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雪之下霧乃看著白夜那副合鱔的模樣，不僅沒有立刻欣喜若狂，心下卻有些遲疑，忽然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在複雜的商業競爭之中，似乎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也沒有毫無目的的接近。

  白夜臉上始終掛著那抹看似人畜無害的微笑。

  雪之下霧乃又回憶了一下雪之下家族的現狀，確實很不容樂觀啊，再找不到現金流盤活產業，怕是真有破產的風險了。

  像她們家這種承平日久的大家族，一朝階級跌落，那活得可能還不如升斗小民呢。

  那種從雲端跌落塵埃的痛苦，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雪之下霧乃心中輕輕嘆了口氣，面上卻絲毫不顯，淡淡淺笑著說道：「雪之下家族最近確實遇到了一點小困難，需要一筆過橋資產，不然就得低價甩賣家裡面的不動產了，我聽說白夜少爺，在美利堅也收購有大銀行，不知道雪之下家族能不能從中貸一筆美元資金，不用太久，六個月就夠了，我拿雪之下家族旗下的不動產抵押！」

  「這當然不是問題啊！」白夜大氣的問道：「需要多少？」

  雪之下霧乃看了看這大廳的環境，躊躕了片刻，問道：「白夜少爺，我們能不能找個安靜的房間談一談？」

  現在大家都知道雪之下家族遇到難處了，但究竟難到什麼地步，還不太清楚，一旦被所有人都得知了……

  那麼即使和她們雪之下家族交好的朋友，也會忍不住化身餓狼，拿起刀叉，準備在雪之下家族的屍體上，大快朵頤吧。

  資本是沒有真正的朋友的，唯有真正的利益！

  「好啊！」白夜點了點頭，隨後和身邊的真理子說了一聲：「給我和雪之下夫人，安排一個安靜點的房間，談事情。」

  真理子眼波流轉，嘴角泛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點了點頭：「沒有問題！」

  靜室內，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讓人心神寧靜。

  室內布置簡潔而雅致，一張古樸的茶桌置於中央，幾套精緻的茶具整齊的擺放其上，散發出一種溫潤如玉的光澤。

  雪之下夫人看到桌上的茶具時，輕移蓮步，走到茶桌前，主動為白夜煮起茶來。

  她的動作嫻熟而優雅，輕輕拿起茶壺，倒入適量的清水，再點燃爐火，待水煮沸後，再小心翼翼地取出茶葉，輕輕撒入壺中。

  隨著茶葉在熱水中緩緩舒展，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瞬間瀰漫開來，充滿了整個靜室。

  白夜坐在茶桌旁，目光始終追隨著雪之下夫人的動作。

  當雪之下夫人將煮好的茶水倒入他的茶杯後，白夜輕輕端起茶杯，湊近鼻尖深吸了一口氣，讚嘆道：

  「好香啊。」

  他輕輕的抿了一口熱氣騰騰的茶水，只覺茶香在舌尖上綻放，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全身。

  白夜放下茶杯，目光再次轉向雪之下夫人，眼中滿是讚賞：「雪之下夫人真是蕙質蘭心，不僅人美，煮的茶也是一絕。」

  「白夜少爺過獎了，能為您煮茶，是我的榮幸。」

  雪之下霧乃臉上綻放出一抹溫婉的笑容。

  嚴厲刻板，那是展露在雪之下雪乃和大老師這小一輩面前的，在白夜面前，她就是個典型的大和撫子了。

  「那就說說吧，雪之下家族，到底需要多少貸款。」白夜笑著問道。

  雪之下霧乃沉默片刻，心中盤算利弊，半晌，朝著白夜豎起了一根手指：「一億美元？」

  「一億美元？不多啊，那肯定不多啊。」白夜笑了笑，說道：「太陽銀行如今託管的資金，都有2萬億美元了！這點事兒，小錢！」

  雪之下霧乃臉上露出了些許微笑。

  如果真能從白夜手中獲得貸款，那可太棒了。

  白夜抿了一口茶水：「借錢不是問題，但是我需要抵押。」

  雪之下霧乃連忙說道：「這當然可以，雪之下家族擁有的不動產……」

  「我不要那些破銅爛鐵！」白夜否決道。

  「那……」雪之下霧乃無奈的說道：「還請白夜少爺您明示吧，在這雪之下家族究竟還有什麼東西，是能夠入得了少爺您那法眼的呢？」

  早就知道，肯定不可能這麼簡單的。

  這世上，哪裡有什麼雪中送炭的人啊，全都是趁火打劫的！

  白夜微微一笑：「雪之下夫人言重了，我非聖賢，卻也自問是個惜花之人，不願見美好之物凋零於無人問津之處。」

  「錢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東西了，物質上的財富，實在是俗，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具價值的珍寶啊。」

