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我不想被掛路燈啊

  「記得拉上財富女神神殿，你在財富女神信徒那邊的威望其實比你想的要大，畢竟……你是神眷。」

  路易眼前一黑。

  為什麼又提到財富女神信徒那檔事。

  嚴格來說他和財富女神教會那邊並沒有什麼恩怨。

  甚至於財富女神給的神眷也很好用。

  花點小錢就能製造破甲傷害，這對於他這種鈔能力玩家而言，真的是再友好不過的技能了。

  秉承著「實用我就信你」的想法，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確實生出過「要不信一信」的念頭。

  但這種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

  沒辦法。

  財富女神神眷的名頭很大，甚至能吸引到一大堆財富女神擁簇聚集到他這邊來。

  但你也要看看那些核心的擁簇到底是群什麼樣的玩意。

  能夠成為核心的那一批人，不敢說一定很有錢，但也至少一般有錢。

  能走到這種地步的商人有誰會是白蓮花啊。

  真信了他們的鬼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和他們一打交道，聽著他們說「要不投資十萬金幣，擊垮鄰國菜市場後，再拔高生活必需品價格」之類的話……

  路易趕忙退出去點了一波舉報。

  他感覺自己要是再慢上一點，馬上就要有辣個藍人站到台上發表演講，呼籲大家將安姆帝國那幫商人做成肥皂了。

  離遠一點，血別濺我身上！

  和這幫該死的商人合作，真的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他可不想去和路燈雅座比肩。

  但…該喊人的時候還是得捏著鼻子喊人。

  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才有機會抵擋滅世危機。

  ……

  第二天。

  刀主的葬禮如期舉行。

  路易代表恩瑟去參加了這場葬禮。

  葬禮現場並沒有太多人，這是西奧迪尼女兒薇爾的意思。

  他父親不想死了以後還見到這幫討厭鬼。

  西奧迪尼的墓碑上留了一段話：

  「願死者的活動沒有加班。」

  看得路易哭笑不得。

  但在葬禮上笑出來好像不太好。

  一旁和路易最熟的巴特族長嘆息道：

  「西奧迪尼是個無比優秀的戰士，也許他在死前還在埋怨我們不讓他好好休息吧。」

  路易沒有說話。

  巴特族長和刀主之間關係好像很不錯。

  他這時候說這種話並不是想和他聊刀主生前的事情，僅僅只是心中隱藏了很多東西想要找個人傾訴罷了。

  是他可以。

  不是他也無所謂。

  「他啊，一生最愛的就是他的刀術，他成才的時間極短，很早就打遍各國年輕一代刀客，個性灑脫又不愛拘束。

  一百年前，群星大陸各地都發生動亂，洛克希也沒免俗。

  雪上加霜之下，我們的擔子越來越重，不得不將一些工作下放到更年輕一代。

  他思來想去，還是放下了那放蕩不羈的刀客之心，選擇在洛克希紮根。

  他不止一次和我說，他想出國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的人。

  不是刀術也可以，箭術，劍術…這世間有太多太多他想去一試高下的強者…

  去和頂峰的強者們交流，他也許能夠更進一步，而不是困頓在傳奇境界多年。

  魔法花園裡養出的花朵終究難抵刺骨的寒風。

  這我們都知道。

  可因為預言，因為我們對各方勢力的調查，都得出了一個結論，他走出去，就真可能死在外面了。

  這是我們絕對無法承受的代價。

  再加上後來他結婚了，半推半就之下，他還是留在了洛克希。

  但就算這樣也沒能讓他安穩生活。

  平日裡，他最喜歡做的就是閱讀各種武技典籍，研究如何讓刀術進一步升級。

  這是他留在帝國後僅有的幾個樂趣。

  但隨著我們的壓力越來越大，很多事情就只能交給他去處理。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處理的時間多了，他研習的時間就少了很多。

  所以他總是在抱怨，抱怨為什麼有這麼多的工作做不完。

  這讓一直想更進一步的他很是不爽。」

  路易輕聲地說：「但他依舊將任務完成得很好不是嗎？」

  哪怕遠在他國，路易都聽說過刀主巡遊洛克希帝國，除掉各種隱性危害的消息。

  巴特點點頭說：「抱怨是他心中想法，但他手上的刀從來沒有過一絲遲疑，也好…也好…現在他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其實如果能夠成為咒縛軍團的一員，也很不錯不是嗎？至少在每個並非需要我去戰鬥的日子，我也可以帶著他去挑戰一下多國豪強。」

