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刻意讓自己的目光與高虎相遇,那是一種複雜而微妙的對視,平靜中藏著深邃,似乎在無聲地傳遞著某種信息。
「得嘞,曉宇,咱們今兒個就讓他們見識見識!」我故作輕鬆地說著,同時悄悄用指尖輕輕拽了拽鍾曉宇的衣角,試圖通過這細微的動作給他傳遞一個信號——我們得見機行事,不能硬碰硬。
然而,鍾曉宇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小動作,反而被我的話激勵得更加熱血沸騰:「對,讓他們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他的回應如此堅定,讓我一時之間竟有些哭笑不得。
我心中暗自盤算,找到最合適的脫身之策。於是,我表面上繼續維持著那份鎮定與自信,心中卻已經開始迅速規劃著名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在那千鈞一髮之際,我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高虎一行人步步緊逼的身影,他們臉上的怒意與不屑如同實質,幾乎要將我吞噬。
我心中一凜,理智告訴我,硬碰硬絕非上策,唯有撤退方能保全。
於是,我猛地一咬牙,手臂用力,幾乎是本能地拽住了鍾曉宇的胳膊,同時低吼一聲,那聲音里夾雜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與緊迫:「跑啊!」
鍾曉宇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但隨即被我的緊張情緒所感染,身體本能地跟隨著我的步伐。
我們兩人如同離弦之箭,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穿梭在校園的陰影之中,身後只留下一串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
「哎?不是說好召喚女鬼的嗎?你咋跑了?」鍾曉宇邊跑邊回頭,一臉不可思議地喊道,顯然還沒從之前的計劃中回過神來。
我聽著他的疑問,心中五味雜陳,邊跑邊喘著粗氣回答:「女鬼沒招來,挨打可就要來了!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保命要緊!」
我的話音未落,身後已經傳來了高虎他們憤怒的咆哮和追趕的腳步聲。他們顯然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這兩個「逃兵」,一群人呼啦啦地追了上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充滿了威脅與挑釁。
我和鍾曉宇不敢有絲毫懈怠,拼盡全力往前沖。
「他媽的,這倆小子跑得比兔子還快!」高虎那夾雜著憤怒與不甘的聲音,在逐漸遠去的夜色中迴蕩,帶著幾分無奈與氣急敗壞。
那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雖未觸及肌膚,卻已在我們心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緊追不捨的身影,我們倆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癱坐在路邊,彼此間相視而笑,那笑容中卻夾雜著幾分苦澀與自嘲。
鍾曉宇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那汗水混雜著塵土,顯得格外狼狽,他苦笑著說:「這下可好,本想用個『大招』嚇唬嚇唬他們,結果女鬼沒嚇著人,咱倆自己倒差點成了人家的盤中餐,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我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是啊,以後這種不靠譜的主意還是少出為妙。咱們都是普通人,沒有超能力,也沒有那麼多花里胡哨的招數。還是腳踏實地做人,一步一個腳印來得實在。」
喘了幾口粗氣,我們兩人的心跳逐漸恢復了正常的節奏,腳步也終於在一條昏暗而僻靜的小巷盡頭停了下來。小
巷兩旁,是斑駁的老牆,牆面上爬滿了青苔和藤蔓,顯得古老而滄桑。光線勉強穿透稀疏的雲層,灑在這片坑窪不平的地面上,為這狹窄的空間添上了一抹詭異的銀白。
那光與影的交錯,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又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我轉過身,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左右張望了一番。小巷裡空無一人,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和夜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打破了這份沉寂。
確認高虎一行人確實沒有追上來後,我終於徹底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隨之放鬆下來。我們相視一笑,雖然臉上滿是疲憊與狼狽,但心中卻湧起了一股莫名的釋然與輕鬆。
鍾曉宇則是毫不顧忌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撐著地面,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逃過一劫的慶幸,也有對剛才情形的困惑與不解。
他轉過頭,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那雙平日裡充滿笑意的眼睛此刻卻顯得格外認真,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質疑:「你之前不是說能召喚女鬼嗎?剛才那麼危急的關頭,你咋就沒使出來呢?我還以為你會像電影裡那樣,直接召喚個女鬼出來把他們嚇跑呢!」
我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也緩緩蹲下身子,與鍾曉宇平視。我望著他那雙充滿好奇與期待的眼睛,心裡不禁五味雜陳。
我伸手輕輕拍了拍身旁地上的塵土,仿佛是在為接下來的解釋做著某種儀式般的準備,然後緩緩開口:「曉宇啊,你聽我說,關於鬼魂,這其中的門道遠比你想像的要複雜得多。它們不是我們可以隨意召喚或利用的工具,它們有著自己的意志和法則。」
鍾曉宇眨巴眨巴著眼睛看著我,顯然是並沒有聽懂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嘆了口氣,只好繼續解釋道:「上次我能召喚出那個女鬼,是因為我們之間有著特殊的因緣和未了的因果,那是一次命中注定的相遇,並非我所能左右。而且,那樣的力量一旦使用,就需要承擔相應的後果,我不能輕易打破那個界限。」
鍾曉宇聽得入了神,眉頭緊鎖,顯然在努力消化我說的話。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嘀咕道:「這麼說來,你那能力還挺玄乎的,關鍵時刻還不能隨便用。不過,我還是覺得你要是真有那麼一手,咱們今天就不用這麼狼狽了。」
我堅定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嚴肅,仿佛是在強調一個不可動搖的真理。「曉宇,這絕非簡單的慫與不慫的問題,而是關乎到我們的原則和底線。試想,若是我們真能如兒戲般隨意召喚鬼魂,那將是何等的傲慢與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