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世界線的收束

  武神。

  那個一手終結了魔王軍美夢的男人。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應該還在恩瑟帝國皇宮內沉睡。

  哪怕所有人都聽說了，這個誕生於群星大陸的終極力量，短時間內不會殺到他們面前。

  但，魔王軍還是選擇了後退。

  萬一呢？

  萬一這一切都是武神的陰謀呢？

  好吧。

  其實他們也知道，現在的魔王軍不值得武神專門針對。

  只需要派出咒縛軍團就夠他們受的了。

  但無論心中再怎麼告訴自己，武神追殺他們這事情不可能發生，他們還是齊刷刷的後退了一步。

  前所未有的尷尬氣氛瀰漫現場。

  打嗎？

  按理說應該打。

  但他們怕了。

  不打嗎？

  他們來都來了。

  總不能一點成果都沒取得，就直接離開吧。

  也就是在這僵持的情況下，遠方忽然有人大喊一聲：

  「咒縛軍團來了！」

  這一刻，魔王軍如蒙大赦。

  有理由了，可以直接走人了。

  想明白這一點，魔王軍轉身跑路，心中竟還生出了些許慶幸。

  終於不用去面對那種糾結至極的局面了。

  至於深淵戰場最前線？

  開玩笑。

  那裡是神境強者廝殺的戰場。

  那不是他們該考慮的。

  所有人都沒想到，恩瑟帝國藏的這麼深。

  這手底下的神境那是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

  說實話。

  他們真被嚇到了。

  不是哥們。

  你們如果早說自己有這麼強的實力，誰會閒著沒事跳臉啊。

  神境就是神境，哪怕是半隻腳踏入了這門檻，也不是尋常超凡者能夠想像的。

  需要湊出兩個神境，基本就能輕而易舉的摧毀各國布局了。

  歸根結底，現在墜星海上動亂的局勢，不正是因為同時有兩名神境出手，導致各方回防不及時嗎？

  現在恩瑟比赫爾墨魔王和風暴魔王過分。

  累積了如此多的頂尖強者，顯然不可能是以前就有這底子。

  這讓他們在迷惑之際也開始思考起一個問題。

  那就是能夠做到這種地步，莫不是因為大罪·色慾？

  如果是這樣，那更加佐證了當時武神提起的概念。

  下一個紀元成功角逐純愛色慾王座，並完美復刻的國家，是真有可能成為紀元霸主？

  什麼？

  你說為什麼是下個紀元，不能是這個紀元？

  這不是廢話嗎？

  現在誰攔得住那位冕下？

  各方勢力浮想聯翩。

  明明群星大陸此時還處於隨時可能崩盤的關頭，不知為何他們卻感受到了一絲愜意。

  當然，此時在六千多年前的路易是不是這樣想的，那就不好說了。

  「敲里嗎，還錢！」

  路易心態崩了。

  不是哥們，六千多年前是什麼情況？

  他只是跑出來吃頓飯，想試試看六千多年前的美食是什麼滋味。

  但現在你告訴我，這一頓飯要7枚銀幣。

  不是，你在開玩笑吧？

  七枚銀幣是什麼概念？

  你這和跑出來跟他說一塊麵包50萬馬克有什麼區別？

  路易玉玉了。

  他想發動二戰了。

  溝槽的幾千年前群星大陸糧商這麼黑嗎？

  當時龍骨草原出問題，導致麾下牧場大量牛羊供應出事，不知道有多少惡意漲價的商家被處罰。

  但如果將那幫被懲罰的商家丟到這個時代，隨便來一個人都能被稱之為活菩薩。

  太抽象了。

  有一種去布達拉宮淨化心靈的美。

  說個笑話。

  路易在城市裡繞了一圈，發現根本不存在冒險者公會這個組織。

  連個接取任務的機構都沒有。

  他總不能逮著個人就問「有沒有什麼想發布的任務」吧。

  那不純搞笑嗎？

  所以思來想去，他決定換個思路。

  伴隨著一聲吼叫，他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空想的力量在他身上瀰漫，寰宇繞界之蛇為主體，塑造出的偉岸龍軀為他保駕護航。

