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命運的十字路口

  王城。

  聖火祭祀場。

  當羅德踏進來的時候，荷魯斯和凱早已在這裡。

  「小羅德，你又變強了。」凱一看到他就露出了笑容：「不愧是我們最強的新星。」

  羅德驚訝地看太陽騎士，他的靈魂輝煌而強大，靈魂波紋沒入虛空，連接天地，強大的根本源在魂體中閃動。

  「這，這是4份根本源？凱，你怎麼變得這麼強？」

  凱含笑道：「也許是遠古太陽神的靈魂波紋太強大了，每隔一段時間，我的魂體中就會從源之海中掠奪數份源律，並且有一份源律會升格為根本源，然後我的靈能強度就會暴漲200萬千刻，並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能持續增強。」

  荷魯斯的神色中也有掩蓋不住的喜悅：「我詳細檢查過凱的靈魂，沒有發現任何隱患，這種強化的基礎非常牢固，牢固到就像修煉了成千上萬年，或許在不久之後，曾經偉大的遠古太陽神，就將在特羅里安中重生。」

  凱微笑道：「我的運氣太好了。」

  羅德心中也是喜悅，但也有些憂慮：「那凱的意志不會消失吧？」

  荷魯斯一下子陷入了沉思，這句話擊中了他思維的盲點。

  「這個……我不確定，應該不會吧，遠古太陽神在遠古紀元的早期就已殞落，有關它的一切，在歷史上的遺留都是極少，除了少數早已腐化的遠古太陽神的神使，沒有任何與祂相關的存在，祂的意志早已消散，不會再復生了。」

  羅德搓了搓下巴：「唔，大主教說得對，但凡事也有萬一，假設以陰謀論的角度來看，這遠古太陽神的靈魂波紋，會不會是祂在殞落前留下的後手，在占據了一個合適的靈魂後，就會逐步恢復力量，重新喚醒意志，最後徹底占據他的身體，從而完成復活。」

  荷魯斯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

  「不會……這不可能吧？」

  就連知識之書也有些信了：「不會吧？祂復活後會幹什麼？遠古太陽神難道是和無上意志一個陣營的嗎？」

  阿薩陰冷地說：「不如現在就把他殺了，奪取他的靈魂，這可是一份擁有4份根本源的強大靈魂，對主人來說是大補。」

  只有人偶顯得很冷靜：「您是怎麼知道的？有靈感觸動嗎？」

  羅德老實地答道：「我瞎猜的。」

  知識之書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您不要毫無根據地說瞎話好嗎？難怪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阿薩哼了一聲：「這話也只有你這種蠢貨能相信。」

  聖火祭祀場中，太陽騎士凱倒是沒太在意，笑著說道：「如果這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

  羅德驚道：「為什麼？」

  「這麼強大的遠古神復活，我們不是又多了一位強力的盟友嗎？王也不用再擔憂星空的污染，我們再也不用擔憂黑霧的入侵，而且，祂說不定知道很多遠古的秘密，包括黑霧的誕生……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那我們距離徹底消滅黑霧，不就又近了一步？那蔚藍而潔淨的天空，不就可以早一些見到了嗎？」

  「可是，祂有可能是邪惡存在……」

  凱微微搖頭：「這是不可能的，我能感受到那份力量，它充滿了光和熱，充滿了愛與情，充滿了奉獻和犧牲，遠古太陽神絕對不會是邪惡的遠古神。」

  「可，伱的意識徹底消失了……」

  凱笑道：「如果僅僅只是犧牲我的意識，就讓這樣一位強大而正義的遠古神復生，這麼便宜的好事，那還有什麼猶豫的？」

  不得不說，在這一刻，羅德感到他的心仿佛被燙到了一下，恍惚間，眼前這位太陽騎士，就像那光輝無限的太陽之神。

  這時，王的身影從聖火中浮現。

  「小羅德，荷魯斯，凱，你們都來了。」

  荷魯斯躬身道：「王，您有什麼緊急事務，需要召喚我們回來？」

  王神色變得凝重，緩緩地說：「我外層靈界向高層靈界眺望，看到了巨大的擾動，擾動的背後，是十二個強大的星空怪物，它們身後，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整個星空中的污染，都在向物質界降臨。」

  王詳細地將他觀測的過程講訴了一遍，眾人的神色都變得凝重。

  荷魯斯輕聲說：「這也許就是源之預言中的大災難，真正的危機降臨了。」

  王沉聲說：「我竭盡全力，大約也只能護住特羅里安這一片區域，但這也只能保證污染不會直接侵入王國境內，整個物質界受到的污染，必然將會向我們侵蝕……不久之後，我們將會遇到更強的黑霧，更強大的黑霧共生體。」

