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無法挽回的悲劇

  「傳奇祭祀？」

  路易皺了皺眉，傳奇本就少見，在野的傳奇沒有多少。

  偏偏還是傳奇祭祀？

  祭祀在巨魔部落擁有得天獨厚的號召力，傳奇祭祀就更不用多說了。

  只是這情況很奇怪，一個在外雲遊的傳奇祭祀，真的能夠得到如此多巨魔的信任嗎？

  「你們就沒有懷疑過，他說的可能是假的。」

  努克嘴角一歪說：「你真以為我們是傻子嗎？在外雲遊多年的傳奇祭祀，就算名聲再怎麼大，也已經脫離了巨魔部落的管理層，」

  「如果不是他給出了確切的證據，部落這邊沒那麼容易相信。」

  路易問：「什麼證據。」

  努克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他用魔法道具錄製了內諾斯之怒被激活的現場，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突尼西亞那邊有人啟用了最終武器。」

  「這根本不用懷疑，他們當年對我們使用過，典籍上有相應記載。」

  路易捏了捏眉心。

  好傢夥，這竟然還牽扯到了突尼西亞共和國和巨魔部落的陳年舊事。

  怕是當年巨魔部落沒少在內諾斯之怒下吃虧。

  這樣一來他多少也明白了，為什麼巨魔部落反應會如此大了。

  那個場景大概率是真的，至少巨魔部落內部有方法確認你傳奇祭祀錄製的內容的準確性。

  甚至他們很可能已經派人去現場查看過，並有了相應的結論。

  突尼西亞共和國相較於巨魔部落終究是整體占優，如果路易是巨魔部落的人，他絕對不會任事態發酵。

  這就和有人發現發射的飛彈武器已經在飛往自家國度的路途上，沒有人會選擇等死，相信那只是一個啞彈。

  大家只會選擇和對方爆了。

  路易問道：「你們觀測的內諾斯之怒發動的地點在什麼方位？」

  努克思索了片刻，還是告訴了路易：

  「是在南部和西部交匯處。」

  「時間呢？」

  「在一個半月前。」

  突尼西亞的地圖在路易腦子裡過了一遍，東西南北4個方向，分別對應了4個公爵家族。

  其中有和巨人部落接壤的，分別是突尼西亞西部和小部分南部。

  西部大公和南部大公都有派遣騎士團駐守邊境的義務。

  其中西部大公，是肯·威廉士。

  南部大公……是斯羅德公爵。

  他敲了敲桌子說：「你們對於內諾斯之怒了解多少？」

  努克老實道：「能夠駕馭風與雷的最終兵器，所過之處，如同颶風過境，雷神降世。」

  「草原會被不絕的大火點燃，天空會被染成墨色。」

  「最後只留下絕望的風在哭嚎。」

  「這就是我們典籍上記載的內容。」

  很顯然歷史上，內諾斯之怒給他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以至於他們不會給突尼西亞任何的機會再次發動這個武器。

  但巨魔部落終究與世隔絕，食人魔的名聲使他們哪怕是踏入底層的傭兵市場，都很難得到他人的信任。

  對於外界很多的信息，他們都不得不經過外人篩選。

  像是內諾斯之怒這種在人類少數高層中流傳的武器情報，他們是不得而知的。

  於是路易說：「你知不知道內諾斯之怒有五種模式？」

  「五種？」努克微微一驚。

  路易點頭道：

  「是，準確的說，內諾斯之怒有一個主武器和四個副武器。」

  「根據我們恩瑟的記載，常規規格的內諾斯之怒有4個，分別掌握在四大公爵家族中。」

  「面對區域戰爭的時候，最多只會使用常規規格的內諾斯之怒。」

  「唯有遇上了全面戰爭，才會在主武器上層層加碼。」

  「每多加入一個常規規格的內諾斯之怒，都會讓主武器的威力升上一個梯隊。」

  「一旦4個內諾斯之怒全面為主武器供能，主武器就會進入最強狀態，但在這種狀態下，武器將無法關閉，必然需要一個宣洩的通道。」

  這話聽的努克心裡哇涼。

  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將梅耶帶到營地了。

  要是拖慢了部落的節奏，導致那武器全面傾瀉到部落的頭上，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路易看出了他的想法，故意嘆了口氣說：

