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堂前對峙,凜冽殺機

  第283章 堂前對峙,凜冽殺機

  約瑟夫·威廉士愣了一下。

  這是他從未聽說過的隱秘。

  公爵嘆息了一聲說:

  「你知道為什麼地下城永遠都有魔王嗎?因為地下城不是自然形成的風景,而是世界毀滅後留下的殘渣。」

  「世界的怨恨和眾生絕望的哀嚎會纏繞在地下城的每個角落,這種詛咒會向上不斷蔓延到個體之中,最終在地下城生物的體內聚集。」

  「其中最上位的個體聚集了最多的詛咒,於是魔王就誕生了。」

  約瑟夫臉色微微變化,如果按照父親所言,巨魔一族過去和精靈沒有任何的差別。

  可精靈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方法,將這種詛咒轉移到了少部分的族人身上,於是血腥而又嗜殺的種族-巨魔-由此而生。

  肯·威廉士搖頭道:「所以你明白了嗎?精靈一族之所以能保持全勝力量,從地下城中出來,本就是因為他們不靠外界的力量,就取巧解決了魔王誕生的問題。」

  「可這不意味著他們不需要付出代價。」

  「巨魔終究還是在大陸上繁衍開來,為了解決巨魔一族體內的隱患,可能也是覺得愧對曾經的同胞,精靈國度在成為紀元霸主後就開始幫助巨魔。」

  「然而在解決巨魔們發狂問題的過程中,精靈國度卻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快速衰落,最終在極短時間內解題。」

  「這其中很難說,沒有巨魔一族的影響。」

  肯·威廉士擲地有聲道:

  「所以我絕對不會停止關閉武器,我不能將共和國的命運賭在他們的決心上。」

  然而聽到了父親的話,約瑟夫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微笑。

  「也就是說如果巨魔部落那邊選擇提前放手,您會考慮將武器關閉嗎?」

  肯這才回頭看了自家兒子一眼,見他目光灼灼,最終嘆息一聲:

  「如果他們真的做到,那我可以考慮出面遊說他們,可你憑什麼抱有這樣的自信,憑那直接跑到巨魔老巢的商人嗎?」

  他剛這樣說完,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威廉士家族的管家輕聲的說:

  「家主,杜克宰相來訪。」

  肯·威廉士吃驚的轉過頭看向自己兒子,最終欣慰的說道:

  「看樣子你至少學會了該如何遊說別人。」

  「這也是父親您教的好。」

  肯·威廉士轉頭看向管家說:「請宰相大人進來一敘吧。」

  沒過多久,一位身著西裝,在筆挺的老人走了進來。

  「約瑟夫,你先出去。」

  約瑟夫·威廉士聞言,做了個禮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他求到你頭上來,他給做,你還真敢同意啊。」

  杜克宰相走上前去,給杯中倒滿了茶,一口喝乾說:

  「為什麼不同意?眼前局勢明顯不對,一旦處理不慎,整個突尼西亞都會淪陷到戰火之中,屆時看著生靈塗炭,難道你又會滿意嗎?」

  肯·威廉士說:「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我才一定要握著手中這把武器。」

  他忽然覺得有些沒有意思,擺了擺手說:

  「算了,不提這個,我和你從入學皇家騎士學院開始就相互看不順眼,突尼西亞的掌權者換了三代,你回回吃苦,做到現在,不會埋怨我吧?」

  杜克神情有些恍然。

  從一位普通平民,歷經多年爬到如今這個地位,自然是有真本事在的。

  皇家騎士學院本就少對外招人,能夠得到助學金入學的學生,他就是其中之一。

  早年間他和肯·威廉士之間的關係勢同水火。

  一個平民,一個公爵繼承人,要說雙方沒有一點意見,那是不可能的。

  但隨著幾年認識下來,杜克也承認肯·威廉士是一位有著大智慧和大毅力的貴族。

  畢業的那一年,很少和他放開心聊天的肯來到他面前,問他是否有想法進入突尼西亞的行政機構。

  自己毫不猶豫的說:「我進入皇家騎士學院,就是為了拿這裡當跳板,去體系里實踐一生所學。」

  肯對他表示了熱烈歡迎,但卻又告訴他:「如果是這樣,以後我們就是政敵了。」

  杜克本以為這是肯在向他宣戰。

  但進入官場後,他就明白,這其實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突尼西亞四大公爵家族分別代表了4個派系。