  「你覺得他願意嗎？」

  「……」

  「他本就是自由的風，被我們留在這片土地一百年，已經是困於泥潭，更不要說是臣服於他人之下了。」

  「也是，如果他願意臣服於我，那他也不會走到這地步了。」

  「是啊，所以這一次，就讓他好好休息吧。」

  「…所以，巴特先生，你有什麼想說的事，那可以直接說出來，沒必要和我說這麼多。」路易看了一眼巴特·吉恩。

  巴特笑了笑說：「這麼篤定我找你有事？」

  路易搖了搖頭說：「只是來找一個能傾訴的垃圾桶，但你說太多了。」

  「看來還是太明顯了。」

  「直接說結論，巴特先生，我們之間沒有必要浪費這麼多時間。」

  「好…你有興趣收薇爾為弟子嗎？」

  路易愣了一下，差點沒跳起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才幾歲，讓我去當師傅？」

  正當他說這話時，一道身影站在他身前。

  是只見過一面的薇爾。

  她咬著下唇站在那裡，嘴巴張了又合良久，終於吐出一句話：

  「父親說，只有你能教我。」

  路易沉默。

  片刻後，他有些煩躁地扶額說：「那傢伙眼睛還是那麼尖銳。」

  薇爾輕聲說：「父親他說，所有人里只有從頭到尾都見識過他武技精髓的你，有能力教我天刀，還有，他讓我把這個給你。」

  薇爾將一把造型古怪的漆黑長刀遞了過去。

  路易看了一眼，嘆息道：「這就是魔刀？之前叫那傢伙帶上魔刀和我打一場，他死活不願意，現在倒好，刀都直接丟給我了。」

  薇爾依舊捧著魔刀站在那裡不說話。

  氣氛瞬間沉寂了下來。

  巴特的呼吸都輕了幾分。

  他不知道路易會怎麼選擇。

  如果是站在他的角度，沒有足夠的利益，他是不太願意幹這件事的。

  路易猶豫了片刻，輕聲問道：「你學天刀來是為了幹什麼？」

  「復仇，我希望能夠親手殺死那個傢伙。」

  「不需要你去復仇，大罪·嫉妒必然會死在我手下，我不會再讓他在我手下逃走第三次。」

  「……」

  「還有別的原因嗎？」

  「一定需要什麼原因嗎？」

  「不需要嗎？」

  「代替父親去看看更高處的風景，這是很多孩子最質樸的選擇吧？」

  「你是嗎？」

  「我不是，我只想殺了那傢伙。」

  「好，你和你父親很像，這樣多少能夠讓你多理解一下他的天刀之路。」

  「您的意思是同意了嗎？」

  「不然能怎樣？畢竟他都抓到我的小把柄了，我總不可能說我自己不會天刀吧？」

  當薇爾站在路易面前時，他就預料到自己的偽裝被刀主看穿了。

  是的，他確實會天刀。

  不是一般的會，而是幾乎天刀所有的手段都能夠使用。

  就算有那一小部分暫時還沒辦法順利使用的，好好研究一下，未嘗不能摸索出來。

  雖然他總說自己是搬運工，從別人身上搬運已經成型的知識與技能，轉化成自己一生所學。

  但隨著底蘊不斷增多，他終究是這世界上最懂武技的那一批人。

  常人望塵莫及的程度，哪怕原本不具備太多自研能力，也會積累起豐富的改良手段。

  ——或者說這本就是絕大多數天才和鬼才之下，超過普通人但又不夠優秀的人選擇的道路。

  第1次切磋的時候，他確實沒能掌握天刀。

  天刀和無形罡界之間的學習難度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庫林大人是個很厲害的人，但他的職業等級終究沒有攀升到更高的高度，沒有站在更高的世界去俯瞰遠方的風景。

