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和李員外是一樣的想法。
雖然蘇譽有皇帝令牌加身,還派了兵過去盯著。
然而這群突然要他們分家的人,還是覺得他不會真的處置他們一群人。
畢竟不分家,說到底也沒有觸碰任何一條朝廷律例。
所以大部分人回去後,都消極對待此事。
都想著能拖就拖。
畢竟蘇譽又不是他們這裡的人,肯定在這裡待不久的。
拖久了,等他走了就好了。
也有個別像李老爺一般激烈反抗的,把那些派去監督他們分家的人都趕了出去。
這一部分人,都像李老爺家一般,被大部隊圍了起來。
縣衙的牢房裝不下那麼多人,只把家中成年的男丁和動手的護院們抓進了牢房,女眷和下人們則全部被圍在家中不得進出。
其中反抗得最激烈,把一個士兵打成重傷的,陳縣令當天便開堂審理。
城中的百姓們本來還在擔心著亂賊會攻城的事情。
聽聞城中大戶被強制要求分家的事情,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走出來看熱鬧。
所以陳縣令審案的時候,公堂外面除了各家派來探聽消息的人外,還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李老爺怎麼被抓到公堂上了?」
「聽聞那個先前救過我們的東南的駙馬爺要他們這些大戶人家分家,李老爺帶著自家護院打傷了派去監督他們的人,這不就被抓來了?」
「駙馬爺的人都敢傷,這李老爺膽子也真是夠大啊。」
「他們這些人一向在城中無法無天慣了,聽聞先前東南派來幫忙的人失蹤也與他們有關,如今他們被制裁了,我反正看著挺高興的。」
「這麼說來也是,駙馬爺這是做好事呢。」
上次靜安縣糧價被這些人聯手抬高,導致很多普通百姓掏空家產就為了買點糧食。
後來還是多虧了蘇譽的幫助,糧價才在短時間內回落,讓他們這些普通百姓不至於虧太多。
所以如今聽說蘇譽對這些大戶人家們下手,靜安縣城中的百姓們只覺得大快人心。
把這些黑心的大戶人家給處理了,對他們這些普通人家來說肯定是有好處的。
至少下次再發生什麼事情,這些人不會再能像上次那樣這般團結地哄抬物價。
大家正討論之際,那邊的陳縣令已經結案了。
「李家指使惡奴打傷東南士兵一案證據確鑿,現在結案!」
「惡奴杖斃,其他有份動手之人皆杖責後發賣。」
「李家家主帶頭違抗皇命,判流刑,沒收一半家產。」
「剩餘家產由其餘家族子弟均分!」
說完,直接把手中的紅木籤子扔到地上。
聽到這判決,李老爺瞪大眼睛,滿眼的不可思議。
「押下去,打入大牢關著。」
「明日直接流放到東南邊境,充作軍奴!」
陳縣令不再管李老爺,直接讓人押他下去。
李老爺憤怒地掙扎著,嘴裡大喊道:「姓陳的,你敢流放我?」
「你和那個東南來的土匪狼狽為奸,我要去告御狀!」
陳縣令冷眼看著他喊叫。
告御狀?
告御狀有用,他這個縣令能讓他們這群人聯合起來欺負成這樣?
李老爺再喊叫也沒用,他還是被拖了下去。
本來是要流放三千里,去苦寒之地的。
但如今明顯這個判決不現實。
所以陳縣令乾脆改了一下,直接把他判到東南去。
雖然都是邊境,但這還是便宜他了。
剩餘其他李家的人面面相覷,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陳縣令真的敢判啊?
不過打傷了一個人,居然直接把他們家主流放了。
家主都沒了,那這家還不分等什麼?
如今陳縣令有了那個東南的駙馬爺撐腰,要人有人,要物資有物資。
換了以前,陳縣令是絕對不敢這樣對他們的。
就連跟他們說話,都得好聲好氣地商量著。
如今他們這些人是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對他看輕了。
李老爺的幾個兒子突然有些後悔。
早知道剛剛就勸他們爹把家分了就好了。
現在家產縮水了一半不說,陳縣令還說要他們均分剩餘的家產。
李家其餘人都在愁眉苦臉的時候,圍觀的群眾們已經發出了一陣喝彩聲。
「縣尊大人判得好!」
那些其餘人家派來探聽消息的人見到這般判決,都趕緊回家報信去。
得知李老爺要被流放到東南邊境去,李員外也慌了。
「居然這樣判?」
流放到東南去做軍奴,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現在監督他們分家的人就是東南的人。
若是他們敢不聽這些人的話,那李老爺的下場也是他們的!
要是流放三千里,估計現在還出發不了。
但流放到東南邊境,那可是隨時就能走的!
那蘇譽就在這裡,真流放了過去,他們找什麼關係都沒用。
李員外此時也不禁有些後怕。
還好他方才雖然消極對待分家的事情,但沒有對這些人動用武力。
不然自己也得遭殃。
這東南來的駙馬爺確實是個土匪,一點道理都不講。
但誰讓他拳頭大呢?
此時李員外無比盼望城外那些亂賊們趕緊來攻城,不求他們抓住或者弄死這姓蘇的,只要把他嚇走就行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得捏著鼻子趕緊完成分家的事情。
不然亂賊沒入城,他先被發配到東南去做軍奴了。
......
李老爺的判決一出來,原本還在觀望的人心思都歇了不少。
他們不敢再明著違抗蘇譽下的命令,在夜晚之前,都把分家的事情處理好。
陳縣令點著燈,連夜聽完底下的人匯報後,總結了一大份資料呈給蘇譽。
蘇譽還住在上次他抓過的客棧里。
次日一早醒來時,陳縣令已經帶著這些資料在客棧等著蘇譽了。
雖然一晚上沒睡,但陳縣令卻精神無比。
蘇譽請他坐下一起用了早飯再看他帶過來的資料。
「這些不行。」
蘇譽翻了翻,說道:「既是分家,家產就不能集中在某一個人手上。」
「這些資產太多的,再給其他人分一分,最好分到他們自家都鬧起來。」
陳縣令趕緊應下。
「分家的事情,這兩天應當就能處理好。」
「府君接下來可有別的打算?」
人還沒找到,蘇譽肯定是還不走的。
「如今西南的流賊情況,你可有數?」
陳縣令說:「有點大概的了解。」
「若是我們縣城周邊的,則了解得詳細一些。」
「行,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從周邊開始,把這些流賊占領的地盤都搶回來。」
陳縣令覺得蘇譽可能在說笑,或者他不太了解這裡的情況。
畢竟他這次過來,其實就帶了數百人。
雖然是正規軍,但要把那些流賊全處理了,未免口氣有些大了。
他解釋說:「咱們周邊的地盤,基本都在大乘教手中。」
「而這個大乘教,據我了解,他們占領了大半個西南,號稱跟著他們起義的百姓有數百萬。」
「除去老弱病殘,估計戰鬥力也有個數十萬。」
「所以我覺得,我們還得從長再議才是。」
蘇譽挑了挑眉,說:「既然陳大人覺得這麼難,那我們先去試試水看看?」
「說不定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