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時之憤會造成這麼可怕的後果,安迪此刻也快瘋了,一拳砸在蒼白的牆壁上,「要是她出了事,我自殺謝罪行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方慈覺得下一秒就是末日,既期待又恐懼著那扇門的打開。
最後,她實在支撐不住,顫抖著撥通了歐明軒的電話。
「喂,媽。有事嗎?餵?餵?你……怎麼了?你在哭嗎?」自從上次通話之後,歐明軒就沒有再躲著方慈,偶爾也會有意無意地聊起一些有關秦夢縈的事情。
聽到歐明軒的聲音,方慈差點當場崩潰,努力壓抑著喉頭的嗚咽,「小軒……」
「媽,出什麼事了?別著急,跟我說!」歐明軒有些擔憂地問。
記憶里,除了她想爸爸的時候,幾乎從沒看她哭過,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方慈支吾著說不出完整的話,歐明軒更加焦躁不安起來。
「小軒,我現在……在醫院……」
方慈的話說到一半,這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孩子的哭聲。
像沉悶的夏夜炸響一聲驚雷,期待已久的雨露降落。
方慈倒抽一口冷氣,快到嘴邊的話全都驚險地咽下去,然後是一陣激動和狂喜,急切地看向手術室的方向。
那一頭,歐明軒滿腹狐疑,「我怎麼聽到好像有小孩子的哭聲?媽,你在哪?」
「那個,不是說了嘛我在醫院,有個老朋友生病了有點傷心而已。好了,已經沒事了,不說了,我掛了啊!」
當時的歐明軒並不知道,那一聲是他女兒來到世上的第一聲哭聲。
「恭喜,秦小姐生了個小公主!真漂亮呢!」護士抱著個小嬰兒走了出來。
方慈看著剛出生的寶寶,又是欣慰又是擔憂。
第一次見到剛出生小嬰兒的安迪則是瞪大了雙眼,目瞪口呆地看著護士懷裡的小傢伙。
那……那是什麼東西?
漂亮?那護士眼瞎了麼?粉粉肉肉的一團,全身皺巴巴的……
方慈顧不得多看孩子,慌慌張地問,「那夢縈呢?夢縈怎麼樣?」
小護士體貼地安慰,「別擔心,醫生會全力搶救的!秦小姐的求生欲望很強,最危險的時候都撐過去了,相信她一定會沒事!」
方慈小心抱過護士手裡的小嬰兒,拼命點著頭,「一定會沒事的!夢縈,堅持住!你還沒來得及看看你的寶寶,寶寶,你要給媽媽加油啊……」
小嬰兒咧著嘴大聲啼哭著,似乎是在回應一般。
-
秦夢縈是被臉上酥酥軟軟的輕癢弄醒的。
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隻肉呼呼的小手和滴溜溜轉動的眸子。
身旁的小傢伙不安分地動來動去,偶爾碰觸到她的臉頰。
劫後餘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美好動人的一幕,秦夢縈只覺得這是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刻,受過再多的苦也都值得了。
方慈知道秦夢縈醒來最想看到的人一定是孩子,所以特意把寶寶放在她身旁,好讓她一醒來就能看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