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大師,我還想問,我這次出行,能否順利成功?」陸楓沉吟片刻,又連忙問道。
然而,清遠大師卻是不再說話,手中輕輕捻著佛珠。
陸楓也是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唐突了,所以陷入沉默。
但,陸楓等了近三分鐘,清遠大師還是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大師?」陸楓輕聲問道。
「陸施主心中早有答案,何必多問。」清遠大師雖說願意為陸楓多說兩句話,但還是惜字如金。
陸楓聞言,心中有些尷尬。
他,很少去打沒有把握的仗。
這次閔城之行,更是準備充分,志在必得。
他知道,他必勝!
所以這句話,確實是多問。
陸楓猶豫片刻,隨後再次問道:「清遠大師,我本不想殺伐,但有時候又不得不殺,我自覺自己罪孽深重,不知該怎樣才好?」
聽到這裡,清遠大師緩緩抬手,拿起旁邊一個圓缽,放在了陸楓面前。
這缽通體金色,形似小盆,看起來金光閃耀。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用與不用,何時再用,陸施主,自己思量。」清遠大師輕輕說道。
陸楓懵了再懵,他哪裡能懂這些東西?
但,仔細看了看面前這形似小盆的金缽,陸楓心中似有所感。
「大師是說,我若是金盆洗手,便可成佛。」
「若是不用的話,便會,陷入更多的殺伐,甚至墜入魔途?」陸楓沉聲再問。
清遠大師,依舊是保持沉默。
陸楓微微坐直身體,腦海中無數想法閃動。
「待我這最後一件事情辦完,我便金盆洗手,從此不再沾染任何殺伐。」
陸楓緩緩起身,拿起金缽輕輕開口。
清遠大師輕輕點頭,手中佛珠緩緩捻動。
「謝清遠大師解惑,我想為寺廟重新修建,為雕像披上金裝,不知清遠大師可同意?」陸楓臨走之前再問。
「陸施主若金盆洗手,足以證明心誠,何苦為這些外在所惑?」
「若不停止,修建這些,又有何意義?」清遠大師一言說出,隨後開始閉目養神。
陸楓仔細思索這番話,隨後點頭行禮,轉身離開。
若是金盆洗手,足以證明心誠。
若是繼續殺伐,即便用純金打造雕像,又有什麼意義呢?
「陸施主,本不想沾染因果,但已經因果加身。」
走到門口,接引和尚忽然唱了一句佛號。
陸楓腳步微頓,輕聲說道:「所以,我該怎麼做?」
「金盆洗手不是目的,斬盡因果,方能了卻。」接引和尚淡淡說道。
「我明白了,感謝大師!」
「那就等我斬盡因果,做完這最後一件事情,再來找清遠大師暢談。」
陸楓點頭,隨後邁步走出殿外。
斬盡因果!
這閔城陸家,就是最後一個因果!
「楓少爺,清遠大師怎麼說?」
見陸楓出來,劉萬貫連忙迎了上去。
「先下山。」陸楓邁步前行。
天邊的太陽,照在陸楓身上,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好!」劉萬貫點頭,隨後連忙跟上。
清遠大師的話語含義,再加上接引和尚的點撥,陸楓心中,已經明白了。
他送陸楓一個金缽,用不用,什麼時候用,全都在陸楓的自己掌控。
而金盆洗手之前,肯定要了卻一切因果,要不然還會重歸舊路。
所以,陸楓心中決定,等打完閔城陸家,就徹底金盆洗手,帶著紀雪雨過普通生活。
不過,打完閔城以後,這龍國之內,也確實再沒有什麼敵人了。
車上。
陸楓心情不錯,隨著音樂甚至還哼起了小曲。
「楓少爺,這清遠大師,有沒有給您算出命格?」劉萬貫忍不住好奇心。
當初,陸老爺子找了很多有名的大師,給陸楓算命。
但都是不發一言的離開,仿佛是不敢給陸楓算命一般。
所以,劉萬貫現在,非常好奇這個清遠大師,能不能算的出來。
「清遠大師,送了我一首詩。」陸楓輕輕開口。
「什麼詩?」劉萬貫聞言一愣。
「飛龍離天,隨雲入淵;」
「潛龍在淵,隨雲上天;」
「大林龍出值天河,四庫土全居九五!」
陸楓記性極好,當即將清遠大師那段話,給劉萬貫念了出來。
「嘶!」
劉萬貫聞言,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怎麼了?」陸楓有些疑惑。
「前面的不難理解,這最後一句話的含義是……」
「當四海俱備,天下皆沾雨澤,必出位居九五之人。」
「九五至尊,清遠大師說,您能稱尊?」劉萬貫內心驚詫。
「我,為何不能稱尊?」陸楓淡然一笑,語氣平淡卻是自帶一股睥睨天下的氣質。
劉萬貫猛然一愣,眼底深處閃過無數情緒,隨後重重點頭:「您能!如果您都不能,就沒人能了。」
「劉老,不用在意這些。」
「一命二運三風水,命,運,風水,三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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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大業,可不是空有命格就能做到的吧?」陸楓搖下車窗,笑著看向窗外。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劉萬貫重重點頭。
陸楓命格確實不差,但能有今天的一切,也離不開他自己的努力。
多少次生死徘徊,多少天顛沛流離,才換來如今的地位,劉萬貫無比清楚。
「劉老,我其實有件事情,一直不明白。」
陸楓拋開腦海中的雜亂心思,看向了劉萬貫。
「楓少爺,您說。」劉萬貫點了點頭。
「我母親,為何不喜歡我?在我的記憶中,我從來沒有得到她一句教導。」
「更是不曾,在她懷中撒過一次嬌。」陸楓內心輕嘆。
他年幼喪父,唯有一個名義上的母親。
但,他不是孤兒,卻又勝似孤兒。
孤兒起碼已經斷了念想,明知道父母永遠無法相見。
但,陸楓的母親就在身邊,卻是得不到任何愛護,讓陸楓心中更加難受。
「楓少爺……」劉萬貫沉默一番,隨後說道:「老奴不知,或許是她不喜歡小孩子。」
陸楓沉默良久,說道:「或許吧。」
糾結這些,其實也沒什麼意義,只是陸楓心中的個人執念罷了。
既然她是自己的生母,那陸楓自然會讓她的餘生,過的安穩太平。
「米靜雅那邊,情況如何了?」陸楓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