  雪之下霧乃眼神微微一閃。

  白夜說的話，充滿了暗示。

  但雪之下霧乃也是執掌雪之下家族多年，在商海沉浮，如何聽不懂？

  「我想我明白白夜少爺你什麼意思了。」雪之下霧乃說道。

  「你明白就好。」白夜微微一笑。

  就見雪之下霧乃，緩緩跪倒在了白夜的牛仔褲下，伸手就去解白夜的皮帶。

  「不是，大嬸……哦不，雪之下夫人，你這是幹什麼？」白夜驚愕的看著雪之下霧乃說道。

  「我替你脫褲子。」

  「為什麼要這麼做？」

  雪之下愛霧乃一臉疑惑：「不是你說的嗎？要人……」

  「夫人，你誤會了！」白夜抓緊了褲子，解釋道：「我說的是雪乃和陽乃，不是你啊，夫人！」

  雖然白夜的確在雪之下霧乃這個美婦人和雪之下雪乃和雪之下陽乃這對姐妹之間，糾結許久，但是衡量利弊過後，白夜還是決定了，選擇雪之下雪乃和雪之下陽乃姐妹，畢竟……2大於1啊，而三人的美貌都到了頂尖的程度，難分軒輊，這個時候，比的肯定就是數量，而不是質量了。

  這是小孩子都會做的選擇題。

  「夫人，請你自重啊！」白夜表情嚴肅的說道。

  這一瞬間，整個空間的氛圍凝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尷尬。

  雪之下霧乃的臉上那雙平日裡總是閃爍著光芒的眼睛此刻充滿了慌亂與羞愧，她都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在這空間裡顯得格外響亮。

  如果地上有個地洞的話，雪之下霧乃真想鑽進去。

  是啊，自己都快是個老太婆了，而少爺他還風華正茂，怎麼看得上我呢？

  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唯有雪乃和陽乃這些年紀和少爺相近的小姑娘，才能獲得他的青睞吧。

  等等！

  雪之下霧乃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少爺，不知道你看上了雪乃和陽乃那兩個丫頭之中的哪一個？」

  白夜羞澀的一笑，在雪之下霧乃伸出手掌，狠狠捏成了拳頭：「我全都要！」

  雪之下霧乃：「……」

  她沉默了下，說道：「所以少爺，你也不可能與雪乃和陽乃她們訂婚……乃至於結婚了？」

  「除了名分，她們想要什麼都可以。」

  白夜也懶得說謊話。

  雪之下霧乃笑容有點苦澀。

  這不就是把女兒送給人家做玩物嗎？

  她是有撮合自家女兒和白夜親近的想法，但可不是想單純的賣女求榮啊，那成啥了？

  更不要說，把自己家兩個女兒，打包送給白夜了……

  自家還要不要點臉了？

  「……白夜少爺，陽乃那孩子，看似脾氣大，實則柔弱，我如果拿全家的砝碼壓在她身上，未必不能使她妥協，但雪乃那丫頭，看似柔弱，實則剛硬，她不可能做這種妥協的！」雪之下霧乃爭辯道：「那丫頭會逃婚，會逃跑，會躲藏，甚至……會發瘋，會自殺！」

  「什麼！？這年頭，還有這麼天真的富家千金嗎？」白夜驚訝道：「她難道不知道，身在豪門，吃穿住用全都是奢侈品，代價換來的就不可能是自由婚配嗎？連鈴木財團那麼大的家業，鈴木家的大公主鈴木綾子也得和富澤財團聯姻嗎？她難道以為雪之下家族，比鈴木財團還厲害？」