  羅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將源之黑霧出現在距離特羅里安不到3000千碼範圍的事情告訴了眾人。

  荷魯斯臉色陰沉：「源之黑霧是真正的黑霧，即便在聖火弱小的時期，也不會在自然條件下出現在距離我們這麼近的區域，黑霧的整體強度，確實在提升。」

  凱平靜地說道：「特羅里安在急速上升期間，相比過去強大了太多，有些事情我們可能感受不到，但我能隱約感覺到，整個世界，正在向黑暗的深淵中傾斜，許多事情都在向壞的方向發展，只是由於某種強大的外部干涉，才導致我們沒有感到太大的負面效應。」

  羅德知道，這個強大的外部干涉，就是王的源天神王座。

  荷魯斯問：「王，那我們該怎麼辦？停止擴張嗎？但我們現在急速提升的關鍵期，對資源的需求是前所未有的，一旦斷了……」

  王沉默了片刻，沉聲說：「距離大污染的降臨，還有一段時間，你們可以繼續擴張，但一定要謹慎，不要冒進，在必要的時候，我們會放棄一切區域。」

  荷魯斯的臉有些扭曲，他捨不得一切被占領的區域。

  「王，星髓祭壇的靈之幕布，有辦法能擴大嗎？至少，已經占領的區域，要納入我們的範圍之內。」

  羅德答道：「除非找到剩下的三個遠古從神，收回它們的靈魂武器，否則靈之幕布，不可能得到根本的提升。」

  荷魯斯沉默了幾秒，又問道：「對了，我聽說你讓星髓祭壇的祭司，在開拓星髓祭壇的內部空間。」

  羅德輕輕點頭：「根據我的理解，遠古的七位從神打造星髓祭壇真正目的，就是為了它的內部空間，那才是祂們想要的絕對庇護所，你們還記得污穢之血神在臨死前說的話嗎？」

  荷魯斯微微皺眉，他記得很清楚，污穢之血神在臨死前說過兩句極為重要的話。

  第一句是：「所有的神，都是人類。」

  第二句是：「黑霧不可戰勝，唯一倖存的辦法是，將血和靈灑下，建造真正的避難所，離開位面，躲進虛空，永遠地在虛空中漂流。」

  這份記憶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尤其是那靈魂在消散前大喊的那一句：「跑啊，孩子們，快跑啊！」

  一位曾經在他們看來不可戰勝的古神，竟然是一個逃跑者，這在當時給了荷魯斯極大的震撼。

  羅德沉聲說：「我能感覺到，污穢之血神……不，應該是生命之血神，淨化之血神，塔拉諾爾的創造者和守護者，穆，不是一個懦弱失敗者，也許他曾見過我們不曾見過的恐懼，知道一切反抗都是徒勞的，才勸告我們逃跑……這或許是人類生存下去的唯一辦法。」

  「而星髓祭壇的內部空間，很有可能就是他所說的，真正的避難所。」

  羅德環視一圈，用一種慎重的語氣說。

  「雖然我不這麼認為，但凡事都有萬一，如果有一天我們失敗了，這將我們唯一的後路，確保我們不會因為徹底滅亡，當然，我相信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人類必將取得最終的勝利，光和火必將照亮天地，徹底消滅黑霧。」

  聖火祭祀場中一時陷入了沉默。

  良久，王才輕聲說道：「小羅德，你幹得很好，但這件事情，永遠不要在再任何場合說明。」

  羅德點頭：「我知道了。」

  王停頓了幾秒，看著眼前的三位真王，平靜地說：「你們要永遠記得，人是我們的一切，而地盤不是，撤退並不等於放棄，只要人還在，我們終有一天會奪回曾經我們失去的一切。」

  荷魯斯低下頭，輕聲說：「我知道了，王，是我錯了，大污染降臨時，我就會撤退到我們的絕對防禦圈中。」

  王淡淡一笑：「荷魯斯，大污染降臨是一個相當緩慢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依然可以抵禦那些污染，抵禦黑霧共生體的入侵，戰力是決定一切的關鍵，我們需要更多的真王，需要更多的頂尖強者，你們也要變得更強，這將決定特羅里安的未來的命運。」

  荷魯斯神色肅然，躬身道：「我明白了，王。」

  「那就好，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我需要專注地在靈界中抵禦星空的污染，特羅里安的一切，就交給你們了。」

