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一邊說著一邊猛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林川：「……」
林川表示心累一個字都不想說了。
老子真不是要飯的愛信不信。
就在這時。
一群人浩浩蕩蕩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個戴著紅帽子，舉著一桿紅旗的中年人。
後面跟著一群少男少女。
大約十三四的年齡。
估計是某學校組織的旅遊活動。
「同學們，這可是帝都有名的景山公園，接下來我們即將到達著名的五方亭了。
請大家跟上，千萬不要掉隊。」
同學們嘰嘰喳喳，群情興奮著。
在路過林川面前時，好幾個學生頓住了腳步。
望望林川一頭亂雞窩的頭髮，和地上的零錢。
紛紛露出同情的目光。
一個短髮的女孩還遞給林川一個麵包。
林川：「……」
林川滿臉黑線。
不用說。
又又被當成了要飯的。
唉。
人心真他娘險惡啊。
這瞬間林川感覺到了這世界深深的惡意。
這會兒。
帶頭的中年人見了林川。
愣了一秒竟然高聲驚呼起來。
「林川？你是林川？」
林川剛無奈地接過礦泉水，被這聲呼喚嚇得虎軀一震。
抬眼向對方看去。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你，算起來有十來年沒見了吧。」
中年人簡直激動得不能自已，一個勁兒拍打著林川瘦弱的小肩膀。
看情形馬上就要熱淚盈眶了。
這熱情似火嚇得林川差點把礦泉水丟了。
定睛看了一會兒，終於認出了對方。
臥槽。
這，這不就是當年的初中物理老師嗎。
沒想到多年後竟然在這兒碰到了。
「呵呵，何老師好。」
林川有點尷尬。
自己這副才睡醒的鬼樣子，竟然在老師面前暴露無遺了。
何老師呆呆地看著林川。
衣衫不整坐在公園木椅上，頭髮比雞窩才亂。
顯然是才睡醒的鬼樣子。
腳邊全是零錢。
不用說肯定是路人施捨的。
何老師嘆了口氣，心裡頓時拔涼拔涼的。
這傢伙當年可是學校的驕傲呢。
門門功課都是優。
學校光榮榜整整掛了三年他的照片呢。
可就是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在帝都竟然混得如此慘烈。
好手好腳找不到工作，以乞討為生。
說出來簡直丟母校的臉，丟老家的臉啊。
何老師越想越心酸，眼眶裡泛著晶瑩的淚光了。
「小川啊，大城市人才濟濟不好混，老師也能理解。
但是好手好腳，年紀輕輕的，也不能成天想著不勞而獲啊。
年輕就要醒著拼，而不是睡大覺當鹹魚啊。
實在不行就回老家吧，小縣城找個活兒養活自己還是沒問題的。
若是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老師，老師肯定竭盡全力幫你。」
何老師一邊說著，一邊從褲兜里掏出幾百塊錢打算給林川解決眼前困境。
林川嚇得連連後退。
臥槽。
什麼鬼。
剛才他吧啦吧啦說了一堆什麼鬼話。
人家還是一個孩紙呢，你這樣傷害我幼小的自尊心真的合適嗎。
「老師，不用，真不用，我過得挺好的。」
林川擺著手拼命解釋著。
何老師唏噓一聲，「唉，何必非要打腫臉充胖子呢，你沒父母連啃老都沒地兒，混得慘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老師，老師真是太心疼你了。
想當年你可是全縣高考狀元呢，物理競賽每次都是市里第一。
老師為你驕傲了很多年呢，真是沒想到……」
何老師說到最後哽咽了，眼淚嘩嘩流了出來。
下一秒。
身後響起整齊劃一的聲音。
臥槽。
臥槽。
臥槽。
奈何文化低。
三聲臥槽表心意啊。
同學們大眼瞪小眼。
完全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這次是母校獎勵各科目獲得市級競賽大獎的精英同學，而特意組織的帝都之旅。
而林川則是大名鼎鼎，其物理上的天賦被何老師至今還津津樂道。
甚至就在到公園門口時，何老師還在嘀咕著林川，說這個優等生肯定在帝都混得風生水起，做著最體面的工作。
殊不知。
下一分鐘就被打臉了。
而且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昔日的高材生，如今在公園乞討為生。
呃。
還以為是勵志雞湯呢。
沒想到卻是一碗劇毒雞湯。
服了服了。
跪了跪了。
同學們望望無精打采的林川，又望望傷心欲絕的何老師。
不約而同在心底發出吶喊聲。
老鐵。
咱先干為敬啦。
這會兒。
何老師忽然反應過來。
想起之前在同學們面前對林川那是各種猛夸。
恨不得把他捧上天。
如今呢。
可憐這張老臉都被打腫了。
下一秒。
一陣蘋果通用手機鈴聲響起。
何老師嚇得一個激靈。
下意識掏出蘋果7手機看了一眼。
不是自己的啊。
隨即眾目睽睽下，林川從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林川一口氣掏出四部最新款的蘋果手機。
頂配。
一部至少一萬呢。
瞬間。
亮瞎了眾人的鈦合金狗眼。
特別是何老師，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臥槽。
這他娘的怎麼肥事。
不是乞討為生嗎？
怎麼買得起這麼貴的手機。
而且是四台。
各個顏色都齊全了。
你丫是怎麼辦到的。
何老師嚴重懷疑自己的智商不在線了。
難道乞討是帝都的新興產業？
小手一伸。
發財又致富。
林川很快接完電話，接著一臉抱歉地對何老師說道，「對不起啊老師，我有點急事馬上得走了，這是我手機號忙完了請你和同學們吃飯。」
還沒等何老師回過神來，林川蹲下用石子在地上寫下了手機號。
然後。
一溜煙跑了。
剩下眾人風中凌亂。
這，這傢伙是兔子嗎，跑得賊快？
何老師望望同學們，張張嘴一時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反轉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別笑老子看不穿，只因這世界太瘋癲了。
哭唧唧。
……
與此同時。
林川正鑽進了小破車裡，同時給女機長打電話。
「喂，有飛行任務，一個小時後起飛，馬上把位置發給你。」
原來剛才那電話是小牛打來的，說一切準備妥當可以去帝都接他妹妹了。
這小牛是他在帝都打工時認識的鐵哥們兒，倆人一起搬過磚，一起送過快遞。
一起吃過泡麵，還一起鑽過被窩。
可以說患難之交。
只是還沒等林川發達，這傢伙就跑去非洲打工了。
背井離鄉就是為了多掙一點錢。
這就是窮人的悲哀吧。
林川有錢後第一件事就是叫小牛滾回來，所有生活重擔他替他扛。
奈何小牛在那邊簽了約，一時半會還走不了。
後來林川和他約定，等他妹妹這學期結束就轉學到帝都接受最好的教育。
林川當然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坐飛機去。
簡單，粗暴，爽。
裝逼效果也是槓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