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沙發上手放在膝蓋上排排坐的幾個人,又望了一眼右邊站著雙手環胸滿眼警惕的兩個人,再側眸看向面色平靜的盛嘉洛,寧曦微嘆了口氣,端起杯子喝口水潤潤嗓子,身心俱疲。
「你們怎麼突然來了?」寧曦微開始對三隻拷問。
不等他們回答,丁銀河就沉著那張驚魂未定的臉,道:「我不管,反正我今天一定要知道他們是怎麼進來的!盛總,不是我說,就今天這情況,以後家裡被人洗劫一空了你都不知道。」
「人家又沒怎麼你,至於這麼詛咒嗎?」雲綣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臟不好,一不小心就嚇死了!」丁銀河瞪他,雲綣悻悻閉嘴。
寧曦微一個頭兩個大,剛想說話,就聽見景榮奶里奶氣的聲音:「都給你道歉了,幹嘛還這麼咄咄逼人。」
「臥槽,我咄咄逼人?大哥,你讀過書沒有,我好聲好氣被你說成咄咄逼人?真是氣死我了!」丁銀河氣急,道:「要不是看你長得帥,我早就找你賠錢了!」
一旁的雲綣聞言,仰頭望天,深感丟臉。
「不就是賠錢嗎?」景榮十分闊氣,驚得寧曦微第一時間看向他,連忙阻止道:「大家都是朋友,談錢多傷感情,你們說是不是?」
景榮哼了一聲,拉著寧曦微的胳膊,蹭了蹭,可憐巴巴地說道:「愛妃,你怎麼可以一聲不吭就拋下我們走了?簡直是氣死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是不是?是不是?」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當時事出突然」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發消息?你知道嗎,你走了之後我好傷心,一直在等你來找我,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你都沒有給我發過一條信息!」景榮越說越委屈,眼眶夾著淚。
寧曦微哭笑不得,只能一邊哄著一邊認錯。
雲綣簡直驚掉了下巴,不知何時從丁銀河身邊來到盛嘉洛身旁,低聲道:「不是吧哥,這你能忍?」
盛嘉洛沒有搭理他,不爽是真的,但好歹也習慣了。
見盛嘉洛沒有反應,雲綣有一瞬間的自我懷疑,不過轉念一想,盛嘉洛就是這麼一副波瀾無驚的模樣,表面看著無事發生,心裡保不准發了多少回火了。
「嘉哥,這妥妥一顆白蓮草啊,你要是不趕緊採取行動,贏面不大。」雲綣道。
盛嘉洛挑眉,側眸看他。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動作,但云綣在心中一頓猛分析,最終斷定盛嘉洛對他的推斷是持同意意見的。
於是,雲綣繼續道:「他們三應該是一個戰線的吧?」
「很想知道?」盛嘉洛淡淡地出聲,語調微揚。
「這不是關心你嘛。」雲綣笑臉明媚,轉頭看了沙發上的三張陌生的面孔,道:「我給你分析一下,一個滿口『愛妃』,一個滿口『小微微』,剩下的一個雖然沒怎麼說話,但眼神不會騙人。」
盛嘉洛面色平淡,他本來就沒把他們三人當成對手。
「怎麼樣,是不是被我猜對了?」雲綣挑眉。
「你說的這些,但凡不是個傻子,都看得出來吧?」盛嘉洛反問他,眸帶嘲諷。
雲綣瞬間一噎,抿了抿唇,無語。
「聽說這裡附近有片景區,要不我們去那兒放風箏吧?」寧曦微突然說道,看向丁銀河。
原本寧曦微是想作為補償,陪著景榮幾人去的,因為丁銀河明天就要回香港了,本以為她會和雲綣先離開,不曾想她說道:「好啊,我也一起去。」
丁銀河去,雲綣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照雲綣看熱鬧的性子,勢必要拉上盛嘉洛一起。
看著一行浩蕩的隊伍,寧曦微一陣頭暈,「要不還是算了吧這附近也沒有賣風箏的,要自己做的話,也沒有材料。」
盛嘉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不想逼她,剛想說『好』,卻被雲綣搶先道:「別擔心啊,不就是沒有風箏嗎?他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最多十分鐘。」
雲綣站隊明顯,一番話惹起了莫尋不滿,道:「切,我一分鐘就行。」
寧曦微立馬警惕起來,像炸毛的貓,捂住莫尋的嘴巴,朝著滿意疑惑的雲綣和丁銀河解釋道:「哈哈哈,他這人比較愛吹牛,你們別太在意,當做沒聽到就好了。」
「小微微!」莫尋皺眉。
「閉嘴!」趁著雲綣和丁銀河不在意,寧曦微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莫尋立馬就老實了下來。
真是的,自己有法力也不知道遮掩著點,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不是個正常人?
放風箏的提議就這麼簡單又粗暴地被提上日程,寧曦微滿心寫著拒絕,可架不住雲綣和景榮兩人使勁鬧,最後還是盛嘉洛叫小周買來了二十個風箏,一送到東紫園,小周就離開了。
郊區離東紫園並不遠,開車大約十分鐘,一黑一白兩輛轎車在郊區停下,下車以後,迎面一股花香撲鼻,夾帶著一些雨後的清爽,寧曦微低頭看了眼草地,才發現有些濕。
「這邊下雨了嗎?」寧曦微問。
「看樣子應該是,幸好我機智帶了野餐墊。」說著,丁銀河從車裡掏出一張紅白相間的野餐墊,笑眯眯地說道。
「你這個不會太小了嗎?」景榮發問。
「小周送來了二十隻風箏,我們一共也就七個人,剩下的拿來當墊子吧。」雲綣說道。
丁銀河看他:「這風箏一隻多少錢?」
雲綣無語,對她翻了個白眼,「你一天不想錢會死嗎?」
「會。」丁銀河非常堅定。
雲綣懶得理她,邁步走開,寧曦微從車裡拿出風箏,很大一隻,寬度大約是她兩隻手展開的長度,要拿著都費勁,關鍵是這風箏不知道什麼做的,重得很。
心中吐槽著,寧曦微突然就覺得手中一輕,抬眸對上一雙無波的眸子,寧曦微滯了一下,喊道:「雲綣,過來幫忙拿風箏!」
「不是有盛嘉洛在嗎?」雲綣同樣大喊著回應她。
寧曦微默默地顛了顛一隻風箏,是真的重,剛想再次大喊,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道低沉卻溫柔的聲音:「沒事,我來拿就行,用不著他。」
遠處的雲綣忽地打了個噴嚏,下意識回頭看向丁銀河,見她躺在野餐墊上假寐,這才狐疑地移開眼神。
「小周去哪裡買來這麼重的風箏的?」寧曦微發愁,雖然她許久沒有放過風箏了,可她印象中的風箏非常輕,「這真的能飛得起來嗎?」
盛嘉洛拿到的第一手也是覺得重,心中跟寧曦微是一樣的想法,但礙於面子,他還是說道:「可以。」
反正他總有辦法讓它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