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義、意義

  吳小胖的臉上沒有了任何表情。

  3號門是記憶力的訓練——記牌

  4號門是速度的訓練——跑步

  5號門是觀察力的訓練——鑒畫

  6號門是力量的訓練——搬沙袋

  7號門是武器的訓練——槍械結構及使用

  8號門的後面,吳小胖倚靠在門上。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人。

  牆壁上寫滿了他的罪狀

  盜竊、拐賣兒童、詐騙、搶劫、販賣器官、殺人……

  規則也很簡單。

  撿起地上的刀捅進他的心臟。

  這個人應該是十惡不赦的,吳小胖摘下了他的頭套,從未見過那樣兇惡的眼神。

  可為什麼自己做不到呢?

  黑暗中的他許久沒有動作。

  吳小胖走到他的面前,握緊刀,緩緩向前送出……

  他把刀遞到了他的手裡。

  解開了捆住他的繩索。

  他不想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他想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如果世界不允許,那就改變世界吧。

  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裡。

  他將左手護住下頜,右手握拳擺好架勢,弓住身體,小腿微微用力。調整好呼吸,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餓狼。

  刀芒一閃,轉瞬間就快抵上吳小胖的咽喉,吳小胖向下彎腰,左手平推格擋住刀柄,借著向下的力,右腿猛地蹬地,一記掃腿攻向對方下盤,罪犯重心不穩,吳小胖迅速起身向上揮拳,狠狠擊打在對方的下巴上。

  罪犯倒飛而出撞在牆上……

  依然是數字「6」

  門開了。

  吳小胖顫抖著手推開了第九扇門。

  那個司機——中年男人盤腿坐在中央。

  「讓我認輸門就會開了。」中年男人緩緩起身「你很不錯,今天是你進來的第三十五天了,幾乎沒人像你這麼快。」

  「來吧。」吳小胖眼神堅毅。

  「記住了,我叫吳平。」中年男人在手上纏滿繃帶。旋即迅速下潛左手撐地,身體彎曲,右腿蹬地,以左腳為支撐點旋轉一百八十度蓄力後右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取吳小胖的脖頸。

  如此凌厲的攻勢吳小胖甚至來不及抬手格擋,腰部以非常驚人的角度向後躺,堪堪躲過了這一腿,吳小胖迅速欺身而上,架住了吳平的腿,迅速往下沉。

  吳平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能完美躲開自己的巴西戰舞,一時收腿不及。

  老練的戰鬥經驗使得他沒有多想,放棄左腿支撐,背部撞在地上的同時,左腿猛地蹬出。

  吳小胖見自己的攻勢被輕易化解,看著那迎著胸口而來的一擊,提氣沉胸,不躲不避,右腿迅速摺疊提起往上頂。

  吳平在空中意識到不對勁的同時已經來不及了。

  吳小胖的膝擊結結實實地頂在他的脊椎處,吳平頓時就僵直了,躺在地上抽搐。

  「認輸吧…」吳小胖緩緩開口,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

  緩過神的吳平掙扎著要站起來,下半身卻沒什麼反應。

  「認輸啊!」吳小胖幾乎是在咆哮。

  吳平掙扎著,嘴裡流著血卻還在笑,以一種癲狂的姿態看著吳小胖。

  吳小胖莫名感覺很憤怒,他的身軀顫抖,血液仿佛在肌肉裡面燃燒,他跑到吳平的邊上。

  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我讓你認輸啊!」

  吳平還在笑

  「你…殺…了…我…吧……咳咳」他吐出一口血,含糊不清地道:「我是…不會…認輸的……」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吳小胖抱著頭坐倒在地,仿佛被抽乾淨了渾身的力氣。「這不是一場訓練嗎?為什麼啊?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嗎?」

  他紅著眼睛盯著吳平:「你知道我有多想活著嗎?有什麼意義嗎,有什麼意義嗎?」

  吳平沒有回答他,掙扎著爬到牆邊支起身子,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猛得一推牆壁,朝著吳小胖撲去,向著他揮出一拳。

  吳小胖沒有閃躲,接住了撲過來的吳平。

  下半身的拖累導致他這一拳打在了吳小胖邊上的牆壁。

  吳平的頭靠在吳小胖的肩膀上,輕輕開口:「我……咳咳…我是…一個壞人,殺了很多很多人,我的女兒在…他們手裡,我想…我想讓你……帶著我的一份,去改變這個……世界……」

  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迴蕩在腦海中。

  數字「6」出現在牆壁上。

  吳小胖推開吳平,面色平靜地走出九號門,手裡握緊的拳頭泛白的指節顯示著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自己甚至連吳平的臉也沒看清。

  他沒給自己拒絕他的機會。

  他走向第十扇門。

  推開門只有一個信封在桌子上。

  吳小胖拆開信封——

  任務發布者:金遠山

  接頭時間:27日13時

  接頭地點:遠山廣場南入口第三棵樹

  任務內容:營救被綁架的金遠山小女兒

  任務獎金:100萬元

  10號門並沒有像以往一樣關上,吳小胖走出門。

  王傑靜靜站在門口,臉上看不出喜怒。

  「小胖,恭喜你正式成為我們之中的一員。」

  「後面還有七個任務?」吳小胖不知為何有點害怕這個師伯。

  「是的。」

  王傑看著漸漸離開的吳小胖,開口問道:「你不想問問關於師妹的事嗎?」

  「我相信她。」吳小胖沒有回頭。

  王傑淡然一笑「這何談什麼相信不相信呢,任務目標無論是對她來說,還是對每一個殺手來說都只是任務目標。不過關於你的父母,確實不是她做的,她只有27歲,17年前的她只有10歲。」

  吳小胖依舊是沒有停下腳步。

  王傑在手腕上戴著的表上操作了一下,嘆了口氣:「現在沒有任何人能聽見我們說話了。」

  吳小胖,停住腳步。

  他回頭緩緩問道:「只有我們三個人嗎。」

  這句話沒頭沒尾,王傑卻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面色平靜:「是的,吳平是我安排的,那個房間裡也只能走出一個人。」

  吳小胖突然衝上前死死攥住王傑的衣領,一字一句咬著牙:「那你知道他女兒被人控制了嗎!」

  王傑面色依然平靜「知道,雖然不是我控制的,但我知道。」

  「這不是他殺人的理由。」

  「可你們不就是殺手嗎…」吳小胖覺得有些冷,他看著王傑那仿佛沒有感情的眼睛。

  「是啊,等到一切變成我心中的樣子時,我會殺了姜琳,還有我自己……」

  王傑好像有些累,他坐在了地上。

  「我們叫做『煙花』,歡迎你,小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