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雨露均沾
吞天魔功!
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岳陰珊緩緩閉上眼睛,笑了。
她不僅凝聚出了毒體,而且還是世間至毒的道體。
只有這樣的道體,才配被李令歌吞噬。
『將我的道體全部吞噬掉吧。』
然而,很快她便睜開了眼睛,眼眸之中滿是疑惑之色。
因為,李令歌沒有吞噬她一絲一毫的道體,只是吞噬了她身上的劇毒以及丹田之內的真氣。
「為什麼?」
岳陰珊有些迷茫地望著李令歌,試探性地問道。
「你不喜歡嗎?」
對於李令歌的拒絕,她想不出任何其他的理由。
萬毒源體,對於李令歌來說應該是最美味的獵物。
「不是。」李令歌搖了搖頭,手指輕輕扭捏了一下岳陰珊,「你剛剛坐上宗主的位子,威望還不夠。」
他對上岳陰珊那漸漸泛起明亮的眸子,繼續說道。
「先欠著,等你震懾住了那些老傢伙,本王會來拿的。」
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他一邊幫岳陰珊整理著衣裙,一邊說道。
「日後,每個月都要為本王煉一條本命蠱,算是利息。」
最初,他只是把岳陰珊當成了無限充電寶。
但是隨著接觸,最初的想法也發生了一些改變。
更何況,他現在都是岳陰珊的姨父了,把岳陰珊這千年難遇的道體毀了,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
岳陰珊眼角的淚水,融入到了湖水之中。
「我記住了。」
現在的她已經可以容納萬毒,任何毒對她來說都是養料。
所以,想要再煉製本命蠱要容易得多,而且本命蠱的力量也要遠勝以往。
可是——
淚眼婆娑的岳陰珊望著李令歌的那雙星眸,仿佛看穿了他的心。
說什麼先欠著,其實是捨不得吧。
父親的仇報了,韻姨的毒也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她最後的願望便是被李令歌吞噬了。
既然不捨得吞噬萬毒源體,那就……
她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毒宗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蠱——八轉如夢令。
或許把這具身體煉成如夢令,獻給他才更有意義吧。
此時的李令歌並不清楚,岳陰珊的心底已經產生了一個更加瘋狂的念頭。
砰!
平靜的湖面再次泛起波瀾,李令歌和岳陰珊躍出水面。
守在湖邊的韻三娘喜極而泣,或者,他們都活著。
岳陰珊撲到了韻三娘的懷裡,再次感受到了親人的溫暖。
「韻姨。」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韻三娘的嘴裡不斷念叨著這句話,心中的石頭徹底放了下來。
此時,哀牢山的迷霧徹底消散了。
李令歌望著晴朗的天空,這才明白所謂的秘境其實就是萬毒源體。
碧水毒龍、通天羅盤之中的丹藥、湖底的陣法,甚至是哀牢山之中終年不散的毒霧,都是萬毒源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好了,敘舊的話回去再說吧。」
他直接抱起兩人,一步踏出,再出現之時已經是在哀牢山外的入口處了。
與此同時,他也感應到了楊萬樓已經進入了雲州。
自從放走了楊萬樓之後,他就一直在關注著楊萬樓的動向。
在哀牢山之中迷路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成功找到了入口處。
離開嶺南道之後,便直接去了南越,此刻已經進入了南越的雲州。
有意思的是宮家也在雲州,這不可能是巧合。
唯一的解釋就是李長庚就在雲州,甚至就在宮家。
楊萬樓只能被他控制四個時辰,他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為自己憑藉幾句話就能讓楊萬樓真的去殺了李長庚。
他只是為了證明一件事,李長庚能否通過楊萬樓知道千里之外所發生的事情。
如果李長庚聽到了他在哀牢山對楊萬樓說的那些話,定然是會忍不住將楊萬樓召回。
自己煉製的傀儡,竟然被別人輕輕鬆鬆策反了,任誰都會想要知道緣由。
「萬更新這段時間先留在毒宗吧,等南越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帶他離開。」