  「記住，一定要慎重，不要貿然深入黑暗，我們已經踏上了人類命運的十字路口，每一步，都決定著我們的未來。」

  說完，王便化作一道火光，飛回了聖火之中。

  那龐大而雄渾的力量遠去，龐大的聖火祭祀場中，又只剩下了燃燒的聖火。

  良久之後，荷魯斯才開口說道：「王說得很對，我們需要更多的君王級以上的強者，尤其是強大君王，偉大君王這樣的頂尖強者，在這命運的十字路口，我們一定要搶到更多的資源，而頂尖的戰力，就是決定我們未來命運最重要的因素。」

  羅德握緊了拳頭，決定特羅里安的命運，將給他帶來多少神性，是無法想像的。

  他仿佛看到了無盡的金光在向他飛來。

  不論如何，我都要儘快變得更強。

  羅德默默地想，在心中問道。

  「未光阿撒，如果我帶上荷魯斯和凱，去始祖墓地還有危險嗎？」

  未來之書微微翻動書頁，金光一閃間便給出了答案：「死黑色淡去了一些，但依然非常危險。」

  「三位真王也不行嗎？」

  「唔，我看到，你們中有一個弱者。」

  羅德立刻把目光釘住了荷魯斯，這傢伙自晉升真王后就沒有半點動靜，依然只有1份根本源，靈能強度也在1000萬千刻，沒有任何變化。

  「大主教，你的提升好慢啊。」

  荷魯斯木頭一般的臉上也微微泛起了紅色，隱隱還有一絲黯然：「或許我的潛力已經到達的極限，不，我也許沒有潛力，神聖之王的殘魂消耗完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任何提升了。」

  羅德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微微升起一絲憐憫，他又在夢境中問道：「阿撒，你能看到他的未來嗎？」

  未來之書躍躍欲試：「又是一位真王？很好，讓我看看他的未來。」

  白色的霧氣再次展開，黃金的古樹在其中閃耀，命運的氣息如同波濤般層層散開。

  「有了！」

  片刻之後，未來之書大喊一聲。

  「我看到了，他的命運在神聖之城中閃耀。」

  羅德頓時醒悟。

  神聖之城，就是以神聖之王的遺骸和王座為核心建造的城市，它唯一的使命，就是維護神聖之王的遺骸，給神聖之王的王座添柴。

  這樣，神聖之王的殘靈，就能在星空中抵禦黑霧的侵蝕。

  荷魯斯繼承了神聖之王的遺產，就等同於神聖之王的化身，再去往神聖之城，或許就能獲得晉升的契機。

  好！

  太好了！

  羅德立刻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荷魯斯。

  荷魯斯頓時瞪大了眼睛：「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去神聖之城，就能找到我再次晉升的途徑？這是你的靈感和直覺告訴你的？」

  「沒錯！我的智慧為我找到了方向，我的靈感和直覺為我確認了結果。」

  凱贊道：「羅德兄弟，你的智慧真是和王一樣深邃。」

  羅德笑得很開心，終於有一個人發現了他深藏不露的絕世智慧……太陽騎士說的，總不會有錯吧？

  荷魯斯的氣息都變得紊亂了，他看上去恨不得現在就飛到神聖之城，但還是忍住了衝動，接著說道：「羅德，升靈儀式的三大原素已經累積到一個相當可觀的量，應當可以決定下一個升靈儀式的人選了，如果我們能再出現一位和凱一樣的真王，在大污染降臨時，我們就能守住更多的土地。」

  他停頓了一下，平靜了呼吸，繼續說道。

  「就算沒能晉升真王，也能多一位偉大君王，不論如何，對我們的助力都是非常大的。」

  「波西瓦爾最近對升靈儀式的研究很深，他可以協助你進行，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羅德心中一凜，這麼快又可以進行新一輪的升靈儀式了，看來，資源的暴漲，對三大原素的獲取，有極大的作用。

  「我知道了，我會儘快決定人選，並進行升靈儀式。」

  荷魯斯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他連告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化作一縷閃光，破空而去。

  凱笑著說道：「大主教又能晉升了，不得不說，明光之王確實不愧是千萬年來最罕見的王，自從荷魯斯晉升真王之後，特羅里安就沒有在出現過靈魂嚴重腐化的人，治癒效率暴增了幾百倍，許多老人，都因此煥發了第二次生命，許多曾經的英雄，都免去了腐蝕的折磨。」

