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薇,你這個賤女人!你居然勾引我男人,你不要臉!」
一道嘶啞的女聲響起。
場內的眾賓客齊刷刷地扭頭望過去,細小的議論聲連成一片,顯得嘈雜又吵鬧。
豪門圈子裡,有錢公子哥多養幾個小情人並不少見,正房太太往往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讓女人鬧到這樣的場合,多少有些難堪。
時家這個小公子,還真是丟人現眼。
「你胡說八道什麼?」
葉舒薇氣極反笑,一把掀開頭紗,甩開時逾白的手,踩著高跟鞋衝到黎若水的面前。
「他也配讓我勾引?分明是時家死皮賴臉要跟我聯姻的!」
黎若水冷笑起來,精心描繪的妝容襯托出兩分冷艷。
來這裡之前,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深黑絲絨V領禮服裙,裙擺處鑲嵌了層層迭迭的烏紗,黑寶石點綴其間。
「他怎麼會願意,肯定是你跟時家逼迫他的!他是情非得已!」
黎若水重重地打在葉舒薇的臉頰上,華麗的宴會廳內當即響起「啪」的清脆耳光聲。
葉舒薇的臉頰被打得偏向一邊,立刻紅腫了起來,妝容毀了大半,一絲不苟的新娘髮型,在此刻看來格外滑稽可笑。
養尊處優的葉家大小姐立刻受不了了,卻聰明地後退了幾步,扭頭喊道:「時逾白,你要看著這個女人欺負你的未婚妻嗎?」
她才不跟這個瘋女人糾纏到一處,還是為了爭一個普普通通的時逾白,多掉價!
黎若水狀若癲狂,步步緊逼:「他跟我已經有了兒子,怎麼可能會願意幫你?」
她說完話,隨即將抱在胸前的一塊柔軟的毯子揭開,露出了七八個月大的男嬰。
男嬰眼珠子呆呆地轉了一圈,似乎感知到了陌生的環境,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夠了!」
時逾白在葉朗和時家父母的眼神逼視下,被迫走上前。
他近乎冷酷地盯著黎若水懷裡哇哇大哭的孩子,輕聲說道:「我記得我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有措施。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
黎若水陰冷的神色,忽然垮了下來。
剛才面對葉舒薇時理直氣壯的神情,瞬間消失不見。
「總……總也有意外的,何況這個孩子是你同意,我才生下來的。」
話到最後,黎若水不由得有了一絲心虛。
她是有算計的成分在內,但這也不是她的錯。
若非時家硬要給時逾白找聯姻對象,她也不會想方設法懷孕。
生下這個孩子後,她的容貌還折損了不少,身材也不復從前了。
時逾白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嗤笑道:「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還不一定呢。」
他注視著黎若水逐漸崩潰的神色,冷笑著說道:「黎小姐,還請你自重,不要一廂情願地打擾我跟薇薇的訂婚宴。」
黎若水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甚至忽略了懷裡哭得臉色青紫的孩子,質問道:「你真的要跟這個女人結婚嗎?」
「你明明知道,她一點都不愛你!」
「她心裡只有席玉,前段時間她還主動找到我,讓我幫忙挑撥席玉跟盛瀾清的關係,好讓她自己跟席玉在一起!」
「這個賤女人,賤女人!」
黎若水指著葉舒薇,歇斯底里地尖叫道:「我答應了她,可是她卻沒能幫到我,反而還從我身邊搶走了你。」
「我不會放過她的,我不會放過她的!」
黎若水渾身劇烈地顫抖,胳膊一松,那個孩子就掉了下去,哼都沒哼一聲,連掉下一隻小貓的動靜都遠不如。
她卻管都不管,偏執地盯著時逾白,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姐!」
一旁的侍應生中,黎若芙發出驚叫,衝出來一把抱起掉落的孩子。
原本就身體虛弱的嬰孩,此刻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他的身體卻還軟軟的、熱乎乎的,只是小手卻逐漸僵硬了。
黎若芙試探著將手指靠近嬰兒的鼻息,卻驚得渾身激靈。
她顧不得那些拉扯著黎若水出去的安保人員,而是護著嬰兒,弓著背部,在原地承受著電棍的攻擊性,大喊道:「孩子沒氣了,沒氣了,快叫救護車!快幫我打電話!」
「要不然,你們就都是見死不救的殺人犯!」
「這是我姐姐和時逾白的親生孩子,他還那么小……」
她明媚張揚的面容,再不復當初的驕傲。
話到最後,強裝氣勢的話染上哭腔,恐懼、憂慮、擔憂、害怕一一顯露無遺。
黎若水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
黎若芙不放心她跟幾個月大的小侄兒,就請了假寸步不離地陪著她。
結果就在黎若芙出門買奶粉的間隙,黎若水就得知了時逾白的訂婚期,以死相逼都要趕著去。
黎若芙拗不過她,再加上本身就氣憤於時逾白的渣男行徑,腦子一熱就同意了她過來。
只是現場安保工作太到位,黎若芙買通了服務員,好不容易混進來偷拿了一張請柬,又被收走了手機。
若非如此,她現在也不至於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席玉,會有人幫她打電話嗎?」
盛瀾清垂眸,已經打開了手機的撥號界面。
還不等席玉回答,謝肆就眼神一閃,搶先答道:「她已經等罪了葉、時兩家,再加上兩個大人的情緒都不穩定,沒人會想惹出一身腥。」
更重要的是,時逾白為了顧全所謂的大局和顏面,連那個私生子的情形,都沒去看過一眼。
盛瀾清抿了抿唇,同時撥通了距離這裡最近的醫院急救電話。
她起身,走到黎若芙的身邊,蹲下身,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聲說道:「我已經打過急救電話,請你冷靜一點做決定,是留在這裡等救護車,還是怎樣?」
黎若芙臉色蒼白,嘴唇不住地顫抖,下意識往身後看去。
黎若水已經被拖了出來,或許還要以擾亂治安為由被拘留幾天。
那個溫柔大方的姐姐,早已不復存在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黎若芙慌亂地搖了搖頭,不願意承擔這麼大的責任。
「盛小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告訴我,我應該怎樣做?」
盛瀾清注視著她的眼眸,裡面有明顯的逃避。
「很抱歉,」盛瀾清嘆息道,「我不是醫生,沒辦法給你確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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