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利用與反利用
「萊恩城？」
眾人愣住了。
小天鵝呆呆地說道：
「不可能，想要前往萊恩城，單純靠跑的，跑斷腿了也沒辦法從洛克希邊境到萊恩城，時間不夠。」
路易平靜地說：
「那就說明他是搭乘傳送陣過來的。」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阿卡姆。
阿卡姆冷汗都要落下來了：
「我讓人調查一下。」
眾人點點頭。
路易都想為阿卡姆擦一把冷汗。
現在有個很尷尬的事情是，傳送陣能傳送人的前提條件，是需要各國進行配合的。
尤其是起始地提供的證明材料。
路易清楚地記得，之前貝雅特莉絲在和他提起過各國發生的傳送陣事故，曾明確提出過傳送陣中不執行程序正義所導致的各種惡果。
正是因為低估。各國在對待傳送陣的資料審查上都無比嚴格。
雖然路易他們沒有提及具體時間，但光是看奧莉薇婭的表情，都能知道，時間不會太長。
這就意味著，深淵教會的間諜，在和暗殺部隊的大罪·嫉妒接觸後沒有多久，他就直接起身前往恩瑟帝國。
其中隱含了一個很可怕的含義，那就是洛克希帝國傳送陣的主要負責部門裡可能出現重大事故了。
因為速度太快了。
就算是雙方相互配合，想要提前做完相關資料的審核，最早也得提前兩天做好申請。
這種提前的情況，還是針對於貝雅特莉絲這種王女要前往他國拜訪時才會提前處理。
這是上層之間達成了溝通的結果。
常規跨國傳送陣需要的審核時間至少也得一周。
從提前申請到正式啟用，動用的人力物力其實不少。
路易逆推了一下時間，就知道克洛伊和這位大罪見面的時間，只比路易見到他早上個兩天。
算上在恩瑟帝國內部中轉所需要的時間，基本可以肯定，這名大罪在見過克洛伊後一天內，就已經離開了洛克希帝國。
速度太快了！
就好像是提前有人準備好的一樣。
不，應該說，大概率是有人提前準備好的。
「敵在洛克希嗎？」
阿卡姆痛苦地揉亂了頭髮。
他不覺得凱撒這位傳奇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畢竟現在恩瑟還在和洛克希共同履行《榮譽宣言條約》的執行款項。
《榮譽宣言條約》是一千兩百年前，兩國為了共同抗擊席捲世界的天災，而簽訂的條約。
條約雙方在應對有關乎兩國危機的世界級災難上，屬於攻守同盟的關係。
大約在700年前，突尼西亞也加入到了這條約之中。
112年前，以人族為主流群體的商人之土，安姆帝國，也正式宣布加入其中。
當然，洛克希帝國並不是最早和恩瑟簽署這一條約的。
最早簽署這條約的，是三千多年前的古莫奈王國。
然而二千多年前，古莫奈王國首都直接被「那個東西」炸上了天。
扭曲混亂的空間，形成了整個大陸上數一數二的絕地「恐懼之眼」。
這一世直接導致了古莫奈王國的消亡。
然後接下來的八百多年裡，一分為二的東、西莫奈王國之間因為陷入內外爭鬥，開啟了長達400年的「莫奈衝突」。
持續的戰亂使得這曾經強大的王國變得虛弱不堪。
察覺到戰鬥下去別說重新統一了，東、西莫奈還能不能存在都不好說。
於是接下來的二百多年時間裡，兩國開始了漫長的恢復期。
這次恢復極大程度地緩解了兩國緊張的局勢。
為了重新在大陸上取得足夠多的聲望，兩個莫奈開始重新撿起古莫奈王國的條約。
理所當然地，不合理的條約就當不存在，合理的條約就繼續維繫。
而其中，《榮譽宣言條約》就是兩國聯手推進的重要條約之一。
這五國，共同構成了如今《榮譽宣言條約》的五大主導國。
後世人將條約五國稱之為五人聯合。
意為5個人類大國之間的聯合體。
據說安姆的O5議會就是仿造條約五國利益模式，適應性改成來的青春版勢力架構。
當然，五人聯合有六國，這也是屬於大國笑話之一了。
東、西莫奈王國雖然誰也不服誰，但也很清楚，在一些關鍵場合上，如果兩國不聯合起來，那和其他頂尖國家，根本沒有談判的基礎，甚至可能無法坐上談判的講桌。
所以這次，影之國事件爆發，他們派人過來鎮壓可能存在的危險，東、西莫奈的強者們都是暫時放下成見，共同視為一個整體行動的。
其他國家也知曉，莫奈土地上死靈系法師數量爆炸。
在一些特殊戰場上，這幫死靈系法師的作用，真的是太好用了。