說完,李令歌便轉身離開了。
趁著現在是聖境的修為,他要儘快找到李長庚。
不然,就算是找到對方,或許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等一下!」
見他要走,岳陰珊鼓足勇氣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李令歌疑惑轉頭,下一刻便被一陣波濤撞入懷中。
岳陰珊緊緊地摟著李令歌的脖子,深吸一口氣。
「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對伱的感謝。」
見狀,一旁的韻三娘只覺得有些發酸。
既有對岳陰珊的愧疚,又有一絲醋意。
她搶了珊兒喜歡的男人,現在竟然還吃珊兒的醋。
可是望著李令歌懷中的岳陰珊,她心底的醋意控制不住地涌了上來。
韻三娘鬼使神差地一步又一步地走到岳陰珊身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好似在安慰。
可是,她的唇已經落入李令歌的口中。
莫名的刺激感和愧疚感不斷沖刷著韻三娘的神經,同時,她又貪戀著李令歌的吻。
她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珊兒,別怪我,他已經是你的姨父了。
岳陰珊本想淺嘗輒止地抱一下,然而就在她想要後退之時,李令歌卻突然摟住了她的腰。
同時,還將她的腦袋摁到了他的肩頭。
岳陰珊的眼眸立即紅了,下巴抵在李令歌的肩頭無比心安。
『他正在抱著我!』
『這算是對我的安慰嗎?』
『被他抱在懷裡的感覺真好。』
她並不知道,身後的韻三娘早已美眸如水。
下一刻,李令歌似乎突然察覺到了什麼,身形瞬間消失了。
岳陰珊雙臂合攏,撲了一個空。
望著空空如也的前方,久久難以回神,就好像剛剛只不過是一場夢。
韻三娘身形微微踉蹌了一下,立即穩住了身形。
此時,哀牢山入口處的兩人都在回味著。
一人在回味著剛剛的擁抱,一人在回味著剛剛的深吻。
而此刻的李令歌早已經離開了嶺南道,幾個呼吸間便已經出現在了雲州。
剛剛,他感應自己種在楊萬樓體內的天魔印發生了震動,像是遭到了破壞。
所以,魚餌上鉤了!
雲州。
黎安城。
街道上人來人往,一輛馬車穿過人群緩緩前行。
駕車的少年心情很好,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身為太清宮唯一的親傳男弟子,他本應在宗門之中左擁右抱,將師父和師姐盡數收入囊中。
可師父覺得他太過浮躁,讓他在俗世忍辱負重三年,磨鍊好心性才可回太清宮。
三年啊,整整三年,到現在他都不敢去回想自己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
他手持師父給他的婚書進了宮家,成了一個贅婿。
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累死累活的簡直就像是一個三等下人。
幸好,明天就是三年之期,他的苦日子就要結束了。
到時候,宗門會派人來接他回去,再也不用受苦了。
此時,馬車一側的帘子掀開,探出一個少女的腦袋。
宮悅看向不遠處的糖葫蘆攤位,冷聲道。
「去幫我買一串糖葫蘆。」
蘇澤轉頭看了看,點頭道。
「好,我這就去。」
望著蘇澤的背影,她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厭惡。
真不知道爺爺是怎麼想的,竟然讓她嫁給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小子。
此時,攤位前的楊萬樓手裡正拿著一串糖葫蘆。
他蹲下身子遞給了站在一旁,眼巴巴望著的小女孩。
小女孩笑著接過糖葫蘆,同時,纖細的手指撫摸著楊萬樓的額頭。
下一刻,一襲白袍,突然出現在了楊萬樓身後。
見到李令歌之後,小女孩轉頭衝著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同時撲到了楊萬樓的懷裡,好似是害羞一般。
李令歌見到站在楊萬樓面前的小女孩愣了一下,這跟他想像的場景完全不一樣。
原本,他以為會是在一個隱秘的房間之中,而躲藏了數百年的李長庚,正在小心檢查著楊萬樓的身體。
可是眼前這一幕,是什麼情況?
