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EP。
一次《歌手》總決賽的助演。
一次《大本營》的嘉賓。
突然爆火——爆火。突然兩個字被拿掉,不光是『慢音』,網絡上關於吳衛的視頻越來越多,似蝗蟲過境,讓一些之前並不認識他的人,在這一系列的出鏡覆蓋下,也知道了有這麼一個新人的出現。
作為吳衛的粉絲,是比較幸福的。
從網絡走到現實的網紅,要經歷很多的質疑,尤其是在低俗的定位和自身能力層面,會被瞧不起,會覺得低端LOW。
吳衛並沒有類似的煩惱,四首原創歌曲,多樣的才藝,讓他的形象很立體,他跟別的網紅不同一點,網絡反倒成為了粉絲們心心嚮往的地方。別的偶像明星,你需要在新聞中看到,需要影視劇需要綜藝節目,才能得知他的行蹤,哪怕是鐵桿粉絲,有偶像的行程表,你也只能從文字和零星的視頻中去追著偶像忙碌的腳步,去了解隻言片語的信息。
在吳衛這裡,網絡直播可以一下子拉近他和粉絲之間的距離,甚至如果你運氣好,直播時公屏刷屏的速度沒有那麼快,而你打字的內容又能夠被大家關注,很有可能你還可以跟偶像在網絡上進行對話。
這樣的方式,讓吳衛不需要頻繁出鏡來保持熱度,他只要開一場足夠質量的直播,就足以保持熱度,在相應的時間長度之內,再去有一些新的動作新的熱點,那些掐著節目掐著資源等待著他主動找上門來的人,註定只能失望。
早上八點起床,吳衛沒有刻意早起,每天都是睡一個自然醒,只要睜眼,他不會選擇賴床。
手機的存在,讓無數可以不必急迫起床去上班的人,從睡夢中醒來,不是上廁所,不是洗漱,而是先窩在舒服的被窩裡,先拿著手機玩一會。
所居住的高檔公寓園區不大,幾棟高層圍著,有一個橢圓形不規則的橡膠跑道,支持並排兩人可以跑步鍛鍊身體。安靜的環境下,跑一個小時,渾身上下通透舒適,跑步所帶來的渾身上下全部動起來的感覺很舒服,也能夠充分調動身體內還沒有被完全開發出來的潛能。
跑完步,吳衛會去小區內室內泳池,再游半個小時的泳,這時候就會碰到一些人,其中還有一些同行,只不過吳衛沒有跟對方走個對頭碰,都是自己在水中或是對方在水中,看到了,還不至於停下游泳或是打斷對方的行為去打聲招呼,遠遠看到了,眼神要是對上,認出來了,點下頭。
游泳之後,吳衛就直接在這裡的洗浴間沖個澡,回到家的時候,付凱已經準備好餐食,定外賣的時候少,有時候付凱會開車到附近一些好吃的餐館,自己打包回來;更多時候,超市買一些冷藏包裝的豆包畫卷饅頭,回來後上鍋蒸一蒸,定時熬一些小米粥大米粥之類的,冰箱裡會準備一些吳衛喜歡的小鹹菜,一些醬牛肉辣牛肉之類的餐食,早上起來,熱一下,這一頓就算是兩頓了。
基本上,吳衛還得喝上兩大杯的鮮牛奶,還得吃上兩三個煮雞蛋,飯量最近的增長速度清晰可。
吃過飯,看看手機,看看新聞,看看書,這幾天都是如此,每天將中午這段時間,利用的很平淡,再去睡一個小時左右的午覺,才會出發到工作室。
伴隨著吳衛工作室地址被曝光,每天都會有粉絲過來,也偶爾會看到蹲守的媒體,如果時間允許,吳衛會跟大家打個招呼,然後鑽進工作室去直播,專門僱傭的幾名安保,會負責他直播時,工作室不受到外界的干擾。
當人多聚集的時候,吳衛便不到這邊,而是會在公寓內直播,除了不能給大家表演舞蹈,唱個歌沒問題的。
來或不來,沒有一個準譜,這樣也就避免了工作室門前每天都被過多人去圍堵。