所以自然也不介意有莫奈的加盟。
要知道，如今東莫奈和西莫奈某種程度上還能保持獨立，共同發展，前提條件都是兩國繼承了《榮譽宣言條約》的主體關係。
這使得其他四國在一定程度上會扶持東西莫奈，讓他們不至於淪為其他種族的附屬。
雖然如今生活得有點艱難，但多少還是度過了最危險的時間，並開始飛速壯大了。
「雖然東、西莫奈想的都是有朝一日吞併掉對方，完成統一就是了」
「不過這位叫凱撒的傳奇到底是怎麼回事？」
「情報部門竟然完全沒有查詢到他存在的痕跡，最早的記錄就是直接出現在恩瑟冒險者公會，成為月下貓貓團的一員」
「不過算了……」
「這都不重要，這人大概率是王女的守護者吧！」
阿卡姆搖了搖頭。
他好像聞到了戰爭的硝煙。
在各方之間相互對了一波情報後，阿卡姆說：
「抱歉，這段時間將你們困在洛克希，實在是一件失禮的事情，接下來如果各位有意願，可以在洛克希內部遊玩一圈。」
「我們很樂意提供一些幫助。」
路易搖了搖頭：
「免了，這件事暫時就到此為止，之後會有專門的人員和你們對接這類事情。」
他要回恩瑟了。
在外邊遊蕩夠久了。
當然，最重點是，他有點想那個人了。
……
等到路易一行人離去，一名黑袍遊蕩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阿卡姆身邊。
「那個凱撒注意到我了。」
阿卡姆平靜地說：「注意到也很正常，畢竟是一位實力強大的傳奇。」
「他的氣息不對，傳奇的力量大概率是靠著外物提升上去的。」遊蕩者低聲說道。
阿卡姆失笑道：
「有區別嗎？他的日常行動沒有一丁點影響，說明這個手段對他來說，屬於可以承受的代價。」
「你要去賭一把，他還能不能發揮出傳奇的力量嗎？」
「不，或者說……就以他那讓人難以置信的武技使用，毫無疑問又是一個劍聖，我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庫林那老東西。」
黑袍遊蕩者嘆息了一聲：
「你說得對，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他要是每時每刻都能發揮出傳奇以上的力量，拿來當傳奇對待，也是沒問題的。」
阿卡姆輕輕敲了敲指尖，忽然說：
「404號，你覺得我是個謹慎的人嗎？」
404號遊蕩者認真地說：
「毫無疑問是的，要不然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會是你。。」
阿卡姆點了點頭說：
「那個凱撒的真實身份很出名，不，應該說是一旦暴露出臉，就很容易被人認出的傢伙。」
「而且他大概率很年輕，年輕得讓人無法理解的那種，有時間多關注一下恩瑟的頂尖天才。」
「優先選擇地位高的、長得好的那一批。」
404號說：「那整個恩瑟，都不用查啊，最出名的就是那位帝國的睿智，親王路易。」
阿卡姆點了點頭：
「他有很大嫌疑。」
404號平靜地說：
「不過阿卡姆大人，您為什麼如此斷定凱撒就是路易呢？」
阿卡姆輕笑了一聲說：
「你聽過無面人嗎？」
404愣了一下：「死靈系高危魔物無面人？」
「那個只要附身在屍體上，就能繼承死者的面容，甚至是不分力量。」
「傳說能讓所有人將它當成是死者本身的高危魔物？」
阿卡姆莫名感慨道：
「是啊，無面人是一種特殊的魔物，雖然是死靈系魔物。」
「但它們能夠繁衍，且同樣具備家族概念。」
「從屍體中誕生的無面人就算了。」
「那些通過自然繁衍而出生的新無面人，由於尚且不具備復刻屍體力量的資格，它的父母會將自己的臉皮剝下來貼在它身上。」
「它們會假裝自己已經變成人類了，直到自己徹底成年，具備狩獵資格。」
404號問：「這和凱撒那邊有什麼關係嗎？」
阿卡姆輕笑了一聲說：
「你說凱撒第一次出現，是在提諾城的冒險者公會？」
404說：「是的，怎麼了？」
阿卡姆笑著說：「那就有意思了，如果沿著他進入冒險者公會的時間，再調查一下如今恩瑟出名的人物有哪些？」
「再聯繫一下年輕、出名，且之前實力較弱，現在大概率已經出名，甚至強得離譜的條件，基本就能鎖定目標。」
404痛苦地撓了撓頭說：
「阿卡姆，你能不能說明白點，你這樣判定的依據到底是什麼？」
阿卡姆大笑道：