  後來願意支持自己的古德里安公爵家族,整體傾向是站在平民這邊的。

  他出色的表現早在學校內就引起了古德里安公爵家族的注意。

  該家族向來喜歡扶持優秀的民間代表踏入高層,代表自己發聲。

  他也想好了,如果有機會在官場上更進一步,就會和中立派的布魯斯公爵家族妥協,取得臨時盟友的資格。

  在進入職場的第5年,他成功的做到了讓古德里安公爵家族站在自己身後。

  第7年,他成功的拉攏了布魯斯公爵成為自己盟友。

  至此,他在政途上的敵人就只剩下了兩個。

  貴族派里的鴿派-斯羅德公爵家。

  貴族派里的鷹派-威廉士公爵家。

  七年後,他成為了突尼西亞王都的執政官後,他久違的見到了肯·威廉士。

  在王都最大酒店的天台上,兩人舉杯共飲。

  肯·威廉士說:「恭喜你,現在獲得了入局的資格。」

  他卻說:「雖然比我想像中的慢了一點,但終於有機會去代表無依無靠的人說話了。」

  他看著當時已經繼任公爵的肯說:「你當時又恭喜我,又說我們會成為敵人,是有別的想法吧?」

  站在天台上,捧著紅酒杯搖曳的肯笑著和他說:

  「你知道威廉士家族上一代的公爵夫人,也就是我的母親,原本只是個平民嗎?」

  他點了點頭。

  前代威廉士公爵是個奉行戀愛自由的狂人。

  為了能夠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他花了很多心血。

  突尼西亞貴族的群體相當糜爛。

  而前代威廉士公爵一直到病逝,都只有一位愛人。

  也正是因為父親的鼎力相助,有平民血統的肯·威廉士才能如此輕易的接管了家族。

  此時,這位新任公爵笑了笑說:

  「你要知道對於威廉士家族而言,重要的未必是公爵,而是我們所代表的身份。」

  「我們是4個不同群體的發言人。」

  「貴族鷹派,貴族鴿派,中立派,平民派……我們在各自群體上扮演著對應的位置,這是基於帝國穩定過的需要。」

  「如果我旗幟鮮明地站在你身邊,不是不行,但必然會遭到反噬。」

  「凡事的承擔者不在我,而在於你。」

  「你信不信如果我站在你身邊,只需要一次,下次原本和你是盟友的中立派就會瞬間倒戈到貴族派。」

  「作為你政治基石的平民派也會和你產生間隙。」

  「到那時你在突尼西亞將會陷入孤立無援的絕境。」

  杜克有些恍然。

  當時他是怎麼回復的?

  啊,他想起來了,他說:

  「如果是為了突尼西亞和更多的人民,只需要承擔這點代價,實在是太好了。」

  此情此景和多年前那場談話是何等的似曾相識。

  他對肯·威廉士說:「你的兒子比你更加極端,當年你還是隱藏在幕後幫我,可他現在未免有點太偏平民派了。」

  「雖然我很喜歡這樣的人,但對你們家族就不太友好了。」

  肯·威廉士將茶喝光,然後說:

  「我當年說你可能會在突尼西亞陷入孤立無援的絕境,杜克,現在你位高權重,可你的回答還和當年一樣嗎?」

  杜克宰相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用無比平靜的語氣說:

  「從未變過,我就是衣袍是用突尼西亞平民的血染出的,我從未想過落得個乾淨。」

  肯有些感慨的笑了:「你啊,心氣太高,心思太重,沒有人護著你,你必污名纏身。」

  他慢悠悠的說:「在奸奇教派里,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如果對手很偉大,我們就攻擊他貪污受賄。」

