已經被炸掉了一半。
恐怖的衝擊力將殘餘的黑霧共生體沖得七零八落，黑暗的浪潮變得散亂。
它們迅速匯聚在一起，從西面八方向萊茵衝去。
「鋼火之萊茵，聖帝之王劍！」
巨大的聲音在天地中迴蕩，萊茵高舉雙臂，手肘內折。
轟的一聲，雙拳相擊。
比剛才更多、更猛烈的鋼火瞬間炸裂開來，那毀滅性的鋼之火花淹沒了羅德的視線，刺目的紅光讓整個世界都仿佛變成了一座煉鋼場。
在這恐怖而絢爛、毀滅而瑰麗的花火中，所有的黑霧共生體都被燒成了灰燼。
這無與倫比的戰力把包括知識之書在內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這，太強了吧！」知識之書喃喃道：「這麼生猛的猛男，我好像以前也沒見過！」
未來之書興奮地喊道：「我一定要看到他的命運，預示到有關他的未來！」
阿薩也很興奮：「我吞噬了他的大便，會不會也能像他一樣猛？」
但是，危機並沒有結束。
在遠方更深沉的黑暗中，又掀起了新一輪的黑潮，更多的黑霧共生體再次向他們湧來。
而且，這一輪的黑潮中，出現了很多黑霧化身。
那是比黑霧共生體更深沉的黑暗怪物，它們的形體更大，沒有固定的形狀，在涌動的黑潮中，就像跳躍的閃電。
羅德是第一個清醒過來的，他的敏銳地感知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力量，那是和人魔非常類似的強大力量，它極為特殊，特為恐怖，是超越靈能這種形態之上的強大存在，在與人魔的戰鬥中，它以魔爪的形式出現，不僅擁有強大的破壞力，還能直接掐滅他的源律。
他清晰地記得，當初在人魔之墓中，他的巨人之神形態，就是被魔爪直接打斷，一切星辰能力，都不能使用，如果不是凱燃燒靈魂，在那一瞬間進入了遠古太陽神的狀態，他們根本不可能活著出來。
而在王城下，是強大的聖火抑制了這種力量。
否則就算是王以火的最終形態，也無法與人魔抗衡。
「是這種力量……」
知識之書也回過神來，恐懼的記憶讓它微微顫抖。
「我知道它是什麼，但我想不起來了……我的智慧回來了，但我的記憶還沒有，為什麼，為什麼在黑霧共生體中也會有這種力量？」
羅德超強的感知很快察覺了到其中的特殊：「是零星的！它們零散地分布在黑潮之中，不是和人魔一樣是凝聚在一個強大的靈魂中！」
未來之書大喊道：「快看，主人！」
羅德也看到了，在那狂涌而來的浪潮中，一些巨大的魔爪正飛舞在黑霧化身的身邊。
它們和人魔之戰中出現的魔爪非常相似，而這種恐怖力量的源頭，也正是來自於它們。
「這，這是怎麼回事？人魔的一部分力量融入到了黑霧共生體中？」
羅德感到難以置信，他看到了一眼人魔的靈魂，它依然被封印在靈魂祭壇的水晶牆中，連同那數以億計的腐化人性。
但人魔能有，更加強大的黑霧，不可能沒有。
想明白這一點後，羅德心中一沉，大喊道：「小心，萊茵閣下！」
遠方，萊茵的神色也變得凝重。
儘管早已做了最高的心理預期，但特羅里安遭遇的災難，依然超越了他們的預期。
「源初啊……」
他喃喃道。
「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這麼強大的黑霧，這超出了大牧首的預料……」
轟！
更加強大的靈能隨即爆發，羅德驚駭地發現，那種和人魔類似的感覺又出現了。
不過，萊茵的這種力量，還不到人魔的那種程度，似乎只是向那個領域踏出了半步的樣子。
但是，萊茵的力量更加完整而龐大，他的靈能持續上升，已經突破了3億，那恐怖的力量，讓羅德感覺他在這一刻仿佛成為了世界的中心。
通紅的火光在萊茵身上蔓延，不止是雙手，他全身都變成了融化的鋼液。
一個黑霧化身扭動著變幻的身軀向他飛來，一隻恐怖的魔爪張開，向他抓下。
萊茵神色一凝，一拳揮開，正正撞在魔爪之中。
轟！
紅光爆閃，熾熱的鋼火炸開，劇烈的震動撕裂了空間，虛空的風暴呼嘯而來，但又被轉瞬而至的更強大的力量淹沒。
一股前所未有的波紋撲面而來，那是更高層級的力量碰撞的結果。
轟轟轟！
無數的紅光爆發，鋼鐵的火花淹沒了世界，驅散了黑霧，整個天空都被映照成火紅一片。
在這恐怖的震動中，無數的黑霧共生體被燒成了灰燼，零散的黑爪被擊潰，黑霧化身也被打散。
但是，萊茵的消耗也十分巨大，巨大的戰鬥擾動，將整個西線的黑霧共生體都聚集了過來，隨著戰鬥的進行，他逐漸有些不支了，但黑潮卻是一輪又一輪，仿佛無窮無盡。
情勢變得有些不妙，萊茵的靈能強度已經從巔峰的3億千刻，降到了2億。
「糟了！」
萊茵暗自心道。
「我在深重黑霧中強行以極高速趕路，消耗了我巨量的靈能，沒想到特羅里安面臨的危機這麼強大，號稱命定預言者的大牧首竟然也失算了，唉，還是時間太短了，預言之城都沒有來得及作出更完整的預言……」
正猶豫是不是要暫時撤退時，忽然一股無比強大的靈能在空間中浮現，世界底層的靈能之海發生了傾斜，無比巨量的靈能瞬間湧入他的靈魂中。
「這，這是什麼？靈能的海洋怎麼會傾斜？不，不對，這份靈能還是非常特殊的，只有有序的靈魂能接收，是誰的源律嗎？」
萊茵驚訝地轉過頭去，看到了那個稱號十分奇怪的年輕人向他喊道：「萊茵閣下，放心戰鬥，我來補充靈能！」
「這就是黑色飯桶的能力？」
萊茵暗自心驚，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稱號下，竟然擁有這麼強大的源律，這樣的靈能恢復速度，是整個聖隆德都夢寐以求的。
