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影來得時候帶了一個包裹,裡面正是煙雨樓的特別獎賞。
三人將碗筷全都收拾乾淨,把桌子騰空出來,鹿影拎著包裹攤放在桌子上。
朝林言使了個眼色。
林言笑了笑,親自打開包裹,正如鹿影所說,其中放著三樣物什。
一柄劍,一部功法,一瓶丹藥。
長劍外觀古樸,看起來無甚特別之處,拿在手中掂了掂,重量適當。
將手搭在劍柄上,拔劍出鞘。
鏗鏘一聲,聲音極為清脆,劍身亮白如雪,隱隱透著一股寒意。
鹿影開口道:
「此劍以寒鐵所鑄,吹毛斷髮,並且韌性極強,是鍛造世家薛家近年的佳作。」
「在外價值千金。」
千金?
林言駭然。
他都還沒見過金子,這麼看來,煙雨樓還真是家大業大。
「這劍有名字嗎?」
「寒霜。」
林言微微頷首,收劍回鞘。
又看向另外兩個物件。
一本功法,是一冊薄薄的小書,藍色封皮上,規規矩矩幾個大字。
《煙雲落雨總訣—心法篇》。
鹿影道:
「《煙雲落雨總訣》是煙雨樓的絕學功法之一,是包括心法、身法、劍法,掌法在內的一整套功法體系,對於樓內有潛力和高貢獻的殺手,樓內會以這套絕學獎勵。」
林言眉頭一挑,拿起那薄薄一冊:
「這是全套心法?」
鹿影的白眼又飛來了:
「呵呵,你一直都想的這麼美嗎?」
林言聳了聳肩:
「那總好過想都不敢想唄。」
鹿影噗嗤笑道:
「這本是煙雨心法前三層,剛好對應後天三重,修煉到盡頭則能踏入先天。」
「最適合你們這樣無門無派的散修,若是今後表現依然優異,樓里會獎賞後續功法。」
林言將心法放下。
拿起最後一件物,一個小瓷瓶。
「一顆天心寺的小還丹。」
「不僅能夠治癒重傷,而且還能增進功力,對於刀口舔血的殺手來說,同樣重要。」
鹿影笑道:
「選一件吧。」
林言沉吟片刻,開口問:
「我選過之後,其他兩件就會收回?」
鹿影柳葉彎眉輕挑,抿了抿嘴:
「不會。」
林言粲然一笑。
鹿影道:
「你小子像我肚子裡的蛔蟲。」
「我是特別給你申請。」
「待你晉升黃字甲等之後,剩餘兩件物品會作為獎勵一併發放給你。」
「所以,先選一件吧。」
「其他兩件只是暫且寄存在我這裡。」
「甲等而已,一兩單生意的事情。」
「我對你有信心。」
林言摩挲著下巴:
「我選寒霜吧。」
「我這把竹柄鐵劍粗陋,又太容易辯識。」
林言將外形普通的寒霜拿起,隨手挽了個劍花:「以後我做生意,就帶這把寒霜。」
除了所說的原因。
另外的緣由林言沒有說出來。
他有自帶的歸元吐納術。
在系統引領下,潛力無窮,甚至能夠直指破碎大道。
而且,他的內功本身就有療愈傷勢的特性,效果比起小還丹恐怕也不遑多讓。
所以林言暫時也不太需要另外兩件物什。
只不過。
屆時若拿到《雲煙落雨》的心法,再慢慢參悟,看是否有可以借鑑的。
鹿影派完上一單生意的報酬之後。
她又提了一句。
金玉之死鎮撫司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算是已經揭過,林言不用擔心。
最近也暫時沒有新的生意。
林言可以稍微歇息,正好幫她一起處理青鹿坊開業的各種瑣事。
林言虛著眼瞧了瞧打著哈欠的鹿影,他嚴重懷疑鹿影是為了拉他幫忙打下手。
所以把他的生意先都推遲了。
只不過他沒有證據。
林言忙碌的生活告一段落。
進入了安逸的休整期。
只不過林言在悠閒的時候。
武陵城裡的風波卻是仍未平息。
先是以丁青為首的鎮撫司玄衣衛到達府衙,發現自己來晚了。
從護衛環節快進到查案環節。
丁青驗了孫知恩的屍首,致命傷是被劃破咽喉,看不出什麼特別。
經過對府衙僕從和親衛進行訊問。
孫知恩生前唯一的衝突就在於桃山剿匪,糾集兩隊親衛試圖將一眾人一網打盡。
卻是功虧一簣。
那被孫知恩僱傭的四名江湖客和桃山匪眾,自然是有著極高的嫌疑。
而且根據剿匪的侯府親衛的敘述,那群人里有一名劍客,一劍殺了侯府統領厲闕。
劍法高絕,殺伐果斷。
很有可能是兇手。
但是厲闕的屍體已經丟失在桃山,他們率眾去桃山之時,已經是尋不到了。
無從對比,自然也沒辦法進一步確認。
再加上四名江湖客和韓飛度父女皆四散而去,蹤跡難尋。
這件案子便也查不下去了。
丁青他們一籌莫展。
鎮南侯府來人則是姍姍來遲,同樣訊問了一遍家丁,然後將兩支親衛隊召回。
便徑直離開了。
鎮南侯即便要追究,也不會藉助鎮撫司的力量,他們有自己的處理方法。
數天後,武陵新任知府緊急走馬上任,開始處理堆積的事務。
恰好桃山山匪已空,武陵能夠將桃山納入管轄,正是新任知府大展拳腳的時刻。
這知府還頗為感謝這位無名刺客,若不是對方,這潑天富貴又怎會落在他身上。
故而,新知府也沒特別在意追查真兇,甚至有意無意地對鎮撫司下了逐客令。
數天後。
丁青面色陰沉,帶著兩名手下快馬加鞭,沿著原路返回淮陽郡城。
行至中途。
丁青忽然想起來時遇到的那個執劍青年,衣著樸實,卻隱隱有一股銳利的意。
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那位林兄弟……」
「會不會就是與厲闕生死相決的劍客,甚至還可能是殺了孫知恩的兇徒。」
丁青又搖了搖頭:
「無論是不是他。」
「我都沒有證據。」
鎮撫司拿人是要講證據的。
丁青現在沒有絲毫證據,即便林言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能逮捕。
當然。
或許整個鎮撫司,也只有丁青還在墨守陳規地遵守著鎮撫司任何一條行為準則。
不過丁青此刻反倒不著急了。
按照林言的說法。
他若是在淮陽郡城落腳,總有一天還會再見的,若是繼續為惡,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最終徹底露出馬腳。
丁青心中默默想著,心中竟莫名多了一絲棋逢對手的期待感。
他一抖韁繩。
加速向著淮陽郡城而去。
「走吧!」
「今夜要趕回淮陽郡!」
丁青身後的兩名玄衣衛高聲喝道: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