「各位兄弟,不要總來現實gank我,要是順路或是放假,想過來玩一玩可以,沒必要特意過來。」
「好吧,今天直播不PK也不連麥,我關閉了受邀請連麥PK的功能,大家不要給我發了,我就跟直播間的朋友們聊聊天。」
「想聽歌,沒問題。」
「問我什麼時候有新歌啊,快了。」
「哈哈,我知道有人等著我直播結束來找我呢,直播七十分鐘,今天提前關直播,還有事情處理,那些準備來gank我的,趕緊調頭回家吧。」
哈哈一笑,極度囂張,那個跟直播間遊客們互懟的吳衛還在,沒有因為當個明星就端著直播,還是大家喜歡的風格,還是那麼跳,那麼的欠揍。
說關直播,毫不猶豫的關掉,不管直播間多少人在那善意的威脅,他是不管不顧,關了直播,示意付凱將RS6開走,有些守在這附近,趁著吳衛直播不願意在太陽下暴曬的,找個奶茶店,找個咖啡館,找個小的簡餐吧,坐一會,喝點東西吃點東西,吹著空調看直播。
看到吳衛關直播,馬上衝出來,看到的是那輛RS6開走,一個個頓足捶胸,嘴裡念叨著吳衛你個不當人子的傢伙,跑到網上,回復大家:「我們沒堵住,狗衛這小子太雞賊了,關直播直接就上車,我們出來,只看到車尾燈。」
「狗衛就是狗。」
似乎這樣的稱呼,會讓老粉絲們覺得有牌面,那些新粉絲不明就裡,以為是罵起來了,剛想出來維護吳衛,這才發現人家那是親昵的稱呼,彼此之間不見外。
他們稱呼狗衛,是一份親切,是我們之間是一家人,熟絡才會這樣,單純是高高在上的偶像,那至多是我喜歡你的歌,喜歡你的才藝,喜歡鏡頭前面經營出來的你。
「我深深懷疑這孫賊可能要換地方?」
「不能吧,素素還在這,他們兩個不是……」
「別鬧了,有事也不能表現出來給我們看。」
對比最初只有姜晨建了一個粉絲群,現在粉絲群可多了,從貼吧,從微博,大量的群建立起來,目前還沒有任何的『官方認證』,沒有吳衛也沒有他身邊人,但大家不在意,現在就是找個聊天的平台,大家私下裡能一起交流吳衛。
工作室二樓有一個敞開的廳,做成了會客區域,吳衛此時就坐在這,看著面前端坐的中年人,這已經是通過人介紹而來的第五個『面試者』。
面試成為吳衛的經紀人。
香餑餑,聞著味嗅上來的有很多,毛遂自薦的也不在少數,素素那邊幫忙,也刷了一遍,將其中一些履歷資歷豪華一些的找出來,作為優先選擇。
畢竟吳衛不是個小透明的新人,和一個懷才不遇的經紀人,一同扶持發展,那未來也是個比較好的橋段。他已經出名了,且目前熱度很高,沒有簽約任何的經紀公司,個人工作室已經註冊完畢,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能夠真正意義上幫到他的經紀人。
資歷,人脈,經驗,乃至一定的背景和比較強悍的名聲,都是考量標準,至於是否合適,那要吳衛自己接觸了,好不好的,彼此合不合拍,對不對眼緣,這是在資料上看不出來的。
眼前這位,吳衛很感興趣,感興趣是想要見一見,內心對於他成為自己經紀人這件事,並不覺得很靠譜。
這傢伙,太野了,或者說,匪氣太重了,經手的幾個藝人,都在劍走偏鋒中刀尖行走,有成功,也免不了有失敗。
他這種經紀人,成功了可能會被人解讀為運氣好,一旦藝人失敗,哪怕是藝人自身的原因,也會被外界歸結於經紀人的劍走偏鋒或是匪氣太重。
