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番外1·遙遠的黃金鄉與魔怪之王
路易滿臉疑惑。
不是哥們，你什麼情況？
他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踏入黃金鄉後看到墮落了的術之勇者。
到時候他必狠狠嘲笑一番，然後將其幹掉。
反正幹掉後處理好資訊，丟去轉世輪迴，很快又是一條好漢。
好吧，應該說是好妹子。
然而，他現在看到了什麼？
什麼黃金鄉深處坐著的，不是斯圖亞特，而是一個魔怪？
說好的七大災之首呢？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好吧。
既然沒辦法搞清楚是什麼狀況，那就只能使用論外手段了。
阿卡夏記錄，給我開啟！
記載著群星大陸生靈潛意識的資訊匯聚之地，阿卡夏記錄，悄然打開了大門。
在見到了魔怪之王后，他就記下了魔怪之王的資訊。
來到阿卡夏記錄後，直接尋著資訊，找到了潛意識海里關於這位魔怪之王的經歷。
翻開魔怪之王這本「書」，他看到了有關魔怪之王的經過。
【我等的故土已破碎，遊蕩星界已不可避免】
【親眼見證世界群與世界群交戰的我們，望著母星燃燒殆盡的灰燼，只能流下眼淚】
【破碎的世界碎片載著我和我的族人於星界中遊蕩了很久，我們經歷過大饑荒，經歷過內部廝殺，經歷過魔怪與魔怪之間的相互憎惡】
【但孤獨將我們聚攏在一起，一直遊蕩至今】
【那天，我們看到了一處安靜而又美麗的世界，已經在星界中遊蕩了很久的我們，決定在那個世界登陸】
【然而，當我們即將逼近此方世界時，卻見到它展露出無盡深邃的力量】
【我們的世界碎片被吞沒，此方世界的意志告訴我們，如果想融入這片大地，就必須洗刷掉母星意志遺留在我們身上的痕跡】
【然而只有極少數高層才知道，魔怪誕生於母星意志，若是洗刷掉母星痕跡，魔怪一族就等同於滅絕】
【我乞求群星之主給我的族人一條生路，哪怕將我獻祭也可以】
【但群星之主否決了我的提議，祂說我們的存在，會導致世界底層規則運行出現漏洞，祂不可能拿自己創造的生命，來填入我們的窟窿】
【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第一條路，是主動被剿滅，當規則擾亂低於危險值，剩餘的族人將無條件融入群星，視作本土生靈】
【第二條路，是選擇反抗，然後被群星本土生靈剿滅，剩餘的族人則獲得自由】
【我無法接受這種結局，我必須尋找拯救種族的可能】
【名為深淵四神的存在盯上了我的同胞，他帶著時間指針找到了我的族人】
【我的族人很特殊，他本是星界中飄蕩的一縷幽魂，機緣巧合之下落入了我們的世界，與一名長者魔怪融合在一起】
【據說他的祖先，便來自群星大陸】
【他本就是異常的生命，在一次外出時，怕被魔物殺害，再次醒來，便和一名精靈融合在一起】
【據說那是群星大陸最可怕的種族，甚至沒有之一】
【四神找到了我，他將￥#%…（被不明力量和諧）交給了我】
【￥#%…（被不明力量和諧）能通過&*#！（被不明力量和諧），篩選出最適合我們方案】
看到這裡，路易已經知道被和諧的東西是什麼了。
是悖論設備【時間指針】，能夠基於使用者的訴求，尋找解決問題方法的特殊道具。
他繼續看下去。
【那位特殊的魔物同胞，開始帶上時間指針，在世界各地搜尋拯救種族的方法？】
【那時他發現，小精靈的地位非常高，在世界各地都得到不少種族的喜愛】
【他很嫉妒】
【當這嫉妒的情緒達到了巔峰，￥#%…（被不明力量和諧）引領著他找到了靈吸怪損壞的高階星界科研船】
【在那裡，我們見到了優化後的替身儀式資料】
