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開始否認,但如此顫抖的語氣已經說明了一切。
「老林,你這是到底怎麼了?」
其實目前感到最擔心的那個就是我了,要知道,老林也算是跟了我們一路,通過那麼長時間的相處,我們之間的關係更是有了一個質的提升。
因此,現在我比誰都不希望他出事兒。
「先找個地方休息吧,我看大家也都有點兒疲憊了。」於是,我對眾人講道。
哪知,老林卻直接攔住了我:「老陳,你可要想清楚,如果現在咱們暫時放棄的話,那麼高虎他的安危可就會加重了,雖然另外一個人是他的姑姑,但咱們誰也不敢保證,倘若她發起瘋到最後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所以我覺得……」
「不行不行。」緊接著,沒等我開口就聽見了丁一的聲音,「林哥,我是第一次以這個稱呼喊你,其實我想著的是,等會兒我們三個人可以直接過去,然後你們現在都在這裡休息一下,如果真有什麼需要支援的話,我們再打電話通知你們,你覺得如何呢?」
此話一出,我的內心也非常稱讚,因為丁一目前所說的是一個相對來講比較合理的方案。
與此同時,我也很明白,儘管老林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但他現在真的很需要休息,起碼要做到最基本的靜養。
於是,我上前拍了拍老林的肩膀,然後對他說道:「行了哥們,都到這個時候就不要再逞強了,還是聽大傢伙的話吧。」
「行吧行吧,那就這樣吧。」最終,老林點頭答應。與此同時,我讓林樅留下來陪他,畢竟他們兩個在一塊兒也很多年了,彼此之間相處也算是非常舒服。
只是,正當我打算朝前走一走,想著有沒有什麼新發現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一陣的頭暈目眩。等我回頭去望,發現其他人也有了明顯的感覺。
奇怪,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一時間,我很是困惑,好在後來我憑藉強大的意志力算是克服了過去。
隨後,我們又發現天台上有動靜,隨即便過去。
我們疾步穿越錯綜複雜的樓梯間,每一步都伴隨著急促的呼吸和心跳,直至那扇通往天台的老舊鐵門在吱嘎聲中緩緩開啟。
一股混合著歲月塵埃與涼意的風迎面撲來,預示著我們即將面對的,是一場悲劇。
天台之上,夕陽如同一位即將離去的老畫家,用它那最後的絢爛,在天際勾勒出一幅悲壯的畫卷。
血紅的餘暉不僅染紅了天邊,也似乎滲透進了這片空間,給每一個角落都披上了一層不祥的色彩。
風帶著一種近乎哀鳴的力量,在樓宇間穿梭迴旋,發出陣陣嗚咽,仿佛是大自然對這即將發生之事的深切同情與無奈。
高虎的身影,在這淒涼的背景下顯得格外渺小與無助。他被那條看似普通實則充滿束縛之力的繩索緊緊束縛在一張歷經風霜的木椅上,那椅子斑駁的表面記錄著歲月的痕跡,也映襯出他此刻的絕望。
他的眼神中,恐懼與無助交織成一張複雜的網,緊緊束縛著他的心靈。嘴唇因長時間的掙扎而乾裂,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隨著細微的呻吟,那是對自由的渴望,也是對命運的抗爭。
而高秀蘭,她仿佛置身於另一個時空,一個只屬於她的戲曲世界,華麗的戲服在夕陽下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妝容雖精緻,卻難掩她眼中那份決絕與深藏的哀傷。她手中的扇子,不再是簡單的道具,而是她情感的延伸,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帶動著空氣中的每一絲情緒。
她的歌聲,在這一刻,成為了整個天台上唯一的旋律。那聲音,時而高亢激昂,如同烈火般燃燒著不屈的意志;時而低回婉轉,如同清泉般流淌著無盡的哀愁。
每一個音符,每一個字句,都像是她內心深處的獨白,講述著一段段未了的情緣,一段段被命運捉弄的過往。
我們站在一旁,目睹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是震驚,是同情,還是某種難以言喻的共鳴?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動,緩緩走向高秀蘭,聲音溫和而堅定:「高秀蘭阿姨,請您先停一停。我們知道您心中有苦,但用這樣的方式並不能解決問題。請您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聞言,高秀蘭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她並未停下唱腔,只是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憤怒,有不甘,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她的嘴唇緊抿,仿佛在用盡全力壓制著什麼。
此刻的高秀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我們的勸說充耳不聞,她的眼神空洞而絕望,仿佛所有的聲音都被隔絕在了她的心門之外。
突然,她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以一種驚人的決絕,猛地掙脫了內心的枷鎖,踉蹌著向天台邊緣的欄杆走去。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夕陽的餘暉在天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將高秀蘭孤獨而決絕的身影拉得老長,與這個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風再次呼嘯而起,帶著刺骨的寒意,似乎在預示著某種不祥的預兆。
「高秀蘭阿姨,不要!」我幾乎是嘶吼著喊出這句話,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與焦慮。我猛地向前衝去,試圖在她做出無法挽回的舉動之前阻止她。
鍾曉宇也幾乎同時反應過來,他迅速繞到高秀蘭的另一側,眼神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高秀蘭站在欄杆邊緣,雙腳懸空,整個人搖搖欲墜。她的臉上沒有半點猶豫,只有決絕和釋然。她望著遠方,仿佛那裡有著她嚮往的解脫與安寧。
然而,在那一刻,她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我們的溫暖與關懷,那份即將失去生命的冰冷被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暖所觸碰。
「你們……不懂……」高秀蘭的聲音在風中顯得微弱而飄渺,但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她似乎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只是遺憾於這個世界對她的誤解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