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兩個人的深淵，至少也不會這麼孤獨

  路易頓感頭大。

  格蕾絲這病情有億點點嚴重啊。

  可他現在沒太多精力去管這些事情。

  算了，將錯就錯吧。

  「你準備得怎麼樣了？先說好，如果準備不充分，我是不會讓你去參加這場戰爭的。」

  見到路易這樣說，小天鵝不服氣地撅起了嘴道：「你在開玩笑，你以為我是誰？」

  「是我枕邊人。」路易笑罵道：「雖然確實挺憨的就是了。」

  小天鵝冷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路易拉了拉她的小手說：「別一副不理睬我的樣子啊，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別忘了這次我們的對手可不是好對付的。」

  奧莉薇婭嘆氣說：「我也不可能一直躲在你身後，路易，不要忘記了，我打從一開始就抱著拯救姐姐的想法來的。」

  路易則是捏了捏她臉頰說：「我知道，所以我也沒阻止你不是嗎？」

  奧莉薇婭輕哼了一聲，下意識蹭了蹭他手掌說：「我知道你擔心我，但、但我也放心不下你。」

  路易眼睛微亮。

  如此明顯地表明出對自己的喜歡，小天鵝這還是第一次。

  路易一時興起，就抱起她說：「走，我們去休息一會。」

  「我才不要，你又要做壞事。」

  「什麼叫壞事，真是壞事的話，貝雅特莉絲也做了。」

  「不許你這樣說我姐姐。」奧莉薇婭怒了。

  都是因為這個混蛋，王姐現在都懷孕了。

  她知道這消息的時候，感覺天都塌了。

  她那乾淨純潔的王姐，就這樣有了孩子了？

  這一次出來原本是想過來狠狠揍一頓路易的，但在真正見到他後反而沒了那心思。

  「說說吧，你有什麼計劃，這次專門過來幫忙，非神境的存在，對我來說問題都不大。」奧莉薇婭無語道。

  既然王姐都有孩子了，那她就更有必要想方設法將威脅到她的敵人給清理乾淨了。

  王姐竭盡全力保護的帝國，也是她要保護的對象。

  更何況……

  她目光看向路易說：「你的實力到底提升到了什麼程度？【高潔之欲】給過來的反饋太離譜了，別說是正常的傳奇了，就算是絕大多數半神，都遠遠不及。」

  【高潔之欲】只能提供一半相當於路易常態模式下的戰鬥力。

  但這並不包含作戰經驗，武器或者是其他外物加持下的東西。

  比如核爆術這種專門從奧莉薇婭這裡汲取了部分大罪·懶惰權柄複合而成的法術，是不可能通過【高潔之欲】再次反饋到奧莉薇婭身上的。

  如果可以，那豈不是卡個BUG就可以反覆通過抽取對方力量套娃，然後不斷突破自身破壞力上限了？

  所以這種情況顯然不可能發生。

  再比如兵界。

  這種已經形成了世界的半位面，如果直接將其特性全部復刻一遍，然後削弱一半後直接融入到奧莉薇婭她們體內，那豈不是說世界上會出現兩批完全相同的權柄？

  不是說權柄不可能完全相同，而是這些東西裡帶著非常顯著的路易個人的風格。

  甚至可以說，半位面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看作是傳奇和半神心靈的寫照。

  哪怕是大罪·嫉妒都只能通過權柄來學習，而不是直接復刻。

  通過學習來掌握和直接復刻權柄，那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所以哪怕是靈欲之冠，也是通過另一種形式，將這股力量增幅到奧莉薇婭身上。

  比如說直接增幅奧莉薇婭掌握的世界之力。

  可以說，哪怕只增幅了限定力量的一半，奧莉薇婭依舊窺見了路易實力的冰山一角。

  「你這實力真的是越來越離譜了，如果是現在的你，或許真的可以……」

  奧莉薇婭嘴巴微張，剛想說什麼，但馬上又閉上了嘴。

  「怎麼不說了？」路易奇怪地看向了她。

  奧莉薇婭撇撇嘴，無奈道：「沒什麼，只是剛才覺得如果我說出來，那就是真的說錯話了。」

  「怎麼，害怕我不喜歡你啊？」

  「誰管你這個啊？」

  「那你剛剛是想說什麼？」

  「就……和父皇有關的事情。」

  「在想如果是我的話，是不是能幫他防守住深淵之門一段時間，給我的好岳父一個好好恢復身體的機會？」

  「嗯…對不起我……」

  「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路易輕笑道，「如果是我父母遇到了我家好岳父的情況，我也會想辦法助他們脫困的。」

