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能自娛自樂的觀眾

  這一天的直播,又泡湯了,換成一般的主播,絕扛不住剛剛火起來東奔西跑不按時直播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吳衛的直播也受到了影響,直播時的人氣並沒有穩步提升,反倒隱約有向下降的趨勢,近期大家都被『慢音』官方的防『機器人』給弄得死去活來,不想就此認投的抱團直播互相吸納人氣,也有一些找話題炒作來吸引人氣,都不想自己曾經的『人氣』一下子下滑到丟人的地步,只能如此。

  還有一些無奈認命的,被遊客嘲諷幾天,挺過去,照常直播,網絡對人和事的遺忘速度都非常快,前幾天大家還熱議的梔子輸了不認帳、勝子讓吳衛二十秒KO,過了幾天,雖依舊有人談,卻不復之前的熱度。

  姜晨和周鑫都給吳衛打電話發信息發視頻,表示這份擔心,現在直播是首要任務,影樓這邊放人鴿子也沒辦法,一下子熱度起來,直播有那麼多人,你看似簡單,又有多少人不曾珍惜一旦滑落就再也無法重現輝煌。

  心中有底的吳衛,沒有在一眾顧客的圍觀下將問題拋給影樓,默默的從上午十點半,一直拍到晚上十點五十,一組客戶給拍一組照片,拍了幾組客戶他自己沒數,外景去不了,能拍你們就在影樓內的場景去拍。

  抽空喝點水吃點水果,抽空吃飯,拍一組十幾分鐘,在被人質疑下,吳衛利用幾分鐘的時間,將拍好的一組照片,簡單處理好,呈現給顧客看,好些人都因此露出了不信任之後的歉意笑容。

  全員陪著吳衛加班,化妝師、工作人員,大家配合著吳衛,當一切結束時,當天來的客戶他都給安排妥當,前台人員進行登記,吳衛這一天拍了二十六組客戶。

  身心俱疲之下,吳衛並沒有應承錢老闆的夜宵邀請,開車回家。

  走的時候,他悄悄跟錢老闆說,短時間內,我不會來了。錢老闆心知肚明怎麼回事,拍拍吳衛的胳膊外側,點點頭沒說什麼。

  必然是影樓內有人泄露了吳衛到影樓的消息,才會被人那麼快時間圍堵上門,吳衛用自己體能精力消耗一空並且耽誤了一天直播的代價,完成了大部分的拍攝,沒有拒絕,沒有生氣,沒有質疑,默默的做完。明天我和你們所有人,都只是認識,而非工作合作夥伴。

  今天,算是一次善始善終的最後表演,連夜吳衛就把粗剪過的片子,全部按照他的標準,剪出來,設定早上七點五十分,自動發送郵件給影樓。

  早上五點多,吳衛才從工作室出來,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小街早市的美食味道也吸引不了他,肚子有些餓,卻不願意再去浪費一點時間做別的事情,年紀輕輕熬一夜當不至於如此,昨天太累了,又連夜故意讓自己身心俱疲的剪片,為的就是暫時給家鄉這邊的工作生活某個部分,畫上一個自己不虧欠的滿意句號。怎麼說也是靠著在影樓給人拍照,完成了最初的『氪金財富』積累,才有了後來的一切,要給予一些自我滿意的告別儀式。

  路上買了一袋二斤散裝鮮奶,拎著,回家,父母已經起床,父親正準備到樓下早市去買點早餐,看到兒子的樣子,趕緊讓他休息,也沒多問為何如此,只是抱著兒子的枕頭毛毯,放到主臥室自己夫妻的床上,讓他可以在安靜封閉的空間睡一覺。

  身上帶著一點昨天乏累和熬夜的濕黏感覺,吳衛硬挺著跑到衛生間去沖了個澡,喝了一杯熱鮮奶,窗簾一拉,手機靜音,補覺。

  一覺睡到下午兩點多,起來時頭昏腦漲,身上黏糊糊的睡覺出汗也很難受,父母臥室並沒有安裝空調,這樣的天氣,電風扇開著也只能確保不會熱醒,習慣了空調驅散夏天的年輕人,除了不困了,剩餘感受並不是很好。

  姜晨沒在家,也沒在工作室,吳衛沒有去詢問周鑫或是付凱,這兩位也從未主動談及過別人的事情,他這工作室在紀律層面是典型的草台班子,從未有過真正的規矩。

  周鑫下午直播,姜晨自從開直播後,仗著吳衛的熱度,還跑去素素直播間連過一次麥,化上妝,在美顏濾鏡的幫助下,也是以美女主播的身份踏入這個行業,人氣沒周鑫做得高,每次直播直播間的收益卻是秒殺周鑫。

  每天晚上八點,是姜晨這些天的直播時段,她最初是想安放在七點,去接吳衛的人氣,幾次試探都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應回復,識趣的主動向後挪,這要是放在七點卻沒得到吳衛直播後的人氣,可就真的沒臉了。