  「那孩子，從小是被溺愛長大的，是有點天真的，所以……還請白夜少爺你放她一馬吧。」雪之下霧乃懇求道。

  「那……這可有些難辦了啊。」

  白夜再度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不說話了。

  我提出要求。

  至於怎麼辦到……

  那就是你們家裡面的事情了！

  你要借的可是1億美元！

  1億美元啊，要是放在三角貿易時期，得買多少黑奴了？

  而即使是優雅老師，拍一部電影，也才1萬美元而已。

  哪怕優雅老師從20歲拍到80歲，拼命的拍、拼命的拍，她也絕不可能積累出1億美元的現金流。

  不怪白夜對雪之下霧乃太狠了，因為白夜跟著大老師學過的：溫柔正確的人總是難以生存，因為這世界既不溫柔，也不正確。

  這放在生活中合理，放在商場上，那就更加合理了。

  大資本看上了小資本，製造機會，想將其一口吞了，這難道還有什麼對錯之分嗎？

  雪之下家族那麼多錢，也並不是靠雙手勞動賺出來的……

  勞動是發不了家，致不了富的。

  雪之下霧乃滿嘴苦澀，如今雪之下家族，比外人想像中的還要難過，沒有現金注入，合作夥伴的撤離、供應商的催款、員工們焦慮的眼神……雪之下家族的產業就會像一台失去了燃料的龐大機器，緩緩停下了它曾經轟鳴的運轉，轟然爆炸，將往日的繁華與榮耀悉數掩埋，冷酷而無情。

  資本不相信眼淚！

  雪之下霧乃沉思片刻，驀然下定了決心，伸手便就繼續去接白夜的皮帶。

  「哎呦，你幹嘛！」白夜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抓住了自己的褲子：「夫人，不是說好了嘛，我要的是雪乃和陽乃……」

  「我實在是狠不下心，讓雪乃和陽乃來做這種事情！」雪之下霧乃說道：「她們還太年輕，不應該被捲入這種事情中……還是我來吧！我願意承擔這份責任！」

  「不行啊，大嬸，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白夜提著褲子左右躲閃。

  可雪之下霧乃宛如餓狼一般，一步步逼進白夜。

  最後白夜實在沒有扛住壓力……

  「唉，夫人哪，你可是害苦我了！」

  白夜眼角不自覺流下了兩行清淚。

  ……

  真理子打開了房門，看見了提了提褲子的白夜，撇撇嘴：

  「我就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在房間裡面的一角，雪之下霧乃，臉上帶著淚痕，白皙如玉的肌膚帶著指引，嘴角殘留著白漬，陷入了嬰兒般的睡眠之中。

  「你知道個屁！」白夜抽著事後煙，沒好氣的說道：「我是被她霸王硬上弓了！」

  「哈？」

  「我跟她談她女兒雪之下雪乃和雪之下陽乃的事情，誰知道她不干，非要代女兒嫁……搞得我現在就很尷尬了。」

  白夜一臉悵然。

  他一直挺喜歡雪之下雪乃的，給人一種初戀的感覺。

  現在好了。

  沒得搞了。

  等到雪之下霧乃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她卻發現，自己沒有睡在地板上，而是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身上穿著的和服也被換了下來，成了睡衣，連身上弄得到處都是的污漬，也被清理乾淨了，似乎是被人擦拭過。

  她緩緩坐起身來，目光在房間內四處游移，房間內除了她之外，空無一人，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聲，以及空氣中瀰漫的淡淡花香。

  「醒了。」

  白夜推門走了進來。

  「真是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雪之下霧乃回憶起了昨晚的事情，略微羞澀的抱緊了自己手臂，朝著白夜鞠了一躬。

  「行了，說那麼多沒有用，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想怎麼收場吧？」白夜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雪之下霧乃的面前，一擺手說道。

  雪之下霧乃忐忑問道：「那1億美元銀行貸款的事，不知道……」

  「你還好意思跟我要錢？我都還沒跟你要錢呢！」白夜雙手抱胸，說道。

  「我……」

  雪之下霧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自己費了那麼大力氣，結果是白幹了嗎？

  一想到雪之下家族破產，她眼淚都快下來了。

  「好了好了，看你可憐，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吧！」白夜嘆了口氣。

  「真的？」

  「當然！」白夜大大咧咧岔開雙腿，說道：「看你還沒有吃早餐，我給你準備了2L牛奶……喝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