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選中蘇譽答卷的那個閱卷官原本以為已經沒了希望。🍭💜 ➅❾𝐒卄Ux.Č𝐎𝔪 🐜★
看到主考官見到這份答卷的考生信息後有些恍惚,他便趕緊爭取道:「大人,這個蘇譽,學生記得乃是江陵府院試案首。」
「年紀雖然已經有二十了,其實也不算大。」
「聽聞他出身農家,家境一般,讀書時間自是不比林家的考生。」
「但這樣的考生卻能寫出如此文章,而且字也寫得很是不錯,可見他天賦之高,也足夠勤奮。」
「如此秉性,此子必是個穩重大氣之人。」
錢大人被他說得也有點心動。
確實。
方才那個16歲,擁有神童之名的人,是順安府大家族的子弟。
這樣的名氣,鄉試取得解元有些理所應當,沒什麼懸念。
但以蘇譽這樣二十歲的年齡,還是個農家子。
能在這鄉試中脫穎而出,確實不得不讓人感嘆一聲天賦卓絕了。
最重要的是,單看第一場幾篇文章的話。
錢大人更鍾意蘇譽這種風格。
「也有道理。」
「既然第一場的文章分不出高下,本官再仔細看看他們後面兩場的答卷。」
第二場考的是律法。
就是考生對於朝廷律例是否熟悉,面對案子時該如何分析判決。
這個是三場中最不重要的,基本就是掃一眼。
只要寫的東西不大逆不道,沒有與朝廷律法相悖就行。
錢大人決定再著重看看第三場的策論。
第三場的策論題目,也是他出的。
去年朝廷得了一份新式記帳法,當今已經決定要在全大周推廣下去。
所以讓翰林院負責編纂了一本相關的書籍,印製後今年送到了大周各地。
只不過書剛送到不久,朝廷的命令還沒到,所以暫時沒有引起重視。
要推廣這種記帳法,涉及到一些算學知識。
策論就是時事,自然是要緊跟朝廷政令的。
所以錢大人在這次第三場的策論中,加了一些算學知識進去。
當然。
他也清楚,就算考生們不會算,也不會影響成績的考核。
畢竟策論要看的,是考生對於時務的見解。
都考到鄉試了,不少考生都能寫出一些言之有物的策論來。
不過若是到了要比較名次這樣的情況,主考官肯定會考慮得多一點。
所以這次的策論,錢大人準備著重看看。
畢竟以後這些考生若是真的有能力到了殿試,屆時大概率是要用這個來決出高低得。
先看那個有神童之名,林高傑的策論。
「算學完全不會......」
這並不意外。
錢大人又掃了一眼後面的內容。
「果然還是年紀小了些......」
年紀小,心思只放在讀書上做文章上,其他事情自然接觸得不多。
所以這策論即便格式沒有問題,但也僅僅止步於此。
內容中規中矩,沒有太多亮眼的地方。
不過這是很多考生的通病。
因為這些讀書人整日埋頭苦讀,並不關心其他的事情。
所以眼界有限。
大家族的子弟尚且如此,那蘇譽那個農家出身的,估計更好不到哪裡去。
錢大人林高傑的策論放在一邊,拿起蘇譽的看了起來。
這一看,他頓時有些驚喜。
「居然算出來了?」
「只是這小子,只給了個答案,沒有寫詳細的過程?」
「該不會是碰巧的吧?」
錢大人想起蘇譽先前給他說過他盆水殺人的故事,他又有些篤定。
這小子似乎懂的很多,估計是真的會。
他耐著性子,再往後看。
這次的策論,題目與馬政有關。
除了一些基礎的算學外,便是要考學生對朝廷養馬政策的認知。
東南多水田和山林,大規模馬戰並不適合。
也沒有養馬之地。
所以錢大人這一問,自然是替朝廷問的。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蘇譽策論中,對養馬知識頗為熟悉。
甚至還能通過算數,把一些知識表達出來。
只是這些算數全沒有過程,只有一個結論。
錢大人越看越是心癢。
「這小子給出的結論究竟是真是假,怎麼都沒有一個算術的過程?」
「我都一時也算不出這些數來。」
錢大人雖然學過算學,但鑽研得也不深。
只知道一些簡單的。
而蘇譽不止計算了他給出的東西,甚至還延伸了其他的計算。
見錢大人似乎在糾結,一旁的學官們都忍不住了。
「大人,可是這位考生寫的策論不對?」
錢大人搖搖頭。
「不是不對。」
對應當是對的,就是他這個出題的主考官好像也反過來被考了一樣。
最終。
錢大人說:「這考生的策論寫得相當不錯。」
「言之有物,甚至能直接為朝廷所用。」
策論不錯,這樣的人到了御前參加殿試,就有更大機會得到好的名次。
而林高傑這種,策論寫得普普通通的。
即便他明年會試過了,到時候去了御前,陛下要考時政,估計他也是兩眼一抓瞎。
是要個十六歲有神童之名的,還是要個有殿試一甲之望的二十歲青年?
錢大人覺得自己又做好了決定了。
他說:「案首之名,本官已經決定好了。」
「其餘答卷本官再過一遍,便能出最終的排名。」
……
名次排出來後,便能準備發案了。
舉人會有專門的捷報送至下榻的地方,還會有專門的人往舉人家鄉去報喜。
因此,府學工匠們都在加急刊刻紅案,準備發案。
這一段時間雨水頗多。
但在發案的前幾天,便已經徹底恢復了晴天。
發案當日,蘇譽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裳。
他自覺自己考得不錯,一個院試案首,基本鄉試是沒問題的。
所以他也不去貢院張掛紅榜的地方湊熱鬧了。
而是留在家裡,和顧長樂顧老頭一起等捷報。
大門敞開著,李二郎早早候在了巷子口,準備給送捷報的人指路。
見蘇譽胸有成竹的樣子,顧老頭忍不住好奇問道:「你覺得你這次鄉試,名次會如何!」
蘇譽笑道:「應當不會太低吧。」
「畢竟我一個院試案首,文章必定是不會太差的。」
顧老頭輕咳一聲。
心想你那院試案首,不是有水分麼?
不過鄉試能過也正好,上回那後門是走對了。
顧長樂也笑吟吟道:「所以夫君此次鄉試,應當是考得不錯了。」
蘇譽點頭道:「所以這次都不用麻煩爺爺,我自己去附近酒樓訂了一桌菜。」
「等捷報送到後,請大家到酒樓吃午飯。」
「對了,福伯你們也一起去,大家都熱鬧熱鬧。」
福伯趕緊應下來,樂呵呵地說:「過了就行,名次確實無所謂的。」
說話間,就聽到了敲鑼打鼓的聲音。
還有人大聲喊著:「捷報!捷報!」
「江陵府生員蘇譽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