韓星錫,資深經紀人,名氣也很大,麾下卻不曾有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咖,帶過歌手,帶過女團,帶過演員。兩岸三地,從新人到沉寂想要翻紅的『老』油條,全都帶過,涉獵之廣也讓人咋舌不已,關鍵是他都成功過,這就讓人不得不無視掉他的一些負面形象,卻考慮其自身有什麼過人之處。
「韓先生,你知道的,有些事情並不難查。」吳衛拿起手裡的資料,裡面可不止一樁韓星錫作為經紀人,弄一些小手段的事情。
黝黑粗糙的皮膚,偏偏一臉的書生氣,前者會讓人感覺到很有反派的特質,後者卻又因為前者,無法呈現出讓人信任的質感,那雙不大的眼睛裡時刻流露出來的精明,又會讓人覺得眼前之人四十幾歲的年紀,還這麼鋒芒畢露不加掩飾,肯定不靠譜。
韓星錫就是這樣的整體形象,他也不掩飾,包括今天他是來『應聘』的,穿著打扮和坐下來之後的姿態,都給人一種很隨意的感覺。
「我以為你是個敢於去顛覆傳統的人,說句不是恭維的話,你都這麼強了,經紀人跳脫一點,不會拉低你的下限,可一旦我成功了,一定會拉高你的上限。」韓星錫自顧自的點了一支煙,一點沒拿自己當外人,也絲毫沒有擔心被拒絕的樣子。
「2%。所有抽成,我都只要這個數。」還沒等吳衛開口,韓星錫比出兩個手指,他的做派早在資料里便體現了出來,完全沒有一個行業內從業者該有的規矩,別人我不管,我又沒跑到你碗裡去搶吃的,我就這樣,招不招人喜歡不要緊,我以經紀人身份去談合作,肯定是拿出我麾下藝人的優勢,你在意的也不是我,你在意的是藝人符合不符合給你營造利益的實力,所以我如何,重要嗎?
「你前途無量,未來我可能會賺的更多。你有天賦有實力,我縱然狂一些傲一些,那些人也會奔著你來,我會給你帶來更多的經濟收益……」似乎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又給人感覺他好似是故意的,韓星錫趕緊轉換口風:「你應該不太在意錢,我會給你尋找更多的機會。」
吳衛:「我很在意錢的。」
韓星錫翻白眼,一點也沒有一個經紀人該有的穩重:「賺錢這種事,太小兒科了,只要你想。」
2%,真心不是吳衛貪心或是摳門,任何一個藝人,估計都不會對這樣的抽成比例產生拒絕的心思。只不過經紀人的作用,絕不是簡單只是幫你安排演藝活動,真正好的經紀人,會給你提供真正意義上再上一層樓的幫助。
吳衛想了想,還是衝著對方搖搖頭,確實如韓星錫所言,夠強的藝人,確實不太需要按部就班的經紀人,喜歡玩大的,在刀尖上跳芭蕾。藝人足夠強,有糾錯的概率,一旦成功,會收穫得更多。
「算了,希望有機會我們能合作。」
決定了,吳衛就絲毫不拖泥帶水,起身,表示感謝的伸出手,跟韓星錫握手告別。
韓星錫坐著沒動,眯著眼睛看著吳衛:「你可知道自己的處境?」
吳衛苦笑一聲:「是不是一鍋香噴噴的燉肉,放在了一群餓漢的面前?」
韓星錫:「我可以幫你儘可能規避這類事。」
吳衛頓了下,還是搖搖頭:「給你一個百分百會回答錯的問題,你覺得我能達到多高的高度?」
韓星錫掐滅手中的香菸,坐直身軀,盯著吳衛:「那意思就是無論我如何回答,你都會告訴我,我低估你了是嗎?」
吳衛:「那你能猜猜我自己內心的理想高度嗎?」
韓星錫苦笑一聲,重新做回椅子內,緊繃的身體重新癱軟下來:「你不像是那種給自己定一個漫無邊際目標的人。」
吳衛笑了笑,喃語道:「誰知道呢。」
我手裡特麼兩王四個二呢,稍微抓到一兩個A,即便牌型爛到3456沒有7,您覺得剩下的牌張,再去破爛組合,又會爛到什麼地步呢?