  但刀主看到了。

  這是路易第一次在有貪婪求知慾幫助下，都沒能第一時間上手的武技。

  不，路易之前就很懷疑那玩意是不是就掛著個「天刀領域」的皮。

  那東西內里根本就不是領域那一套。

  西奧迪尼與大罪·嫉妒的那場戰鬥更是表明了，刀主這傢伙已經將天刀的力量徹底嵌入了半位面之中。

  或者應該叫「天刀界」更合適？

  他心中忽然閃過了這樣的想法。

  但他很快壓住了多餘的念頭，將魔刀從薇爾手上拿了過來。

  「我會教導你該如何學習天刀，葬禮結束後，你來我那裡，讓我看看你現在到底學了多少？」

  薇爾點了點頭，但很快又面露難色：「我學的可能比你想像中的要少。」

  路易平靜地說：「就你父親那成天亂跑的情況，能夠靜下心來教導你才怪。」

  但他心中還是難以掩飾那種不甘。

  這該死的傢伙，他本來還想在下次切磋的時候，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上演一出驚天好活。

  可惜啊，沒有下一次了。

  ……

  刀主葬禮後的第二天，薇爾如約前往路易別院接受教導。

  薇爾的刀術其實不算差。

  至少在她這個年紀，路易還沒有見過比她更優秀的。

  好吧…可能主要還是他沒見過幾人。

  但是薇爾的刀術存在一個很明顯的問題，那就是不太像「刀主的風格」。

  路易敢拿自己的大腳趾打包票，薇爾的刀術里全是別人的影子，唯獨沒有多少西奧迪尼的。

  很顯然這傢伙因為不夠時間教導自家女兒，所以薇爾絕大部分技術都是來自於其他刀術強者。

  好在路易早有預料，直接從頭到尾給薇爾來了一波指導。

  薇爾學得挺用心，掌握速度雖然比不上自己，但也算是比較快的了。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她要是能學得比自己快，那貪婪求知慾的顏面也沒了。

  只是他不明白，刀主把魔刀給到他這裡幹什麼？

  把魔刀送給他？

  好像也不太對，這武器邪性得很，好用歸好用，但路易能察覺到這東西會影響人心智。

  想要使用這武器，需要極強的精神韌性。

  路易不是不能用，但西奧迪尼那傢伙也買了個貪婪殿堂的名額，更是知道萬化劍丸的存在。

  有萬化劍丸在，普通武器對於它的作用其實沒那麼大，有必要專門讓自己女兒送來給他嗎？

  還是害怕自己走了以後有人把武器搶走，所以交給他保管？

  那就更不對了。

  刀主在洛克希這邊的名氣、風評都在，看巴特·吉恩的模樣，也不像是不願意保薇爾的人。

  有十三家家主下場擔保，刀主的財富哪可能那麼容易被侵占。

  真以為是女頻那些大乘期被鍊氣期污衊的古怪套路嗎？

  真給巴特·吉恩惹急了，直接讓敵人去獄龍珠里做兄弟。

  他也沒怎麼管這事。

  或者說，此前雖然覺得有些麻煩，但一想到有可能在薇爾身上看到天刀重現於世，他還是很開心的。

  也算是有個念想了。

  沒準以後薇爾在這條路上更進一步，那到時候他這個作為師傅的，從徒弟身上學會更好的技術那沒有問題吧？

  什麼？

  你問路易為什麼不自己去研究？

  別開玩笑了，就他現在各種手段不斷增加的情況，光是梳理自身當前手段和彌補無形罡界就已經很麻煩了。

  他現在最重要的目標是將自身一身手段和職業體系掛靠，儘可能地讓九劍宗師的手段更進一步。

  這關係到兵冢半位面的進一步成長。

  如果有多餘的時間，那他要做的也應該是梳理和優化武技位。

  那明顯是屬於自己的「封神之路」，是他當前一身所學的集大成者。

  不想著完善這個還要去完善天刀之路嗎？

  那根本是捨近求遠。

  所以天刀之路只能交給薇爾。

  他最多就是去做個戰略補充。

  他教得認真，少女學得也快。

  差不多在一周後，薇爾在練習結束之餘找到了路易。

  「老師，有一樣東西需要交給您來處理。」

  「什麼東西？」

  「這個……」薇爾將一個奇怪的殘片遞給了路易，「這是父親讓我之後交給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