  「但你們被利用了是事實，雖然不知道是你們那個傳奇祭祀本身有問題，還是突尼西亞內部有內鬼。」

  「但我這邊接到的隱秘情報都說明，突尼西亞並沒有想掀起戰火。」

  他抬起頭看著努克說：「如果你們那祭祀當時看到的那場景是真的，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突尼西亞絕對沒有啟動主武器。」

  努克呵了一聲笑道：「你能證明嗎？」

  路易笑眯眯的說：「我們真的能證明。」

  努克皺了皺眉說：「說說。」

  路易一拍手，一個水晶球就出現在他面前：

  「塔靈格式化分身，認得出來嗎？」

  努克哼了一聲說：「那當然。」

  塔靈格式化分身記錄的是一些固定數據，用以長效化儲存。

  這些數據若是被人動過手腳是很容易看得出來的，也算是魔法界高層的一種特殊防篡改機制。

  「這裡邊記載著我們和突尼西亞那邊展開的大氣環流數據記錄信息。」

  「這東西原本是用在檢測水文上的，可前段時間我們發現，從突尼西亞王都上方，開始有大規模水汽變化。」

  「我們恩瑟的二王女，天才魔法師奧莉薇婭懷疑是有人動用了內諾斯之怒，這才發現了情況不對。」

  努克愣了一下說：「你這不就是在佐證突尼西亞本來就想對我們動手嗎？」

  路易沒說話，只是展開了水晶球里記錄的相關數據，開始沿著前幾個月的日期不斷朝前推進。

  路易原本還想和努克解釋一下這些數據變化代表著什麼，但他很快發現，努克竟然看得懂這些。

  看樣子巨魔內部的教育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這麼差，藏得倒好啊！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是精靈的分支，又不是狗頭人那樣天生就是弱智。

