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她每多看一次,心底都是歡喜的

  盛瀾清懶得理他,在門鎖上一按,應聲而開。

  一大束玫瑰花,連同那封粉色的信,都落在了她的鞋邊。

  「弗洛伊德玫瑰花,你漫不經心地穿梭於我的夢境……你就是浪漫本身。」

  她若有所思地蹲下身,剛想將那束玫瑰花撿起來。

  側面伸出來一隻手,搶在她前面,把花和信都奪了過去。

  「進去聊聊?」

  謝肆揚了揚手裡的信,有些得意地沖她眨眨眼,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這個人之前好歹想過要給她舉辦婚禮,勉強算作好人。

  盛瀾清想了想,沒有阻攔謝肆搶先衝進席玉辦公室的動作。

  「你……你……」

  謝肆看著那琳琅滿目的小擺件,滿滿少女畫風的裝飾物,聲音都拐了七八個彎。

  席玉戒備心一向重,謝肆也不會自找麻煩,天天來席玉視作私人領域的辦公室溜達。

  「你不擔心會影響他工作?」

  謝肆暴躁的神情一收,轉而用紳士棍將沙發上的草莓熊玩偶掃開,慢條斯理地坐下。

  跟盛瀾清初見「謝先生」時,他那副運籌帷幄的樣子,一模一樣。

  「他自己都不管,我還擔心什麼?」

  盛瀾清心知謝肆瞧不上她,之前的一兩分厚待,也全然是看在席玉的面子上。

  但這樣客氣的態度,在謝肆發覺她偷偷去了宋家時,就一掃而空。

  現在的她,在謝肆心目中恐怕就是個紅顏禍水的形象。

  她乾脆直接坐在謝肆對面,席玉的座椅上,還挑釁般地將一雙纖細的腿,架在辦公桌面,高傲地望過去。

  七月的溫度,已經趨於酷暑時節。

  盛瀾清剛結束了工作,就換下了漂亮卻厚重的戲服,穿了清爽的白色短袖和天藍色的短褲。

  曲線流暢又纖細白皙的腿輕輕地晃動,膝蓋處是些微的紅暈。

  謝肆呆了呆。

  在他三十來年的人生里,除卻江攬月,還沒哪個年輕女孩膽敢在他面前這樣放肆。

  而江攬月是沈清棠的女兒,他一向在心底將她當小輩看的。

  「你還是不是個女人了?」

  謝肆別開臉,忍無可忍地吼道。

  盛瀾清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夾著嗓子說道:「這個問題,只怕你要去問問席玉,他肯定比你更清楚。」

  謝肆嘴上說不過她,又不想就此離去,便垂下眼,打開了手裡被捏得皺皺的那一封信。

  他才看了一眼,立刻眼睛發亮,嘴角翹了起來。

  「你想幸災樂禍,不妨直接一點。」

  盛瀾清認出那是看笑話的神情,心臟驟然緊縮。

  愧疚、失落、痛苦、難受、解脫多種複雜的情緒,一一交織在一起,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謝肆冷笑著,陰陽怪氣地念道:「親愛的席先生,自我們那一晚的邂逅,我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你那俊美的面龐和溫柔的嗓音,常常在我的夢中出現……落款是:愛你的李小姐。」

  姓李的人相當多,在豪門圈子裡,掉一塊磚頭下來,就能砸死七八個李小姐。

  謝肆一時想不起來,寫這封信的李小姐,指的是地產商的李小姐,還是水產業的李小姐。

  而只要席玉想隱瞞這件事,他就是回去查上一兩年,都不能查得出來。

  但這並不耽誤,他用這件事來刺激盛瀾清。

  「看看,」謝肆站起身,不急不緩地走到盛瀾清跟前,把那封信展開,放在桌面,「席玉終於吃夠了你這碟清粥小菜,準備要回歸鮑魚海參了。」

  盛瀾清的視線虛虛往下一掃,只辨別出字跡清秀。

  她重新抬眸,慢慢在謝肆的面容間逡巡,那諷刺的神色相當明顯。

  「不管是哪家的名媛,都比你這個不知輕重、沒有眼光的女人要好。」

  謝肆的嘴角往下一拉,眼神在室內轉了一圈,雙手攤開,有些嫌棄地搖了搖頭。

  盛瀾清按住了太陽穴,只覺得頭疼。

  她除卻沒有家世,哪一樣做得不如別人了?

  至少在劇團里,在舞台上,她是事事都力求完美,從不讓任何人失望的盛瀾清。

  這辦公室里的布置,原本就是為了要小小報復席玉,回敬他先前送她的所謂「成年人之間的新年禮物」。

  只是她沒想到,他會把這些留下來。

  所以她會很喜歡席玉的辦公室,每多看一次,心底都是歡喜的。

  不是不知道別人看見了這裡的布置,會影響席玉的形象。

  但她就是任性地不想讓他拆掉這些。

  「而且這一晚的邂逅,肯定不會是端著酒杯,純粹聊天吧。」

  謝肆敏銳地察覺到了盛瀾清的情緒,適時地補上了一刀。

  她指尖輕顫,為了讓謝肆生氣,刻意晃動的雙腿不知不覺停滯下來。

  「我勸你,最好主動退出。以免最後被席玉趕了出去,面子裡子都丟了。」

  謝肆還在惡劣地笑,俯下身,右手小臂支撐在桌面,平視著盛瀾清。

  「盛瀾清,你之前敢騙我。現在,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謝肆在「席玉即將結婚」的烏龍事件以後,被席玉冷待了好幾天。

  連同謝氏企業跟席氏集團的合作,都要進行不下去了。

  他的眼角處有細細的紋路,綠眼睛裡含了狡猾的笑意。

  盛瀾清開始痛恨,那個為了償還所謂「紳士的謝先生」人情,因此在拍賣場手下留情的自己。

  「不過是跟席玉睡了一晚上,就這麼有底氣?還要趕我走?」

  盛瀾清憤怒至極,開始口不擇言。

  「不管她跟席玉在一起接過多少次吻,牽過多少次手,在一起度過了多少個夜晚,都比不上我!」

  她站起身,纖細的手撫在小腹處,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懷孕了!我懷孕了,你知道嗎?」

  這些男人動不動就是什麼賢良淑德、子嗣傳承,一個個都跟封建老古董沒什麼差別!

  她倒要看看,謝肆準備怎麼回答她。

  「你……你懷孕了,真是他的?」

  謝肆的眼皮跳了跳,好似看到了席玉黯淡無光的將來。

  「是啊,哪怕你現在撒點藥毒死席玉。我的孩子也是有遺產繼承權的,我要踩著他的屍體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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