  奧莉薇婭搖了搖頭說：「你不懂，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哦？那你想說什麼？」

  「如果到時候你有機會拯救父親，那我會陪同你一起去。」

  「怎麼？這種時候就不擔心被貝雅特莉絲發現了？」

  「那不一樣！」

  「那就是怕我多想，對嗎？」

  「難道不會嗎？」

  「你是覺得，如果我有朝一日擁有了堪比岳父的實力，準備去堵住深淵之門時，會不會擔心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

  奧莉薇婭愣了一下，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他沒多說什麼。

  嚴格來說這是有可能發生的。

  畢竟從深淵之門對帝皇的限制來看，下邊惡魔的數量恐怕是個天文數字。

  在這種情況下，單純的個體想要憑藉一己之力，抗衡下對面的衝擊，那需要付出很慘痛的代價。

  帝皇站不起來那都是代價輕的。

  所以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擁有類似帝皇一般的實力，去填補深淵之門時，若是帝皇和帝國這邊直接抽身離開，那他很可能會直接被困在深淵之門的縫隙那邊進退不得。

  這樣一來，帝皇得到了解放，皇室渡過了危機，帝國受到的損失，也不過是一個「帝國親王被困」罷了。

  然而……

  「就算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也不可能會留在那裡堵門啊！」

  路易笑眯眯地說。

  帝皇不站起來，那是他為了自己的子民乃至於更多無辜的人才需要去考慮的問題。

  但對於路易而言，他從來都不會去考慮這個。

  他需要考慮的只有自己重視的那些東西。

  如果有一天，貝雅特莉絲和小天鵝那邊真這樣做了，那他會毫不猶豫地將兩人從自己心頭放下。

  沒了牽掛，縱然是深淵之門的襲擊那又如何？

  了不得就和深淵意志商量一下，投奔他們那邊去唄。

  只是到了那時，群星大陸要面對的就不會再單純深淵的問題，還得加上一個隨時有可能搞事的路易了。

  當然，那些都是最極端情況下才會出現的想法。

  反正路易是不覺得帝國這邊有理由這麼做的。

  貝雅特莉絲和奧莉薇婭就更不可能了。

  不過饒是如此，奧莉薇婭說真到那時候，她會選擇陪著自己一起去的時候，路易心中還是起了漣漪。

  他揉了揉奧莉薇婭的頭髮說：「這段時間很辛苦吧？」

  「嗯。」

  「不想讓你來，就是不想看你們這麼辛苦。」

  路易的目光轉向了營帳之外。

  他眼神中閃爍著常人看不明白的神色。

  良久，他說：「以前我總在想，不能讓你們獨自去承擔那重擔，那對你們太殘忍了，這麼久以來，這樣的想法從未消失過……

  我的意思是，正是因為有你們在，我才想著站在這裡，想著留下來。」

  沒有自己所熟悉的一切的世界，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太多價值。

  他並不是那種有著大志向的人，能夠活得大差不差，倒也差不多了。

  可以說，如果僅僅只是為了活著，他是斷然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的。

  甚至很有可能在將自己的商會發展起來後，就將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如何將大罪權柄從自己身體裡分離出來。

  當然，那是在不損害到他的情況下。

  他是不太喜歡身體裡埋藏了定時炸彈的感覺。

  可歲月悠悠，不知不覺間他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再次回想起來還是感慨良多。

  奧莉薇婭靜靜地看著少年，良久，她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但我的想法沒有變哦。」

  「嗯？」

  「如果有一天你真要墜入深淵，那我至少希望是陪著你一起去，這樣兩個人的深淵，至少也不會這麼孤獨吧。」

  那天晚上。

  路易很難得地收起了心中的火焰。

  兩人難得度過了一個沒有過激行為的夜晚。

  恍恍惚惚入夢中，兩人終於來到了行動那天。

  ……

  地點：洛克希帝國·卡琳娜防線

  卡琳娜防線曾經是與靜謐林海直接接觸面積最大的一片區域。

  幅員遼闊加上物產豐富，讓這裡過去一度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從以前到現在，卡琳娜防線一直都是帝國最出名的絞肉機。

