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作為最重要當事人之一的自家兒子悶葫蘆一樣一句話都沒說,唐震立即又沉下了臉色,「你呢,你有什麼問題?」
「隨你。」輪椅上,男人沒有任何情緒地回答,就像他說得是跟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唐震已經做好了被頂撞被氣死的一百種準備,連特效救心丸都準備好了,卻沒想到男人給出了一個他完全沒料到的回答。
這個回答雖然讓他生氣,但更多的是讓他鬆了口氣。
臭小子!什麼叫隨你?這算什麼回答!
但萬幸的是,他居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唐震剛想跟他多叮囑幾句婚禮有關的事情,輪椅上的男人已經逕自操控著輪椅離開,走得乾淨利落。
非常符合他剛才的那兩個字回答。
還真是都隨他,一點都有要插手商量的意思。
唐震當即火就上來了,正要大聲怒喝,但突然瞥了眼兒子坐在輪椅上逆著光離開的背影,僵直而蕭索,頓時就微蹙了眉頭,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海棠,你也先回去吧,早點休息!」
他也沒多留薛海棠,直接讓她跟著唐爵一起走了。
「好的,唐伯伯您也早點休息!」
從唐震那離開後,薛海棠是跟唐爵分開走的。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她開著車漫無目的地開了一段,心頭一片亂麻,她不想回家,開著開著,竟然發現自己開到了一條無比熟悉的路。
是通往葉瑾言那裡的方向。
她頓時懊惱不已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盤,然後在前面路口調頭,拐去了公司。
回到辦公室後,她沒有開燈,只是靜靜地坐在黑暗裡。
他哥說得沒錯,她是一心要嫁給唐爵,對她而言,唐爵是最完美的結婚對象,更是擺脫那個人唯一的方法。
可是,這樣堅定的心情,卻在短短几天時間內就變得支離破碎。
一切都是因為……
都是因為葉瑾言那個神經病!!!
那混蛋也不知道到底抽得什麼風,從那天帶著她在家裡玩打地鼠開始就變得行為極其詭異起來。
她應酬被一群人起鬨著灌酒爛醉如泥的時候,他突然出現,三言兩語替她解了圍,然後把她送回家。
按照以往的套路,這樣的夜晚不做點什麼簡直不可能,何況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這天晚上,葉瑾言沒有直接撲倒她,居然又是親手熬醒酒湯又是給她擦身換衣服,好幾次差點擦槍走火,但愣是沒碰她一下……
後來,他的行為更加詭異,居然每天給她寄一封信,是那種用郵局貼郵票寄的,純手寫的。
信裡面寫得都是她從來都沒有聽他說過的話,摻雜著他們之間無數的回憶……
那些在她看來骯髒不堪的回憶,還有他們那算不上愉快的開始,在他的筆下,以他的角度和當時的心理,都被描繪成了無比美好的畫面……
再後來,他開始送她禮物。
每天一束新鮮帶露珠的海棠花,是他院子裡自己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