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這些調查收穫,寧書藝顯得有些疑惑:「從咱們的調查結果來看,這崔海春可以說是相當的小心謹慎,努力做到隨時掃清痕跡,不給別人留把柄。
包括咱們那天出現場的時候,還有第二天到他們兩個人的公司裡面,看到他和徐雲娜之間的互動,他對徐雲娜的態度,分明是沒有打算結束掉這一段婚姻的。
因為他沒有打算對鄔美芳認真,所以他才會隨時隨地注意消除證據,不讓人發現他在外面藏嬌的金屋。
換言之,他就沒有打算給鄔美芳見光的機會啊!」
「崔海春的打算和鄔美芳的期待不一致,這種分歧會滋生兩個人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霍岩覺得這事情倒是也說得通:「鄔美芳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夠『轉正』的希望,能夠配合崔海春一起做好保密工作,無非是一種取悅,也可以說是對自己未來能『見光』的勢在必得。
崔海春在沒有辦法協調自己婚姻穩定和外面鄔美芳的情緒和企圖的情況下,為了保住對他更加重要的家庭,的確有可能會選擇對鄔美芳下手。
畢竟鄔美芳如果根本沒有辦法接受李有為的那種處理方案,在這種情況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如果不選擇對鄔美芳下手,永絕後患,崔海春恐怕很難全身而退。
目前咱們能確定的是,徐雲娜的家庭背景和各方麵條件,很顯然都要比鄔美芳好。
鄔美芳和她比起來只有一個優勢,就是年輕。
但是有這個優勢的女人數不勝數。
崔海春如果害怕被鄔美芳威脅到自己未來的生活,想要利用那一次快閃活動作為掩護,僱人實施殺人機會,自己利用之前的小心和鄔美芳死時候的不在場證據,就可以僥倖脫罪。
所以總體說來,他是具備充分作案動機的。」
寧書藝皺著眉頭,她有一些亂糟糟的思緒,一時之間連自己都沒有辦法理順清楚:「我總覺得這裡面還有什麼不太合理的地方,但是一下子思路卡住了,有點說不清。」
「沒關係,還有時間慢慢想。」霍岩知道寧書藝想東西比較周全仔細,沒有足夠的事實依據作為支撐,輕易不會把不成熟的猜想說出來,所以也沒刨根問底,「咱們想清楚接下來往什麼方向查就夠了。」
「我覺得眼下我們需要找到能夠證明崔海春與鄔美芳確實有往來的直接證據。」
寧書藝把自己暫時還沒有理清楚的思緒暫時先放在一旁,就眼前的事情簡單的分析了一下:「咱們雖然查到了購買記錄是崔海春,房子的房主拐彎抹角也和崔海春有關。
但是歸根結底,這些只能證明崔海春涉嫌轉移他妻子名下公司的資金,購買了這樣一處房產而已。
如果他咬死了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巴結李有為,我們並沒有辦法證明他說謊,更沒有辦法就此確定他和鄔美芳存在不正當的關係。
但是如果我們能夠在鄔美芳住處周圍找到崔海春出入的證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之前一直佯裝對鄔美芳不熟,對不上號來,更記不住她住在自家小區的事情,如果能夠找到直接證據,那就不攻自破了。」
「可是房間裡是被擦拭過的,電梯監控我們已經調過了,沒有崔海春出入的身影。
他如果是走樓梯間的話,樓梯間裡沒有監控,除非他抓握扶手,否則想要找到指紋痕跡之類的東西很難。」霍岩也清楚他們需要直接證據,只是他們面對的人過于謹小慎微,想要拿到這樣的痕跡證據難度很大。
「是啊……可是眼下如果不能通過痕跡證據來證明這兩個人有關聯,就只能等那個在公園裡行兇的兇手落網之後,把幕後黑手,或者說幕後僱主供出來的時候了!
可是現在對這個人的排查和抓捕也還沒有什麼進展,對方太狡猾了,很懂得如何隱藏蹤跡。
我們得想個什麼辦法……」寧書藝托著下巴,微微皺著眉頭,陷入沉思之中。
「要我說,先試一試對鄔美芳住處的樓梯扶手進行大範圍的指紋採集,如果采不到再說。」霍岩提出建議。
寧書藝點點頭,兩個人把事情同董大隊作了匯報,之前因為案發現場距離鄔美芳的住處很遠,所以鄔美芳的住處周圍也只是做了重點區域的痕跡提取。
由於採樣結果經過分析之後,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可以提供出來,之後樓梯間就沒有再進行大規模採樣。
現在他們提出這件事來,董大隊考慮過後,決定採納他們的提議,先在樓梯間進行一番大規模採樣,然後再根據採樣結果來決定下一步。
對於這一次採樣,他們並沒有抱太大的幻想,畢竟之前連最容易留下痕跡的重點區域,房子裡面都可以做到一乾二淨,什麼也找不到,除了鄔美芳自己的一些指紋指紋,大部分區域都是經過擦拭和洗滌的。
樓梯間的扶手和地面日常也都有物業的保潔員進行清掃,能不能發現他們想要的東西,這本身就是希望渺茫的。
只不過眼下,在對方明顯防備森嚴的情況下,想要找到兩個人關係非比尋常的證據,就不能放過一點點可能。
本以為這只是一次嘗試和排查,沒想到沒過多久,還真有好消息傳回來。
「咱們的運氣是真的不錯!」羅威帶著痕跡檢驗的結果回來,眉飛色舞地分享給其他人,「還真在快到鄔美芳家那一層樓的地方,發現了兩處指紋,非常清晰完整。
經過對比,與崔海春之前在辦理二代身份證的時候採集的指紋樣本相符合。」
「你是說那指紋很完整清晰?就在鄔美芳住處的樓層附近?」寧書藝聽到有這樣的收穫,也是愣了一下。
「是啊,千真萬確!」羅威點頭,「而且除了那一處指紋,再往樓上樓下走,就也都沒有了。」
「指紋周圍還找到什麼別的有意思的新發現了麼?」寧書藝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