要是放在聖隆德，這人早就成為火之聖帝的嫡子了。
雜亂的思緒一晃而過，巨量的靈能加持下，萊茵再次重回巔峰，無窮的鋼火再次燃燒起來，與無盡的黑潮正面碰撞。
轟轟轟！
熾烈的紅光照亮了天空，越打下去，萊茵越是震驚，黑潮的深度之廣，簡直是超越了想像，而黑色飯桶的靈能恢復，更是不可理喻。
那超強的靈能恢復從頭持續到尾，靈能的海洋一直就往他的靈魂中狂灌，最多也就是偶然中斷一會，然後換個區域，立刻又開始了。
「這人必是人類之星，一定要給於極重資源培養。」
萊茵暗暗在心中下定了決心，只等特羅里安和聖隆德建立起穩定的聯繫之後，就要上報給火之聖帝。
另一邊，羅德簡直是苦水都要吐出來了，這個傢伙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抵達區域極限的【大靈潮】，他足足吃了快四輪，羅德都花了8000神性，這傢伙還沒有吃飽。
終於，在第四輪【大靈潮】接近極限之後，黑潮終於結束了。
放眼望去，那無數的灰燼淹沒了大地，世界仿佛在烈火中燒了一遍。
這一戰，萊茵殺死了數之不清的黑霧共生體，至少一百個黑霧化身，這無數的灰燼，足夠羅德吃一百年了。
而消耗了如此多靈能的萊茵，看上去並沒有太大的疲憊，反而顯得精神奕奕。
羅德暗暗咋舌，這表明這位聖隆德的強者還遠沒有到極限，一般人就算靈能無限供應，靈和魂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消耗。
「萊茵閣下，您來的路上是消耗了很多靈能嗎？」羅德好奇地問道。
萊茵略有歉意地說：「抱歉，羅德閣下，這是我們的錯誤，沒有計算好行程和戰鬥的份量，我們迫切地希望能儘早趕到特羅里安，而在沉重的黑霧中，以這樣的高速飛行是非常危險且困難的，為了能儘快抵達特羅里安，我的靈能消耗了太多。」
羅德驚訝地問：「沉重的黑霧？」
萊茵解釋道：「從黑霧大平原的遠端，到上蒼禁忌，至少有7萬千碼的距離，黑霧的濃度極高，即便是我的視距，也不能超過20碼，黑霧的侵蝕力更是極強，必須要用靈能加持火種對抗，就算是踏入永恆的強者，也不會這片區域逗留。」
「高速飛行更是禁忌，更高的速度意味著在短時間內會接觸到更重的黑霧，對火和靈能的消耗更大，還有可能會驚動一些未知的恐怖存在，一旦失陷在裡面，最強者也會殞落。」
「如果不是知道特羅里安的詳細坐標，又動用了預言城的力量為我找到了最佳通行路線，我們是絕對不會過來的。」
他從懷中掏出12枚守護之火的火種。
殘留的火光不時在火種的表面划過，這是剛剛熄滅的。
「這是在趕路過程中，熄滅的火。」
羅德這才知道，為了這次支援，聖隆德竟然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他還以為只是很簡單地飛過來呢。
「萊茵閣下，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感激……」
萊茵微笑道：「我說過，幫助你們，就是幫助我們，事實上，如果沒有你，我也無法對抗這麼強大的黑潮……啊，真是難以想像，你這樣弱小的靈魂，竟然能撬動如此之多的靈能，不愧人類之生，我們的救贖。」
羅德睜大了眼睛，他已經很久沒有聽人說他的靈魂弱小了，忍不住反駁了一句：「我已經擁有5份根本源了……至少也是半王吧？」
「至少是半王？」
萊茵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我記得，青羽陛下說過，伱是特羅里安的最強者，聖火守護者，竟然沒有踏入永恆，觸碰源初，這是不可想像的，如果碰見了黑霧大魔，詭異之影，該怎麼辦？」
「呃，我殺過一頭黑霧大魔，詭異之影更是為數不少……」
萊茵的神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威嚴的氣勢不自覺地流露而出。
「不可能，黑霧大魔是恐怖的源頭，擁有完整的18級神力……沒有觸碰源初、踏入永恆的聖者，是絕對不可能擊敗的。」
羅德立刻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認知出現了偏差，便將黑霧大魔、詭異之影和阿米達拉出現了巨大削弱的事情告訴他。
萊茵震驚地問道：「這，你怎麼知道的？」
羅德含糊解釋道：「我能通過怪物的靈魂，察覺到一些信息。」
萊茵的神色變得極其異樣，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羅德，就像饑渴了一萬年的老色皮看到了沒有穿衣服的絕色美女，那眼神看得他發毛。
「羅德閣下……不，尊敬的黑色飯桶閣下，您擁有的源律，是我們從未想像過的，請您一定要將它們進一步地增強，我有一種預感，在未來，它將有極大的用處。」
羅德撓撓頭：「沒有那麼誇張吧？」
萊茵嚴肅地說：「決沒有半分誇張，您存在的價值，已經超過了我。」
羅德猶豫了一秒，問出了他早已想問的問題。
「萊茵閣下，您現在是什麼層級？在聖隆德中，是什麼層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