  洛克希人與海盜。

  洛克希人與海洋魔物。

  洛克希人與靜謐林海的精靈。

  ……

  現在不過是輪到洛克希人與魔王軍罷了。

  漫長的戰爭與衝突，讓這裡的士兵個個驍勇善戰。

  多年過去，這道防線的牆體上都染上了黑紅色。

  那是無數洛克希人和入侵者之間交戰留下的痕跡。

  前幾天，有7支教會支援者隊伍加入到這裡，甚至還有來自其他國際的同盟軍，願意前來此地幫忙。

  據說是帝國高層那邊和其他國家做了利益交換。

  當然，這事具體是真是假，普通士兵也無法分辨。

  可能只有卡琳娜防線的負責人知道其中真相吧。

  然而，就算有各方勢力支援，此地依舊陷入了以往從未出現過的戰爭泥潭。

  「用滾木！別讓他們衝上山！」

  「西13區需要火力支援，請求法師團協助打擊。」

  「退後！退後！將左側敵人交給騎士們處理！」

  ……

  現場亂成一片。

  放在過去，卡琳娜防線的士兵在提起這座帝國堅實的城牆時，都會滿是自豪，並告訴所有人說：

  「卡琳娜防線牢不可破，我們曾經歷過無數敵人，但漫長歲月過去，卡琳娜防線一直都在那裡。」

  只是那是曾經。

  以前聽慣了老兵口口相傳的關於卡琳娜防線的事跡，他們會表示這麼多年來什麼大風浪他們沒見過。

  ……直到今天。

  他們不得不承認，這樣大的陣仗，他們當真沒見過。

  撒盧曼·萊恩曾經是某處空間通道的駐守士兵。

  經過多年和外域敵人的廝殺，他不僅實力得到提升，整個人也變得驍勇善戰且靠譜。

  從駐守空間通道告老還鄉後，他回到他出生的卡琳娜防線，準備在這片戰爭之土上養老。

  可後來，卡琳娜防線的士兵長就找上了他，希望能將他返聘回隊伍，一起防範接下來的可能存在的風險。

  他問過和他一起退役的同僚，他們也有不少人同時接到了邀請。

  那時候撒盧曼就感覺要糟。

  士兵長會找上老兵，那一定是上頭安排的。

  而上頭需要他這樣的老油條重新到關鍵崗位上，必然是帝國內部發生了某種外人看不見的變化。

  這不是個好徵兆。

  撒盧曼當時就感覺，帝國很可能要爆發一場戰爭。

  但為何能爆發，他就不太清楚了。

  可他還是加入到隊伍里。

  因為卡琳娜防線背後，就是他的家鄉。

  他已無路可退。

  可也沒人告訴過他，要打的竟然是童話故事裡的魔王軍啊！

  魔王軍，還有魔王，在過去一度是童話繪本里的角色。

  勇者召集夥伴，踏上征途，攻略地下城，討伐魔王，一度是帝國不知道多少男孩子心中的夢。

  但長大後，他也知道討伐魔王和魔王軍是何等危險的行為。

  尤其是這一代的魔王軍，那可是曾經殺死了勇者的可怕存在。

  聽說早在多年前，大陸各國就一直有在安排精英士兵，進入地下城削弱魔王軍的數量。

  他從未對魔王軍抱有輕視之心。

  但從沒有人告訴他，魔王軍的數量和質量竟如此驚人。

  質量就先不說什麼了，哪怕是最普通的魔物，職業等級也高達LV7。

  那可是雜魚啊！

  雜魚都是這等級，太離譜了。

  哪怕只有LV7，只要數量超過10隻，也能對低等級典範職業者造成威脅了。

  可這世界上，又能有多少職業者能夠順利進階典範。

  更要命的是，魔王軍不僅實力強，數量也多啊。

  在各大教會的支援成員趕過來以前，卡琳娜防線的士兵們就發現，魔王軍派遣過來的魔物數量甚至比他們士兵還多。

  說得難聽點，但凡是沒有卡琳娜防線的厚實牆壁支撐，如同天塹一般攔住對面，就防線這邊的士兵數量，早就崩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