  他瞬間飛入空中，朝著遠方虛空橫渡。

  他感受到了一股扭曲的力量，從星界之外一直延伸到了群星大陸內部。

  就好像是開了一條狹窄的通道，源源不斷地將某種資訊和群星之外做交換。

  他仔細了解了一下，就知道這情況是怎麼一回事。

  那條資訊通道是隸屬於龍族的。

  龍類最經常使用的資訊力量，是翡翠夢境的血脈傳承。

  擁有龍類血統的人，能從翡翠夢境中得到來自其他龍族先祖的祝福。

  在這種人類還沒能崛起的情況下，他自然而然的將目光放到了龍類身上。

  很顯然，神火紀元時期，雖然眾神壓制了一波龍類的發展速度，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沒辦法真正消除龍族對各族的影響。

  所以現在去龍之帝國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可以在這個時代活得舒心一些。

  他被逆流懷表封印時，兩名龍王還信誓旦旦的堅信她就是龍族。

  但以他現在重新洗白的狀態，暫時是看不出有什麼地方和龍類不同了。

  那血脈純淨程度已經超過了龍族對歷代頂尖混血兒的理解。

  他在展露出空想之龍的力量，哪怕再怎麼向別人強調說他是人類，在龍族的眼裡，依舊只是笑話。

  因為這分明就是龍神。

  而且還是一尊他們從未見過的龍神。

  在這種情況下，路易就在龍之帝國那邊得到了接待。

  接待他的存在，是一位從龍之紀元末期一直活到如今的老龍。

  也是實際意義上，龍之帝國的最強者。

  在見到老龍的那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個老龍，是真正蠕動於大地之上的怪物。

  是的。

  這是一名無限接近於神境，和他一般，沒成神就已經具備了神境力量的怪物。

  「歡迎來到神火紀元，來自未來的時間行者。」

  路易停頓了片刻，最後他開口說道：

  「這世間之大，果然無奇不有，能人輩出。」

  他沒直說自己來自未來，但也沒否認。

  看這條老龍怎麼理解。

  化作人形的老龍來到他身邊說：

  「你並不想影響這個時代？是擔心造成的影響導致未來出現巨大變動？」

  麻了。

  這是哪裡來的老東西，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只是他多打量了一會，就隱約察覺到這條老龍的不對勁。

  「你……是什麼東西？」

  這條老龍身上瀰漫著的力量之強，一時間干擾了他對其本質的判斷。

  但再多打量一會他就發現，這條龍的狀態，有點類似於風暴魔王。

  沒錯，就是那個被四神直接操控的風暴魔王。

  那麼問題來了，風暴魔王的本質只是一具人傀儡。

  那眼前老龍的本質呢？

  「你可以叫我龍帝，也可以喚我另一個名字。」

  老龍平靜地說：「……巴哈姆特。」

  路易很是吃驚。

  但片刻後又恍然大悟。

  「原來是善龍之神，睿智之龍冕下。」

  這並非恭維，而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善龍之神巴哈姆特在很多地方，都是被尊崇的一位神。

  與惡龍神提亞馬特不同。

  惡龍之神提亞馬特雖然實力同樣強大，但在龍族內部，認可度其實是比不上巴哈姆特這位龍神的。

  善龍里認可惡龍之神的比例，遠遠低於惡龍里認可善龍之神的比例。

  巴哈姆特的力量和睿智，哪怕是超出龍類範疇，也是大陸公認的。

  傳說，當巴哈姆特以他的自然形態出現時，會化作一條鉑金色的身材修長蜿蜒的巨龍。

  它渾身上下所覆蓋著的銀白色鱗片，即使是在微弱的光亮之下依然能反射著漂亮的光輝。

  巴哈姆特那如同貓一般，深藍色的雙眼，泛著如仲夏的天空一般的蒼青色光芒。

  要知道，哪怕是在正神之中，像巴哈姆特這樣堅定站在打擊邪惡第一線的神，也不那麼多。

  排除掉永恆烈陽，以及未來的榮光之主，祂絕對是抗擊邪惡最多的那幾名神祇。

  「怎麼，巴哈姆特冕下親自降臨是有何事？」

  這位善龍之神嚴格的反對任何邪惡事物，不容許任何邪惡行徑。

  可以說在星界裡，祂是最富有同情心的存在之一。

  祂對被蹂躪者、被侵略者和無助者抱有無限的同情。

  而祂的睿智輻射到了信徒身上，讓他們也有條件和有能力去面對屬於自己的戰爭。

  是的。

  比起祂直接下場，祂更喜歡提供線索與信息，成為授人以漁的那個存在，而不是理所當然的去接過別人肩頭的重擔。

  ——前提是局勢無法挽回。

  巴哈姆特的化身出現在龍之帝國，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這個時期將爆發一場連善龍之神都不得不親自下場干涉的大危機。