  羅德微微頜首，黑霧對明光之王的封鎖和禁制，同樣也是非常強大的，也不知道神聖之王當初是如何突破，成為橫壓火之紀元兩千年的人類之王。

  隨後，凱也向他告別，東面戰場還等著他，前方還有數個極大的真銀礦脈和靈魂水晶礦脈，這是特羅里安消耗最大的資源，多少都不嫌多。

  羅德則來到拜倫鍊金製藥工所，找到了正在煉製藥劑的波西瓦爾。

  「羅德大人！」

  波西瓦爾見到他來之後非常高興，連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衝上來。

  「我們要進行升靈儀式了嗎？」

  羅德微微點頭，在夢境問道：「阿撒，人選找出來了嗎？」

  從荷魯斯告訴他的那一刻，未來之書就開始翻動書頁了，但是，這個相對簡單的預示，卻消耗了很長時間，直到現在，它還沒有停止對命運的窺視。

  又過了片刻，未來之書才合上，略有遲疑地說：「主人，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看到兩個人影，她們的命運彼此相連，靈魂彼此相接，就像一對命運雙子星，始終無法分出誰更適合。」

  羅德驚訝地問：「命運雙子星？誰？」

  「唔，他們的靈魂中有各自的烙印，分別是月之騎士，和暗月公主。」

  羅德微微挑起眉頭，這不是那對月之「姐弟」嗎？

  波西瓦爾見羅德一直不說話，不由問道：「羅德大人，怎麼了？人選有困難嗎？」

  羅德回過神來，將命運雙子星的事情告訴了他。

  波西瓦爾驚訝地問：「這不是很好嗎？類似的靈魂，擁有類似的源律，代表他們的命運緊緊相連，這種特殊的羈絆，有可能會因此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羅德微微搖頭：「沒有那麼簡單，奧麗薇亞和暗月公主並不是真正的姐弟……」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奧麗薇亞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奧麗薇亞原本有一個孩子，因為意外而死亡，奧麗薇亞因此傷心欲絕，她的弟弟……親生弟弟，受到了某個未知的末日教徒的欺騙，使用了一個禁忌的復活儀式，想要復活他姐姐的孩子，結果自然因此而死，但這個儀式並沒有結束，它受到某種奇異力量的影響，在集合了奧麗薇亞，她的孩子，以及她的弟弟的血肉後，竟然成功完成了。」

  「這個被復活的人，就是暗月公主，和她的弟弟一模一樣，還擁有她弟弟的一部分記憶，但又擁有她孩子的特徵，同時，他雖然是男性，卻擁有隻屬於女性的源律——暗月，呃，而且，行為舉止長相，也和女性一樣，但要掏出來，說不定比你的還大。」

  最後一句話讓波西瓦爾噴了一地：「羅德大人，您的這個形容……太粗俗了。」

  羅德尷尬一笑：「所以，暗月公主到底和奧麗薇亞是什麼關係，誰也說不清楚，在這個事件發生之後，奧麗薇亞也從資質普通的人，變成了天才，暗月公主更是突飛猛進，在資源極度匱乏的情況下，成為了令律者。」

  波西瓦爾更正道：「他和奧麗薇亞一樣，已經是強大君王了。」

  羅德眼睛微微一亮：「太好了，那就讓他們一同進行升靈儀式吧！強大君王的話，升靈儀式應該不會超過兩輪。」

  波西瓦爾微笑道：「放心吧，羅德大人，在足量資源的供應下，三大原素早就開始了量產，光之石煉成陣、星源儀式和星髓煉製爐迅速鋪開，平均下來，每個星期的生產數量，能上到兩位數，現在的儲量絕對足夠。」

  羅德心中激動，三大原素如果開始的量產，特羅里安的起飛，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他立刻從西面戰場召回了月之騎士奧麗薇亞和暗月公主。

  這傢伙也是奇怪，到現在為止，羅德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以暗月公主代稱。

  當羅德在聖火祭祀場中見到他們時，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奧麗薇亞依然是那副英姿颯爽的模樣，歲月在她身上沒有留下痕任何痕跡，羅德相當確定這一點。

  而自從惡念襲擊王的事件發生後，聖火祭祀場中就不允許任何人佩戴面紗，所以暗月公主是直接以真實面目走進來的。

  當他的容貌出現在羅德視線中的一瞬間，就將他的視線牢牢吸了。

  那不是一般的美貌，不能用絕美來形容，他的美貌，是一種攝人心魄的美，是一種吸魂收魄的美，他的眼睛，如同星月，他的眉毛，如同柳梢，他的瓊鼻，如同白玉，粉腮微暈，紅唇如櫻。

  這一刻，羅德心中生出了一種強烈的遺憾，這樣的美人，為什麼會是一個男人？

  但緊接著，一個危險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中。

  男人又怎麼樣？

  羅德一甩頭，立刻把這個想法甩進了萬丈深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