「我說了，我是個細心的人，一名不知名的傳奇，這怎麼可能！」
「我的性格，應該會想盡辦法地從蛛絲馬跡里摸出真相，而絕不應該馬馬虎虎地說『算了』。」
看到404號一頭霧水，阿卡姆不在意地笑了笑說：
「這個引導他人忽視自身存在的魔法是什麼？」
「是只影響我一個人嗎？」
「還是所有和這個人有關的一切都會被誤導？」
「如果是後者……這力量未免有點太強了！」
「和神有關？」
「和頂尖惡魔領主有關？」
「亦或者那些魔鬼頭子？」
「還是……某個已經快發育成型的大罪？」
阿卡姆笑眯眯地摸著自己的下巴：
「這世界還是真是鍾愛恩瑟啊！」
404號聽不懂，只能站在原地不說話。
阿卡姆看了他一眼：「你們這樣，我什麼時候才能將隊長的職位交到你們手上？」
……
一天後。
回程地路上。
路易一行人正搭乘著馬車趕路。
「啊？你說那個阿卡姆很可能已經認出你身份了？」
小天鵝瞪大了眼睛看著路易：
「這怎麼可能，你的【貪婪的假面】可是自帶精神誘導的。」
「所有涉及你的相關人員，如果沒有人專門揭露，幾乎不可能會發現你的真面目。」
河岸邊，路易脫下了頭盔，洗了一把臉說：
「貪婪的假面的思維扭曲是完美的，但不意味著就沒辦法被破解。」
「因為我和克洛伊接觸過的原因，想必暗殺部隊那邊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地調查過我的身份了。」
「當然，因為貪婪的假面的思維扭曲，他們什麼都查不出來就是了。」
他早前有配合過皇室那邊，開展【貪婪的假面】的精神扭曲效果。
毫無疑問，這種大範圍精神扭曲，讓所有試圖關注他本體的人偏轉注意力的能力，看上去似乎沒有極限。
無論是普通平民，還是恩瑟傳奇乃至半神，仿佛無論強弱，都會受到這種精神扭曲效果的影響。
這種肆意玩弄他人意志的手段，真的有點恐怖。
但再完美的能力也有破綻。
破綻並不是出現在精神扭曲上，而是在特殊個體上。
如果有一個存在，非常清楚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且無比謹慎，並能夠敏銳地發現周圍人的不對勁，且還得到了充足情報支持——
那他是有一定概率直接擺脫掉【貪婪的假面】的影響的。
【貪婪的假面】並不是精神支配。
如果是精神支配，那完全可以通過影響阿卡姆下屬們的語氣和習慣，重新塑造出一套完整的邏輯，最終徹底騙過阿卡姆。
但很顯然，【貪婪的假面】的能力不可能那麼無解。
在恩瑟最頂層，無論是凱撒還是梅耶的正體，這身份對於那些存在都是沒辦法隱瞞的。
路易也早就做好了貪婪權柄部分能力被人知道的打算。
畢竟……從他破解了斷頭台的危機後，貪婪的假面那思維影響能力就已經完成了他的歷史使命。
因為「以第二身份帶著大老婆和小姨子跑路」這個選項已經被廢棄了。
所以【貪婪的假面】只要能夠瞞住大多數普通人和中層就夠了。
已經完全足夠他完成日常所需。
畢竟，這個技能真正的核心，是職業相融下的加持。
「這世間果然人傑無數。」
小天鵝好奇地看向他：
「你就那麼自信他一定看穿了你的偽裝？」
路易看向了車窗外。
在某次已經過去的未來日記里，曾提到過洛克希帝國暗殺部隊的阿卡姆，曾經憑藉強大的自我認知和邏輯本能，突破了精神扭曲的限制。
他或許一開始並不知道他到底被扭曲了什麼記憶。
但他會察覺到自己的記憶被動過手腳，最終從蛛絲馬跡里窺視出幕後真兇，找到他頭上。
那次IF線，暴露的不是凱撒的真身，而是梅耶的真身。
因為當時梅耶商會想推動洛克希加入產業鏈，遭到了暗殺部隊的調查。
但正如他能通過蛛絲馬跡逆推出真相，路易同樣也可以逆推出阿卡姆對自己的調查。
他嘴角勾起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挺好的，如果他不發現我的真身，又怎麼會掉入我的陷阱里？」
被發現不要緊，再利用被發現的破綻就好了。
「阿卡姆啊，你可一定要發揮出你優秀的情報優勢啊！」
小天鵝看著路易嘴角上的笑容，暗自嘀咕：
「惑國這傢伙是不是又開始想坑人了？！」
病沒好，大寄特寄，心好累，接著用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