  路易靜靜地看著他說：

  「所以，您是想來給我提供大戰的信息嗎？就像您過去無數次打擊邪惡時做的那樣。」

  巴哈姆特靜靜地看著路易，最後長嘆了一聲說：

  「這是一場賭博，在你剛降臨這個時代時，我就察覺到了你的存在。

  源自於未來的你，本該是造成這個世界動盪的論外力量。

  但現在的你，竟然成了內部變量中的一員。」

  路易停頓了片刻。

  巴哈姆特的意思，他瞬間就明白了。

  作為已經開始掌握資訊的存在，他已經了解了什麼叫做【拉普拉斯妖】現象。

  不引入外來變量的群星大陸，對群星意志本身而言，不存在過去、現在和未來一說。

  換而言之，整個世界發展方向一開始都是固定的。

  沒有所謂未來可言。

  當然，現實里並不存在這樣絕對的情況。

  因為從群星大陸誕生以後，就從未停止過引入外來變量。

  哪怕這些變量帶來的結果可能有好有壞，但停止攝入變量就等於是停止生長。

  甚至說的嚴肅點，對世界而言，等於停止進食。

  這無疑是一種等死的行為。

  所以，外來變量從來不會斷絕。

  無非是或多或少罷了。

  那些不斷被吸納到群星大陸的子世界、半位面、異空間……

  甚至是各個不同時期誕生的地下城，其實都屬於變量。

  按理來說，來自未來的他，本該也是不屬於這時間節點的變量。

  可巴哈姆特卻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善龍之神認為他屬於已經被確定的內部變量。

  說吧，假設歷史上的王莽真是穿越者，歷史上的劉秀真是大魔法師。

  王莽可能真的篡改了歷史，劉秀可能真的具備隕石魔法。

  但這都無所謂。

  因為【這已經是過去的事】。

  世界本身認可了這種變量，並願意為變量所造成的改變付出代價。

  在這種情況下，【祖母悖論】將不存在。

  因為世界認可了這種變化。

  IF線的發展方向，取代了原本的發展方向，成為了主要時間軸。

  這種情況下，就算王莽真的是穿越者，劉秀真的是大魔法師，那他們也是歷史的一部分。

  至於因為篡改歷史而導致原來的未來發生變化？

  不存在的。

  因為現在IF線才是主要時間軸。

  簡單來說，FGO異聞帶，變成了正史。

  而此時。

  異聞帶之王，【武神路易】，從聖龍之神巴哈姆特這裡知曉了真相。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這個時代無論做什麼，都是已經註定的結局？」

  「看樣子未來的你應該剛剛踏入神境。」

  善龍之神巴哈姆特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說：

  「不，不對，你應該是用取巧的方式，獲得了不該你這階段掌握的力量。」

  恐龍之神巴哈姆特並不介意向路易說明一下其中差距。

  「你成了內部的變量，不是說你已經成了歷史的一部分。

  而是你造成的隱患，世界本身會為你背鍋，將一切不利因素都朝著有利的方向推進。」

  路易思索了片刻，腦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個詞彙：

  「世界線的收束？」

  巴哈姆特愣了一下。

  但下一刻就理解了路易的意思。

  「是，如果將不同的發展方向理解成線，那你無論做什麼，起點和終點都已經被錨定。

  中間如何發展，都會朝著你所經歷的時代推進。」

  「所以我所經歷的一切都不會被影響？」

  「是，這就是最高級別的資訊干涉，我甚至無法理解你到底做了什麼，能讓群星之主如此縱容。」

  錨定歷史，錨定現在，其餘一些變量的影響，由群星來承擔。

  祂平靜地說：「正常情況下，擾亂時間的未來者，在剛誕生的時候，就被時間守護者抹殺了。

  但你不一樣，你得到了保護。

  這不合常理，除非……」

  「除非？」

  「除非你本身就是帶著使命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