噠!
嘈雜的街道上,李令歌突然聽到了一個讓他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眼皮一條,磅礴的聖境之力瞬間包裹住了楊萬樓和那個小姑娘。
下一刻,一個黑不溜秋的鐵疙瘩掉落在地上。
轟!
緊接著,一道爆炸聲在響徹黎安城。
與此同時,楊萬樓和那個小姑娘在爆炸之中血肉橫飛。
如果不是李令歌所凝聚的拿到屏障,此刻長街之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那道透明的屏障,很快便被楊萬樓和小姑娘的碎肉所染紅。
望著那滿地的碎肉,他陷入了沉默。
爆炸的一瞬間,他想明白了一切。
他以為李長庚上當了,其實李長庚是將計就計,目的就是為了引他前來。
小女孩袖中熟悉的聲音,是手雷安全針被拔掉的聲音。
若他不是聖境的修為,在剛剛那一顆手雷的爆炸之中,怕是已經領盒飯了。
大意了!
此刻,他突然有些理解顧念黎了。
不是顧念黎無能,而是李長庚真的太狡猾了。
望著那滿地的碎肉,他的眼眸閃過一抹失望。
並沒有想像之中的機械裸露,而只是兩具屍體。
他還以為,李長庚已經能夠研究出以假亂真的機器人。
還想著把楊萬樓的屍體帶回去,讓清歡好好研究一下。
現在看來,好像沒有什麼必要了。
僅僅一瞬間,街上已經是人仰馬翻,驚叫連連。
雖然李令歌擋住了爆炸的餘波,但那驚天動地的聲音,當時讓眾人嚇得紛紛逃竄。
「殺人啦!」
「ε=ε=ε=ε=ε=┌( ̄◇ ̄)┘快跑!」
「速速去報官!速速去報官!」
恰逢捕快巡街,就在不遠處。
聽到動靜,捕頭帶著四名捕快快步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
看到滿地的碎肉,為首的捕頭先給一驚,而後立即將目光鎖定在了李令歌的身上。
「拿下!」
隨著捕頭大手一揮,四名捕快立即上前,就要將李令歌鎖拿。
李令歌掃了四人一眼,僅僅一眼,四人就站在原地無法動彈了。
「我想問問,憑什麼拿我?」
聞言,捕頭立即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分析道。
「大家都跑了,就你一個人站在這,不是兇手也是個嫌疑人。」
不遠處的蘇澤指著李令歌憤然道。
「我看到了,就是他殺的那一對父女!」
他望著地上的碎肉,滿臉的心痛。
「青天白日,當街殺人,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檢測到氣運之子,蘇澤!】
【龍王贅婿流!】
李令歌上下打量了蘇澤一眼,龍王歸來啊!
聽到蘇澤的話,捕頭心中底氣更足了幾分,轉頭怒視身後四人。
「還愣著幹什麼,上啊!」
撲通!
話音剛落,四人齊齊跪在了地上。
其中一人,從牙縫之中擠出一句。
「頭,我們動不了啊。」
見狀,捕頭這才反應過來,這是遇到高手了。
他握刀的手略微有些顫抖,強撐著身子說道。
「誤會,這裡邊定然是有什麼誤會。」
蘇澤立即上前說道。
「我是親眼看到他殺的人,你們可是黎安城的捕快啊!」
李令歌抬起手,衝著蘇澤中指微彈。
嗡!
一道強大的氣浪撞向蘇澤,他面色一驚,不敢再有絲毫的隱藏。
渾身真氣流轉,雙掌向前猛地一推。
砰!
蘇澤連一秒都沒擋住,身形猶如炮彈一般直接倒飛而出。
沿著長街滑行數丈,才勉強止住身形。
他的手肘撐在地上,後背都被磨破了。
強!
太強了!
