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霍岩自己到沒有意識到什麼,不過等他發現寧書藝和齊天華都盯著自己,這才覺得有點不自在:「你們那麼看著我幹什麼?」
「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會是經驗之談吧?」寧書藝忍著笑,一邊打量著霍岩一邊和他打趣。
「我沒有,不過以前的戰友為了執行任務,必須喬裝打扮,所以這也算是我們當年都需要面對的一門必修課了。」霍岩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說起話來雖然還是淡定的樣子,卻不難聽出語氣裡面莫名帶著一絲絲急促。
其實他不說寧書藝也知道肯定不會是他自己親自喬裝執行過任務。
畢竟再怎麼厲害的喬裝也不可能讓人縮骨,就霍岩那人高馬大的身架擺在那裡,就算是最厲害的化妝師,能夠柔化他剛硬的五官線條,掩飾他那種冷峻的氣質,也沒有辦法讓他的大骨架子變得纖細,藏起來一身結實的肌肉。
所以除非任務的目標人物腦子有問題,否則那任務是必失敗無疑了!
「寧書藝逗你呢!」齊天華也看出霍岩好像有點著急,連忙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絕對是咱們隊裡最有男子漢氣概的,就算是把紀淵、康戈他們都拉去扮女裝,都比你可信度高!」
霍岩有些無奈地苦笑,也不知道這算是安慰還是打擊。
玩笑歸玩笑,畢竟到了大半夜,所有人都又困又乏,稍微活躍一下氣氛,大家也就都精神過來了。
笑笑鬧鬧過了之後,還得言歸正傳。
「所以這個傢伙特意買了和易文文發色相近的假髮,搞成這樣,就是想要讓咱們覺得易文文這會兒還活著,自己開著車經過了這些個地方,好混淆咱們的判斷?」齊天華看了看屏幕上的定格畫面,忍不住厭惡地翻了個白眼兒,「太侮辱人的智商了!
一個大男人為了幹這種殺人害命的勾當,寧可把自己打扮成個女人,真是有夠變態的!」
「在我看來,一個人能想到讓狗去咬死人這種法子,行為本身就已經比穿女裝假扮女人要變太多了!」寧書藝對他們這一次要找的嫌疑人也是十分厭惡,「但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從易文文的車子去案發現場途中,到嫌疑人喬裝打扮到棄車地點的途中,咱們都梳理出了這個人的行蹤軌跡,交通違章抓拍的畫面也都截取到了。
但你們沒有意識到一個很奇怪的事情麼?
作為這個案件裡面最關鍵的『兇器』,狗呢?」
她這麼一說,霍岩和齊天華都愣了一下,之前他們都在專心致志尋找嫌疑人的蹤跡,確定行蹤,卻忽略了這個最重要的元素——狗。
易文文是被狗活活咬死的,但是無論是她開車去案發現場周圍的視頻畫面,還是過後嫌疑人開車去棄車,車上要麼兩個人,要麼一個人,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到過狗的蹤影。
「張法醫說了,能夠咬死閻大原和易文文的狗,絕對不是什麼尋常的小狗,得是烈性的中大型犬,咬合力非常大,並且從體型大小上也能夠對被害人形成足夠的衝擊力和壓迫感。」齊天華提出了一個假設,「易文文之前救助小狗的視頻,在她註銷帳號之後,還有少量被別的帳號搬運過去的存留下來,你們有找到看過對吧?
她當初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在視頻裡面救助過的狗都是小型犬,以那種小泰迪小土狗之類小型犬或者是幼崽為主,從來沒有見到過她接觸中型犬,更別提烈性犬了!
我懷疑如果最開始知道要『救助』的是烈性犬,她都不一定敢跟著嫌疑人到現場去!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性,嫌疑人把狗事先關在籠子裡,藏在案發現場那邊,然後去找易文文,把她騙到案發現場之後,找個機會放狗。
得手後,先處理了車子,然後又回去把狗拉走?」
「現在咱們能夠確定的就只有狗並沒有跟著易文文他們一路過去案發現場這一點,至於易文文事先是否知情,這個……還真是不好說!」
對於齊天華的觀點,寧書藝持保留意見:「要是按照她原本的套路,你的分析是相當立得住的。
但是這裡面有兩個因素需要考慮到,一個是易文文之前就是靠接觸各種小型犬、幼犬,這種毫無反抗能力的小動物,假裝救濟,給自己騙了不少名聲和收入,但是後來被人發現她為了博流量自導自演,傷害了小狗再假裝救助。
如果她一點都不去加以改變,就原封不動再來一遍,難保不會像之前剛剛想要出來復出試水,發一些歲月靜好的東西,結果被人發現疑似是『蚊蚊』又冒頭了。
相反,如果是大型犬呢?一般人都會相信,一個身材嬌小瘦弱的女性是很難主動給一隻大型犬造成那麼嚴重的傷害,然後再假裝施以援手的。
這樣一來就等於增加了可信度。
第二點原因嘛……結合之前她幾次轉型的方向,你們兩個能想到什麼嗎?」
「反差?」霍岩一邊聽著寧書藝的分析,思路一邊跟著她走,這會兒腦海中已經有了答案。
「對,就是反差!」寧書藝點頭道,「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外形特徵,所以之前既然考慮過一個嬌小瘦弱,又沒有任何木工基礎的女孩子挑戰什麼自己動手做家居裝修,本身圖的就是那種『粗活兒』和『嬌小女生』之間的巨大反差。
如果她真的能夠做到,說不定真的能夠取得她所想要追求的那種效果,但是很顯然易文文高估了自己的動手能力。
所以這一次選擇中大型犬來作為『救助目標』,這很顯然符合她這兩年來追求反差的心理,也能夠區別之前的『蚊蚊』。
只要嫌疑人能夠說服易文文,讓她覺得自己要面對的大型犬是經過了穩妥的訓練,完全沒有攻擊性,並且能夠配合著她的』表演』,那她應該就會欣然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