  吳衛給付凱轉過三千塊錢,是當初說過,給予他一些助理工作的工資,付凱推辭了兩次,在吳衛的堅持下,手機接收轉帳。

  洗澡換衣服,準備了一件白襯衫裝在袋子裡,吳衛下樓之後在小街外的餡餅羊湯吃『午飯』,大熱天吹著空調喝點羊湯,再喝兩瓶宏寶萊汽水,餡餅吃上兩三張,無非就是給肚子墊一點底。

  四點,到工作室,只有付凱在,拿著手機正在看小說。

  正常周鑫三點左右結束直播,此刻工作室內三個有電腦和直播設備的桌上,都很乾淨,大直播間內也很乾淨,空調的冷氣還沒有完全散去。

  吳衛按開了空調,付凱看他打開電腦,趕忙將各個設備打開。

  「付凱,我如果去燕京,跟我去嗎?你心細,暫時只能委屈給我當助理。」

  「哥,我聽你安排。」

  付凱沒抬頭,搬動補光燈,調整光線的角度。

  吳衛換上白襯衫,整理了一下頭髮,讓自己直播時的穿著打扮乾淨清爽,每一次登台都要給予舞台尊重。

  四點二十,所有直播所需準備完畢,吳衛坐在老闆椅上,伏在班台辦公桌前,拿著筆在A4紙上書寫著一會兒直播時準備表演的節目,腦子裡想到什麼,覺得聽好玩的,自己也能駕馭,那就寫下來,免得直播時需要時間去現想。

  至於是否是直播間觀眾所喜歡的,那既重要也不重要。重要是要表現得讓觀眾覺得精彩;不重要是你有能力讓他們覺得任何東西都是好看的,那選擇直播表演什麼類型的才藝,主動權可就握在我自己手裡。

  他也知道自己人氣有所下降,沒有下降到危險值,也是源自於自己開直播就跟觀眾之間彼此認可的人設——就是那麼的我行我素,越不讓幹什麼越幹什麼,極度有性格,卻又很狗的在金錢禮物面前變得二皮臉。

  這樣的主播,說他突然今天不直播了,大家到他作品評論區下面去批評,都會有其它觀眾給解釋:「你跟狗衛說這些,他聽嗎?你越說他越不直播,不用搭理他,直播我們就去看看熱鬧,不刷禮物不點關注,等到有大哥說禮物的時候,我們跟著猛猛起鬨就好。」

  「對付狗衛,就別客氣,該罵的時候狠狠罵,該看直播的時候看直播,這小子要是不按時直播,都給他攢著,等到有大哥刷禮物,讓我們好好嘲諷一下他狗腿變臉的嘴臉。」

  「狗衛別的不說,有一點還是值得表揚的,這小子最起碼每天更新的短視頻沒斷過。」

  「樓上可別瞎說,讓狗衛看到了,這傢伙真能連短視頻都斷更。」

  素素作為經驗豐富的老主播,都坦言自己很喜歡看吳衛的短視頻作品評論區,都不需要吳衛什麼事,那些看他直播和短視頻的觀眾,自己對號入座,在評論區能玩的很開心,自娛自樂。

  正因為打下了這樣的底子,吳衛在面對直播的時候,前期準備不會有別的主播這樣那樣的焦慮,很輕鬆且還帶著一點點期待,想要直播,期待直播,享受直播。

  五點,準時,吳衛開啟直播。

  依舊是沒有預告,沒有提前通知,對此,經營著有幾百人粉絲群的姜晨,漸漸感覺到力不從心,大家也不認可她是這個群跟吳衛之間的橋樑,群沉默,也沒人聊天,除了大家還抱有一點希望這裡能跟吳衛聯繫上,不去選擇退群,實則已經形同虛設。最初這個群在姜晨直播時,還有不少人去捧場,最近也少了,少歸少,也卻有一兩個能夠在網絡上進行小額消費的人,被姜晨抓住,成為他直播間的『大哥』。

  「Hello,大家好啊,我回家了,想我沒有。」

  說一個『狗』,起名叫狗衛,不是什麼貶義詞,但也不是褒義詞,更像是一種調侃的愛稱,譬如那位九億少女的夢被人稱之為林狗,大家會覺得這是我們的專屬稱呼,叫起來會有一點點我跟吳衛關係要比你們近的既視感。

  「《赤伶》的正式版已經錄製完成,今天給大家在直播間播出,歌曲稍後會登陸各大音樂網站,大家可以去收聽,這首歌曲付費下載和收聽,所有的收益都將以我和該音樂網站的名義,捐贈給希望工程。位卑未敢忘憂國,不是口號,在這裡,我要感謝所有的音樂網站。」

  吳衛起身鞠躬,本來一開直播,氣氛輕鬆,大家衛狗兩個字已經打在了公屏上,想要跟他繼續以往的節目,互懟。

  結果他突然正經起來,大家都跟著一本正經的節奏,在直播間進行感謝。不少人感謝之後才反應過來,又讓這孫子給帶了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