剛剛,他用盡了全力去抵擋,可連一招都擋不住。
【迫使蘇澤暴露實力,削弱氣運之子氣運,獎勵真心話卡!】
【被真心話卡選定之人在一個月內只能說真話,有問必答。】
李令歌暗自點頭,他已經找到了對付這種主角的方法。
狠狠蹂躪他,踐踏他,凌辱他!
就在他一步步走向蘇澤的時候,宮悅從馬車之中走了出來。
「住手!」
李令歌略微轉頭,只見一位身形嬌麗的女子邁步走出車廂。
女子攔在他的面前,怒聲道。
「你——公子為何打他?」
在見到李令歌英俊臉龐的那一刻,她的語氣立即發生了轉變。
雖然她一直都瞧不起蘇澤,但到底是她宮家的贅婿,若是任人凌辱,這不是打了宮家的臉嗎?
李令歌抬手掐住了宮悅的脖頸。
「不知死活的東西還真多啊!」
「放開悅兒!」
蘇澤剛想站起來,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死死壓在他的身上。
撲通!
他雙膝一軟,又跪了下去。
地上磕出兩個紅色的印記,他的額頭青筋暴起,死死盯著李令歌,仿佛要將其生吞活剝。
蘇澤死死攥緊拳頭,雙眸已經變得有些猩紅。
如果他亮出自己太清宮親傳弟子的身份,一定可以讓此獠跪在地上磕頭。
可是,他不能說。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剛剛他已經迫不得已暴露了修為。
若是再暴露身份,那這三年的努力全部都作廢了。
到時候,師父很有可能將他逐出太清宮。
「你再不放手,我保證你走不出黎安城。」
「我好怕啊!」李令歌抬腳踩在了車輪上,而後指著地面,「你如果能從這爬過去,我或許可以考慮放了她。」
此時的宮悅已經面色發紫,難以呼吸。
她抬手想要掙扎,確實根本無法動彈。
望著抬腳的李令歌,蘇澤猶豫了。
他堂堂太清宮親傳弟子,怎麼可能給別人下跪!
這事若是讓師父知道了,定然會說他有辱宗門聲譽。
不能跪!
見他不動,李令歌強行將宮悅的頭轉向蘇澤的方向。
他湊到了宮悅的耳旁,低聲道。
「他甚至都不願為了你而下跪。」
宮悅雙眼漸漸翻白,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
她怨恨的不是李令歌,而是蘇澤。
如果不是蘇澤拿著一張不知道哪裡來的婚書,她又怎麼會和一個贅婿在一起,自己的一生全毀了。
宮悅的手下意識伸向了蘇澤,而後又無力地落下。
李令歌似乎看透了她的心,譏諷道。
「如此美人,卻沒人能保護你,真是可惜啊。」
他的話字字珠璣,猶如一道道利劍刺入蘇澤和宮悅的身體裡。
蘇澤的嘴角滲出鮮血,後槽牙都被他咬碎了。
忍!
他要隱忍!
三年都已經忍過來了,他決不能前功盡棄。
「我爬!」
話音剛落,李令歌鬆開了手,任由宮悅摔倒在地。
蘇澤跪在地上,一步步爬向李令歌。
從李令歌胯下爬過之時,他的心中暗暗發誓。
今日胯下之辱,他日必定百倍奉還!
咳咳咳!
宮悅劇烈地咳嗽著,她無力地抬頭看了蘇澤一眼。
見到被人如此凌辱的蘇澤,她撇過頭去不想再看。
她堂堂宮家大小姐,怎麼會嫁給這樣一個窩囊廢!
從李令歌的胯下爬過,蘇澤好似被打斷了脊樑的狗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此時,李令歌攙扶起了宮悅,柔聲道。
「你可以走了。」
近距離望著那俊逸臉龐,聽著那令人如沐春風的聲音,她的心狠狠一顫。
這一刻,她選擇性地忘記了自己剛剛險些死在李令歌的手裡。
「剛剛是——下人衝撞了公子,還望公子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