  「如果他清正廉潔,就抹黑他私生活不檢點。」

  「如果他忠貞不二,就造謠他這人性格古怪。」

  「人總不能完美無缺吧,如果真是那樣,那就找機會害死他,然後說他死於忄生病。」

  「可笑的是,在官場,哪怕並非是奸奇的信徒,依舊會頻繁使用這樣的手段。」

  「可他們想,我不想。」

  肯·威廉士站起來說:「如果你真打算幫我那愚鈍的兒子,或者說通過他來實現你的理念,那就去吧。」

  「這是我唯一能幫你的此次之後,你就再也不能接受保護了。」

  或者誰……也沒有人會相信威廉士家族和杜克宰相敵對了。

  杜克笑著說:「當然,我不會辜負這次的機會的。」

  他知道,此次行動如果沒有意外,威廉士家族的權勢會直接衰落。

  這不開玩笑,如果公爵家族能一手遮天,那帝國上下只需要有4個人的聲音就行了。

  威廉士公爵家族的權威是靠著貴族鷹派們的扶持建立的。

  此行以後,想必會有相當一批人和他們家族分道揚鑣,轉而投向貴族鴿派或者是中立派。

  這是在革威廉士家族的命。

  想要革別人的命容易,革自己的命很難。

  杜克低下頭說:「就交給你了。」

  ……

  第二天。

  突尼西亞貴族評議會臨時總會召開。

  四大公爵家族和對應的核心派系人物都來到了現場。

  這一次會議的議題,是該如何處理如今巨魔部落愈發緊張的局勢。

  只是會議開局,現場就充滿了火藥味。

  威廉士所處的鷹派里,一名侯爵毫不留情的說:

  「為什麼要停止內諾斯之怒,要我說不僅僅是巨型內諾斯之怒,就連四大公爵家的常規版內諾斯之怒都得對準他們。」

  「管那該死的梅耶什麼身份,真要讓巨魔長驅直入,你有想過會死多少人嗎?」

  鴿派的斯羅德公爵搖頭說:

  「可以先看看局勢,還沒有到這麼緊張的程度,現在巨魔部落那邊應該比我們更緊張。」

  中立派的侯爵搖了搖頭:

  「這一次我選擇站威廉士他們,巨魔兇狠狡詐,對他們動手需要理由嗎?別忘了他們留著魔王的力量,怎麼警惕都不為過。」

  平民派那邊有人說:「直接下狠手,名不正,言不順,會出問題的。」

  中立派的侯爵再次說:「名不正,言不順也要動手,真要讓他們長驅直入,我們攔不住……那可是大罪·暴怒,還是上百個,你們忘了帝皇的鐵衛了嗎?」

  現場一片沉寂。

  一時間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是的,他們最怕的是出現帝皇的鐵衛那種情況。

  當年的那場戰爭實在是打的各國心有餘悸。

  鐵衛能夠發揮出這樣的力量,並非是他們本身這麼強。

  現場一片熙熙攘攘,誰也說不服誰。

  此時還沒有人意識到,這場會議開始了以後,除了斯羅德公爵旗幟鮮明的表明的態度,現場其他三名公爵都沒有出聲。

  忽然,杜克宰相說話了:

  「內諾斯之怒的開啟是對的,但必須做好停火的準備,因為這場仗不敢打。」

  威廉士派的侯爵氣笑了:「杜克,虧你還是個老宰相,這種時候你還想讓戰爭熄火嗎?」

  杜克抬起頭說:

  「格里菲斯侯爵,我知道你的兒子死在了與巨魔的戰爭中,讓你對他們極其仇視,但這一點上我堅持我的觀點。」

  「雙方之間本就沒有無可挽回到開展的程度,若是為了復仇,就耗費活力去發動戰爭,國家會大禍臨頭。」

  「杜克,當年突尼西亞和恩瑟之間毫無理由的因為歷史糾紛開戰,死了多少人?」

  「我們現在的做法和當年有什麼區別?後世人會怎麼說我們?」

  格里菲斯侯爵氣得渾身顫抖:

  「杜克,成了宰相就能隨口污人清白嗎?」

  杜克宰相平靜的說:「最近這兩天你瘋狂在威廉士派系裡遊說貴族,真當別人不知道嗎?」

  「專門去遊說是什麼意思?別告訴我你不懂。」

  格里菲斯怒極:「你放肆!」

  「放肆的是你!」

  杜克一聲怒喝:「四大家族的常規內諾斯之怒都被開啟,就意味著突尼西亞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

  「到時最終兵器就再沒關閉的可能,必須找個地方宣洩這股力量了。」

  「而我們唯一能釋放這股力量的地方,只有『敵人』巨魔部落。」

  「這將意味著戰爭直接進入白熱化,一旦戰爭全面開啟,巨魔部落會傾其所有東進。」

  「突尼西亞西部幾千萬的平民必備捲入其中,你告訴我這種後果你能擔得下嗎?」

  「現在真的已經到了必須要動手的時候嗎?這幾千萬人,你捨得嗎?」

  撲街日記:

  得想辦法多賺點錢去治療眼睛了,唉,找時間去一趟廣州查一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