【這一刻我無法控制內心的悸動】
【因為至尊之鷹告訴我，小精靈們是被群星之主選擇的下一代紀元霸主】
【他用蠱惑的語氣告訴我，如果選擇取代小精靈的存在，小精靈的氣運將會逐漸轉移到我們身上】
【這無疑是綁架世界寵兒以威脅世界本身的行為】
【我們若是真敢做，就極可能萬劫不復】
【但我並不在意這些，群星留給我們的路，何嘗不是萬劫不復？】
【我和族人開始滿大陸搜尋小精靈，將他們殺死並寄宿在他們身上】
【然而，小精靈的數量太少了，我們花了很長的時間，只找到了區區41人】
【作為未來的紀元霸主，小精靈在大陸上活躍的頻次少到令人髮指，他們絕大部分都前往了一處叫黃金鄉的地方】
【以這種速度，在地下城被攻破以前，我們根本沒法積累起反抗世界的力量】
【於是我們變換思路，先通過￥#%…（被不明力量和諧），得到了死於永恆烈焰手下猩紅之主的至高儀式】
【那個儀式能夠掠奪精靈本身的力量】
【於是我和核心的族人們，除了靈魂外，已和小精靈再無差別】
【我聯繫了色孽，希望藉助色孽的力量，打破我們新的身體與同胞之間的生殖隔離】
【主動成為牧場母牛的我們，以自我犧牲為引，將一切融入到後裔中】
【將一切賭在未來，是我們做出的判斷】
【但很快，我們發現了不對，色孽的力量危險而又致命】
【藉助這種力量，不但沒辦法拯救我的族人，反而會將我們推向毀滅深淵】
【於是，已經飽受污染的我們離開了地下城】
【如果魔怪一族註定要沾滿鮮血，就讓我們成為劊子手吧】
【我們打算偽裝成擁有精靈血統的族人，進入黃金鄉，將他們殺死並帶走，轉化成我的新族人】
【只要得到的小精靈數量夠多，把基數拉上去，哪怕不藉助色孽的力量，我的族人也能保住小半】
【然而當我們踏入黃金鄉時，看到的卻是漫山遍野的小精靈屍體】
【在廢墟之中，我們見到了枯坐在精靈王座上的女王】
【女王告訴我，精靈族早就發現了他們的行動，但並沒有阻止】
【世界的寵兒應當死在家鄉，幾乎所有的精靈族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血脈？魔法？精靈迴廊？許願術？】
【「都無所謂了，我們選擇死在這裡，完成世界寵兒最後的使命。
魔怪之王，你們想要可以隨便取走我同族的屍體，畢竟我已無力阻止你們。
但我需要先提醒你，奪取我們的位格，你們也將如同死去的精靈同族一般，承受大罪力量的污染。
所謂的拯救種族的可能，至少你所期望的那種可能，根本不存在。」】
【精靈女王仰起頭看向天空，最後意味深長地告訴我們——】
【不是成為紀元霸主，才去捍衛秩序，而是不懼犧牲的捍衛秩序，才得到了成為紀元霸主的機會】
【看著平靜說著這一切的精靈女王，我陷入良久的沉默】
【我陷入了空前的震怒，有被戳穿的羞惱，有無能為力的痛苦，但更多的是無法拯救後人的無助】
【精靈女王的真實之眼平靜地望著我說：「所以哪怕是知道了真相，你依舊要作出這樣的選擇嗎？」】
【百年算計，一朝夢碎，但這一刻，憤怒和無力，將我們吞噬，我說：「魔怪也是生命，我只是想拯救我的族人。」】
【「沒有救贖可言，魔怪之王，時間指針並不能幫助你得到你想要的，現實不是選擇題，選擇題有正確答案。
現實里，所有的選項都是錯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選擇承擔什麼代價。
而我們，選擇捍衛故鄉。」】
【「這世界沒有什麼事情是百分之百，我堅信，我一定會找到拯救的道路。」】
【「哪種拯救？」】
【「魔怪會在剩下100年裡，找到拯救族人的方法。」】
【「如果拯救是這樣的，魔怪必敗。」】
【「如果魔怪能夠凝成一體，克服對死亡的恐懼，全員投入抗擊污染之中，堅信不被影響呢？」】