韓星錫起身走下樓,不到一分鐘,他又回來了,這一次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三個人。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高跟鞋踩踏聲音。
吳衛翻了翻眼皮,他多少已經麻木了,這位是真的無聊,線上每天直播都在,線下隨時隨地還會出現在你的身邊。
嗯?
吳衛皺了下眉頭,作為一個失敗的北漂,怎麼說也算是半個圈內人,那三年都不是白混的,現在可能沒時間去多了解一些東西,那三年半,從聚光燈下到幕後,太多太多人,他都粗淺的了解過,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別人家某位行業內的大人物從自己面前走過,自己都不認得。
有些熟悉,又有些不敢確定,眼前這個小老太太儘管穿著打扮透著幾分時尚貴氣,可那張臉,陌生八,臉熟二。
「陳太,我就說他是個爛仔,腦子裡想的東西比天大,好高騖遠。」倪凰走在前面,韓星錫搭著一個小老太太的手,護著對方上樓。
陳太,這個稱呼,在香江聽到其實沒什麼特殊意義,就是個稱呼而已,可落在吳衛的耳中,那臉熟二,一下子化為了特殊名號帶來的名氣六,很不確定的皺著眉頭站起身,看向倪凰去求證。
「就是你想的那個陳太。」
在娛樂圈,在經紀人的序列里,有一個人,被大家稱之為『陳太』,如果說內地方面,小董他的母親王花站在經紀人這個職業的巔極,那眼前這位,就是香江娛樂圈內經紀人的巔極,不敢說後面可以去掉『之一』,但能夠與其相提並論的,兩三根手指,絕對數的過來。
陳淑芬女士,資深經紀人,就三個名字,哥哥、梅姐、張雪友,都是她一手帶起來的藝人。夠了,再無需多少什麼,這三個名字就足以代表一切。
吳衛並沒有如同朝聖般的先去面對著大前輩表示熱情,而是徑直走到倪凰的面前,在對方眼角微微抽動一下沒有選擇反抗之時,上去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在其耳邊很真誠的道了一句:「謝謝姐。」
倪凰嘴角微微上揚,突的伸手,一下子來了一個猴子撈月,並且那力量,足以讓吳衛臉上的表情,只有一個。
瞪大了眼睛,咬牙不發出疼痛的呼喊聲,整個人直接變成一隻弓起來的大蝦米,疼的抽搐,青筋暴跳。
「再有下次,直接捏爆。」倪凰鬆開了手,抱一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跟我為你做的事,你對我真誠的感謝,沒什麼關係。
韓星錫是看得一臉懵,到是陳太,不會驚訝,到是看向吳衛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更為感興趣的色彩。倪凰這麼漂亮,身材又好,還是個黃金單身女,誰娶到她一輩子不用奮鬥了,這樣一個女人,頭幾年還有不怕死的往前沖,都是那種覺得自己是個人物的,能夠抱得美人歸。
近兩年,一個也沒有了,這女人真是瘋的,之前她找到自己,說讓自己再帶個藝人時,陳太是很吃驚的,其實她早就已經不親自帶藝人了,也不去簽新人,可以說經紀人這個工作,她已經不打算親力親為了,到了退休的年紀,也該頤養天年了。
可倪凰的人情,甚至說德信的人情,陳太必須還,七八十年代,她很多台面之下的麻煩,全賴身邊有兩名德信的安保,其中一個女安保,還為了她丟了一隻手。
能讓倪凰開口的人,陳太直接親自北上來看一看,見面,已經有驚喜了,要比《海闊天空》更大的驚喜。
倪凰竟然沒先動手,讓這個叫做吳衛的小男生,抱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