  有心學習之下，自然不會差。

  看著看著，努克察覺到不對了。

  「你們恩瑟觀測到的數據誤差時間點……有點點不對啊。」

  部落觀察到的內諾斯之怒是一個半月前的事情。

  可恩瑟這邊觀測的數據，卻是20天前的事。

  雙方之間有著超過20天的誤差。

  見到努克陷入沉思，路易趁熱打鐵道：

  「看樣子你也發現不對了。」

  他笑眯眯的說：「發現問題了嗎？你們那位傳奇祭祀觀察到的時間，和我們這邊的時間有著明顯時間差。」

  「再問你們一件事，那位傳奇祭祀發現內諾斯之怒時，你們有沒有在和突尼西亞人交手？如果有，是在什麼地方交手的？」

  努克不愧是傳奇，對於巨魔部落的相應情報知曉的很清楚：「當時我們的人應該在東北部和恩瑟人交手。」

  路易嗤笑了一聲：「巨人平原的東北部就相當於突尼西亞的西北部，那裡是威廉士公爵家族守護的地帶。」

  「我們從突尼西亞人那裡得到的確切消息是，巨魔部落在濫用大罪·暴怒的力量，其批量化製造巨魔敢死隊。」

  「所以為了防備你們忽然襲擊突尼西亞王都他們被迫開啟了內諾斯之怒的主武器。」

  努克大怒：「巨魔更喜歡和敵人一同戰死沙場，如果不是敵人率先出手，我們根本不會做這樣的籌備。」

  路易眼睛微亮，低聲說：「看樣子巨人平原上出現多個大罪·暴怒氣息的事情，你知情咯。」

  努克悶悶的說：「知道又如何？」

  路易也冷哼了一聲說：「友情提醒，你們應該很快就能接到突尼西亞那邊傳出的消息。」

  「會有大人物前來你們這裡進行調查，如果確認雙方都是誤會，你們雙方擬定一個能接受的方案，對大家都是個好結果。」

  說到這裡，他有補充了一句說：

  「提醒你一下，四大公爵的標準化內諾斯之怒，能夠攻擊的範圍是有限的，只有作為主武器的納內諾斯之怒，才能朝任意方向發動攻擊。」

  「你們在突尼西亞西南部見到了內諾斯之怒啟動的痕跡，那對你們發起攻擊的只有西部大公肯·威廉士，以及南部大公斯羅德公爵。」

  「而在突尼西亞的會議上，唯一不希望宰相杜克來和你們商談的大公，正是南部大公斯羅德公爵。」

  事實上路易並沒有肯定斯羅德公爵就是幕後黑手。

  但小天鵝那邊傳來的消息，斯羅德公爵在這次會議上表現出的態度，讓所有人意外。

  甚至奧莉薇婭都說，如果不是鷹派的威廉士倒戈向了杜克，斯羅德公爵這次一定能夠否決掉主張和平往來的方案。

  事實上，就算是威廉士公爵倒戈了，現場局勢依舊很緊張。

  如果不是威廉士公爵拿出了背後很可能有深淵教會參與，真純粹按貴族派系習慣投票，鷹牌的貴族真可能會因為投出太多的棄權票而導致會議重啟。

  這時間一拖，喪失了最後的談判時間，那突尼西亞就真被架起來了。

  要麼就賭巨魔部落不會突襲，解除掉內諾斯之怒。

  要麼就直接火力全開，掌握戰爭的主動權。

  路易越說，努克就越害怕。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麻煩了，現在想阻止我們這邊的行動，也很困難。」

  路易愣了一下，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該死的，你們的情況該不會和突尼西亞一樣吧？」

  努克搖了搖頭。

  路易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秒他就嗆到了，因為努克說：

  「我們部落這邊的情況，比突尼西亞更麻煩。」

  他一副要被氣得當場升天了的模樣：

  「你不會以為使用大罪·暴怒的力量不需要代價吧？」

  「從我們的人被選出來開始，就無可挽留的走上一條毀滅的道路了，無非是早晚問題。」

  「現在想阻止他們，無疑是將那些抱著必死決心的同族放棄。」

  「我們……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路易捏了捏眉心。

  好傢夥，原來真正的坑在這裡等著嗎？

  無論是突尼西亞還是巨魔哪一方，一旦進入全面戰爭模式就沒有退路可言了。

  突尼西亞的內諾斯之怒至少還是可控的，被各方力挽狂瀾擋了下來。

  但巨魔……巨魔顯然早就已經掌握了大罪·暴怒，但大罪的力量很不可控。

  顯然，他們雖然有使用的方法，但一旦開始，哪怕是不戰爭他們也會自然凋零。

  他眼神尖銳了起來：「巨魔部落里到底是誰迅速通過了這議案，這根本沒給你們一點迴旋的餘地啊。」

  努克平靜的看著路易說：

  「這是我們高層群體的意見。」

  路易看著他有些悲傷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此前一直都站在突尼西亞的角度來看巨魔部落，卻沒考慮過巨魔部落是怎麼看突尼西亞的。

  「看樣子你明白了，弱國對強國，如果不報以一決生死的決心，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這下事情麻煩了。

  路易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先聯繫一下巨魔部落內部，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阻止的方法。」

  ……

  與此同時，另一邊前往巨人平原的突尼西亞使團所在。

  杜克宰相靜靜的看著周遭屍體，搖了搖頭說：

  「這幫人可真是急不可耐。」

  一旁的突尼西亞傳奇說：「有些不對勁，這些傢伙把痕跡銷毀的太乾淨了。」

  那名傳奇是一位法師，而且還是很容易引起他人排斥的惑控系法師。

  這種能夠支配他人精神的法師，往日裡很少走出自己的法師塔。

  因為尋常人待在他們身邊都會感到彆扭。

  一個隨時能支配他人身體，甚至記憶的法師，還偏生是傳奇，太危險了。

  但在選擇出行人員時，杜克宰相依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惑控系法師。

  就是擔心這種情況出現。

  他看著周邊被幹掉的刺客，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無法讀取腦內意識的刺客，培養的可真是到位啊。」

  他看向了遠方一片營帳，眼中閃過了一絲凝重。

  他過往所學告訴他，這批前來襲擊他的刺客是兩批人。

  現在突尼西亞那邊能夠猜得到衝突驟起背後有幕後黑手。

  可現在兩批刺客都想要了他的命，說明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要麼就是第三方勢力不止一個。

  要麼就是突尼西亞和巨魔一方里，有人不想看到和談成功。

  「盧迪傳奇，這次你要小心一點了，我有一種感覺，你也是他們重點針對的對象。」

  惑控系法師能操控他人意志，換個角度來說，也能證實他人所言的真實性。

  兩國之間敞開心扉好好聊一聊，是合作的前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