【「無用，再怎麼竭盡全力，你們都無法抗衡資訊層面的污染，結果都一樣，必敗。」】
【「我對真實之王的答案持懷疑態度，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現有手段和魔法理論的發展潛力，距離巔峰還差得很遠。
魔怪流浪星界時，也曾遇到過毀滅危機，更早的時候，我們也有躲過世界毀滅日的先例。
自我拯救無須絕對的、必然的方法，一次例外就夠了。」】
【「你很清楚，魔怪與群星意志之間的差距極難跨越，如果我沒有真實之眼，我會以為你眼中燃燒的，是堅定的勝利主義。
你在干一件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
【「什麼事？」】
【「欺騙真實之王。」】
【「您說笑了，我不敢對一個擁有真實之眼的神撒謊。」】
【「我並沒有主動獲取你諮詢的想法，揭穿他人帶有一種的殘忍的幽默，我對此並不感興趣。」】
【「我堅持，我一定會找到拯救同胞的方法。」】
【「不如這樣，我稍微說的委婉而又具體一點。」】
【「比如呢？」】
【「比如……讓魔怪的血統留在新的種族裡，讓魔怪的意志留在被污染的魔怪里，要付出什麼代價？」】
【「代價？我不明白。」】
【「無論哪個種族，在作出改變歷史方向的進程時，都要付出巨大的犧牲，比如我。
魔怪之王，你帶著你的族人於星界之中遊蕩，你不是幼稚到認為變革不會流血的人。」】
【「真是沉痛的話題，那麼……要多少魔怪呢？」】
【「全部。
新生的種族不再是魔怪，他們和你們除了一絲血脈關係，毫無瓜葛。
構成他們的記憶，全是被編織出的偽物。
真的魔物，騙不過世界。
所以，哪怕你的族人擁有魔怪的記憶，但他們也只是偽物，是披著精靈血脈，被複製了你們的記憶的偽物。
只有假的，才能躲過清算。
被世界的哀嚎逼瘋了的族人，本質上已經是魔物，與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歷經千年時光，他們的後裔會逐漸壓制掉魔狂病，恢復你們種族本有的能力。
但那也和魔怪無關，因為他們再也不會記得你們了。」】
【「嗯……真實之王，群星大陸有輪迴嗎？」】
【「沒有，被洗刷過資訊的人，永遠也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為什麼這麼問？」】
【「這麼說吧，我覺得，在這黑暗的時代，我和同胞能在未來相見，那多少也算是個寄託。
只留下部分血脈和虛假的記憶，或是留下全部血脈和風骨，卻再無記憶。
這樣的結果，我可以接受，但對我的族人而言，太殘酷了。」】
【「但你們魔怪不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啦嗎？」】
【我仰頭看向真實之王，如果這是能夠最大化保留魔怪有生力量的方法，那至少為他們留下一個好的未來】
【而代價則是，填入整個魔怪族群的生命，用許願術完成對大罪·暴食的轉化……從而換取後來者保持有生力量和血脈存在】
【真到了那個時候，繼承了小精靈力量的種族，就叫精靈吧】
【繼承了我們血脈和性格的種族，就叫巨魔吧】
【是的，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根本沒得選，在拿到許願術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世界決不允許規則的底層邏輯出現混亂，那對世界和生靈而言太過致命】
【我緩緩睜開了雙眼，在我的身後，一名名魔怪緩緩踏入了黃金鄉】
