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對外公開,你是我的伴侶。」
席玉不緊不慢地說道:「但,我沒有要結婚的打算。」
盛瀾清沒說話,只生出一種被席玉架在火上烘烤的焦躁感。
他給他自己留了餘地,於她卻是毫無後路可言。
她甚至不知道,兩人分開之後,她應該怎樣面臨那些洶湧而來的輿論。
「清清,」席玉不容商榷地說道,「在我這裡,伴侶就是妻子的意思。」
盛瀾清的嘴唇動了動。
她想否認,不是這樣的。
在她這裡,這全然是兩個概念。
她不想順著席玉的思路走,但又毫無辦法。
「好。」
盛瀾清垂下眸子,認命般輕聲說道:「我都聽你的。」
夜色珊,直至天光乍亮。
「清清,我先走了。早飯在桌上,你醒來記得吃。」
席玉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轉身走了出去。
長而柔順的黑髮海藻般鋪在枕邊,白皙的臉頰上,睫毛安靜地垂下,溫柔而又寧靜。
直至樓下的關門聲隱約響起,盛瀾清的雙眼才猛然睜開,再不復剛才的溫柔。
她急急忙忙下床,赤腳走到陽台邊,盯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坐進了冷黑的車內,很快行駛到街角處,消失不見。
她提起的心,才驟然放下,慢慢走到床邊,重新坐下,纖細的小腿無意識地搖著,茫然又無措。
席玉對她是很好,那這樣的好,不管不顧又很強勢,帶著他一貫的緊迫感,讓她本能地想躲避。
手機鈴聲響起。
盛瀾清瞥了眼屏幕,見是安暖的號碼,才伸手接了起來。
「這麼早,什麼事?」
安暖興奮的聲音雷打般響起來:「清姐,你看微博了嗎?」
「營銷號發了時逾白的小作文,說他昨夜為了爭奪崑曲美人盛瀾清,跟一個豪門公子哥大打出手。」
「再然後,就是你家席先生直接轉發了這條營銷號,發文說『澄清一下,盛清清是我家的』,現在微博都炸開鍋了呢。」
這卻然是席玉一貫的手段,利用當前的形勢自然而然地達到他的目的。
盛瀾清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了,馬上要去劇院。你準備一下,來御章居接我,我先掛了。」
她將手機擱置到一邊,甚至沒想要登入微博去看一看。
最多不過是羨慕她的好命,再指指點點地說些風涼話。
大概半個小時後,安暖根據定位,到達了御章居樓下。
盛瀾清洗漱後,便匆匆地下樓,剛系好安全帶,就被安暖亮晶晶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清姐,你跟席先生同居了?」
盛瀾清頓了頓,故作若無其事地說道:「是啊,我跟他住在一起。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有點得意,還有點想嘚瑟。」
安暖美滋滋地說道,猛然一腳踩在了油門上。
「席先生的女友粉,在網絡上一大堆,一個個天天叫囂著要睡他。結果現在,被我家清姐睡到了。真棒!」
盛瀾清的臉色微紅,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你別胡說八道了,這又不是多好的體驗。」
「啊?」
安暖趁著紅燈的功夫,停下車,雙眼震驚地看向盛瀾清,將她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不是多好的體驗……席先生……他該不會是不行吧?」
盛瀾清被安暖的腦迴路給怔住,半晌無言以對。
「沒有的。」
她垂下頭,輕聲說道:「他……挺好的,很好很好。」
說完話後,盛瀾清差點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天啦,她都說了些什麼了不得的虎狼之詞。
席玉並不是不行,而是太強勢了,占有欲也太強了。
她很多時候,其實都有些怕他。
「那就好,那就好。」
安暖放下心來,樂滋滋地笑道:「我就說嘛,席先生怎麼會是繡花枕頭。」
兩人抵達劇院時,距離演出開始還有三個小時。
門口聚集的人群,卻堪稱是人山人海,幾乎把劇院的門都堵得看不見了。
「他們不該來這麼早啊。」
安暖疑惑地搖下車窗,沖附近等待的一個男人喊道:「喂,你們是不是記錯時間了?今天的崑曲表演,還有三個小時才開始呢。」
那個男人瞅了她一眼,說道:「你沒看微博啊,熱搜掛著的那個崑曲演員盛瀾清,據說是席氏集團掌權人的女朋友。我們是跟過來採訪的……」
男人的話越說越小聲,快步走到車跟前,往裡面探頭一看,驚喜地大喊道:「盛瀾清!盛瀾清來了!」
這一聲大喊,仿佛是一聲令下般,劇院圍攏的人群立刻朝這邊湧來,像極了在原野上餓了三天三夜、眼冒綠光的野狼。
「不是吧,」安暖呆住了,「不就是談個戀愛嗎?他們這麼一大群人跑過來,弄得跟搶婚一樣……」
盛瀾清面色平靜,直接握住車把手,開門下車。
她很清楚自身的話題度。
換作普通的崑曲演員談戀愛,是不會惹人好奇的。
但她現在還開了一個小小的公司,簽約的藝人在娛樂圈有小火的趨勢。
而席玉,更像是商業和豪門這兩大圈子裡的明星人物。
圈內的人,對席玉的秉性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並不敢輕易打他的主意。
但在圈外人看來,年少有為、樣貌精緻的男人,無疑應該是他們所狂熱追捧的對象。
這些記者不敢去圍堵席玉,不代表不敢來堵她。
更何況,從未在社交媒體有過隻言片語的席玉,這一回破例公開發言。
對於這些娛樂公司的記者而言,本身就是一種信號。
代表席玉並不反感這件事的影響範圍進一步擴大。
「盛小姐,請問您現在是在跟席先生談戀愛嗎?」
許多隻話筒遞到了她身前,卻是以一種極為禮貌的方式。
發問的人,語氣也十分客氣。
盛瀾清想了想,點頭說道:「我目前,確實是在跟他談戀愛。」
人群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下一個話筒遞了過來,又問道:「請問盛小姐,您和席先生戀愛多久了?近期有結婚的打算嗎?」
「這個呀。」
盛瀾清彎了彎眼,笑得明艷大方,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搖了搖。
「席先生不讓我說,要不你們親自去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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