【「想好了？魔怪之王，付出如此大的犧牲，就得到這樣的結果，不會後悔嗎？」】
【「女王，你的種族已經滅絕，你不會後悔嗎？」】
【「我不會，我們已經將生命，融入到世界的每個角落，我們即是世界幸運的化身。」】
【「所以魔怪也不會。」】
【「那麼……從現在開始，精靈的名號，精靈的力量，精靈的血脈，精靈迴廊，我們所擁有的一切，你們都取走吧，」精靈女王大笑道，「可惜了，如果你們不來自域外，或許真有機會與我們競爭紀元霸主。」】
【「沒關係，我們的後裔，會成為紀元霸主的。」我平靜的做出宣判】
【替身儀式開始了，重新站起來的精靈，內里已經被魔怪的本質填滿】
【我說：「諸位，開始吧，使用許願術，幫助精靈完成大罪·暴食的轉化。」】
【「等一下。」精靈（刪除）妖精女王開口道，「我想問你，如果真有來世，你能和同胞重逢，你會和他們說什麼？」】
【「說什麼……我不知道。」】
【許願術的光芒再次點亮了黃金鄉，大範圍撕碎的空間通道，在許願術力量影響下逐漸彌補】
【大罪·暴食終於完成了基礎轉化，美德·節制孕育而生】
【妖精女王站在我面前，低聲地說：
「勇敢的王，我要離開了。」】
【「你要去哪？」】
【「消除我的資訊。」】
【「你想去死？」】
【「不過是一場新的旅行，從頭再來罷了。」】
【「你說我在做很瘋狂的事情，但你……比我更瘋狂。」】
【「為何這麼說？」】
【「你將七勇者之五的權柄和資訊封印在世界樹殘骸之中，以這種級別的至寶作為容器，那這個容器，在你們完成轉世後，或許會直接成為真神吧。」】
【「嘿嘿，其實我還將空想的部分武器留了下來，我已經想好了，那個武器就叫勇者之劍吧。」】
【「那容器呢？」】
【「就叫……榮光與正義之神吧。」】
【「救贖之王可能殺了你的心都有了。」】
【「為什麼要殺我？我是抱著幸福的心離開的，等用我的資訊完成對榮光與正義之神的補全後，下一世，我要做個幸運星。
一個快快樂樂的妖精！
到那時候……取一個傻乎乎的名字吧，未來的我，就叫妮妮吧。」】
【精靈滅絕了】
【接下來，我們魔怪也要滅絕了】
【看著那位女王，以自身資訊，誘導出一尊庇護世界的強大神，我的眼皮越來越沉】
【墜落的精靈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他們耳朵變得更纖長】
【我聽到了他們用虛假的記憶發出震天歡呼聲】
【他們說：「我們奪取了精靈的一切！接下來，我們將成為紀元霸主！」】
【我對他們說：「我要在這裡鎮壓妖精，讓他們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眾精靈震撼於我的選擇】
【沒想到魔怪之王願意為了族群做到這種地步】
【只有我知道，魔怪滅族了】
阿卡夏記錄緩緩關閉。
路易愣在原地。
他抬起頭看向黃金鄉深處，漫山遍野的魔怪，卻再無精靈身影。
與此同時。
恩瑟帝國·帝皇寢宮內。
帝皇緩緩睜開雙眼。
陽光灑落在他身後的壁畫上。
帝皇緩緩站起身來。
從現在開始，他不需要再坐在黃金王座上了。
他來到身後的壁畫前。
壁畫上，一幅恢弘的畫卷緩緩展開。
這是恩瑟皇室，阿斯拉卡特家族留下的東西。
阿斯拉卡特家族是冒險者公會的初代建立者。
後來，阿斯拉卡特家族脫離了冒險者公會，將一切留在了公會，只帶走了一幅壁畫。
壁畫上刻畫了七人的身影。
1人披著龍形鎧甲。
1人尊為冒險之王。
1妖精撲騰著翅膀。
1矮人揮舞著巨盾。
1半人馬拉開長弓。
1泰坦高舉天選劍。
1教宗緊握住聖典。
帝皇輕聲說：
「歡迎來到新時代，鎧之勇者，我的女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