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夫妻之間
「攻擊他眉骨！」
「好！！！這一拳太棒了！角度太刁鑽了！」
「KO！第五次KO！第五次KO了，這一拳太重了，安德烈一定爬不起來。」
「林克冠軍！林克冠軍！！！」
紐約曼哈頓，一處高層複式公寓裡，弗蘭科·杜瓦先生看著HBO體育頻道的比賽，看到林克一拳將安德烈轟在地，他激動地跳起來，一拳打在牆壁上，又忍不住收回拳頭，揉了揉。
諾拉·杜瓦夫人披著外套從二樓旋轉樓梯下來，看到丈夫孩子氣地大吼大叫，像小孩那樣捶打牆壁，不由地搖搖頭。
「弗蘭科，小點聲，薇拉要被你吵醒啦。」
諾拉·杜瓦夫人小聲提醒道。
「好好，我知道了。」
弗蘭科·杜瓦將音響的音量調低，坐到沙發上，拿著啤酒喝了一口，盯著電視裡的林克，忽然長嘆了口氣。
「唉，為什麼父親不能答應我呢？林克實力很強，將來他進入拳壇，一定能成為拳王，成為一個很能賺錢的拳王。
我們主要賽事推廣公司旗下的拳擊手，老的老，退的退，留下的大都實力不強，你知道別人怎麼評價我們公司嗎？哼哼，說我們公司是拳王養老院。
現在正是需要做出改變的時候，可是父親為什麼不同意我簽下林克呢。
如果有林克在，給我五年時間，我有把握讓主要賽事趕超頂級賽事，重新成為拳擊界世紀最強的推廣公司。」
弗蘭科緊緊地握住拳頭，將啤酒罐捏做一團。
但想到那日自己回到紐約，找到父親商議簽約林克的事，卻遭到父親的拒絕和呵斥，父親說他做事太衝動，不是個合格的拳擊推廣人，要他回去反思。
想到父親的話，他心裡不由地泄氣，鬆開手，皺巴巴的啤酒罐落到地板上，叮叮咣咣。
「別再想林克的事情了，父親不同意，肯定有他的考慮。」
諾拉撿起啤酒罐，丟進垃圾收納盒裡。
「他有什麼考慮？
固執、死板、倔強、自以為是，以為現在還是七八十年代，靠拳頭靠人情就能打開局面。
他的那一套在拳擊界早就吃不開了，可是他還是不肯改正，也不肯放開手讓我們去干。
像他這樣繼續固執下去，主要賽事公司早晚有一天會被他拖垮。」
弗蘭克無奈地說道。
諾拉溫柔地勸解道：「父親.父親他拒絕你的提議是有一些欠考慮，只是林克的報價實在太高了，1億簽約金，這是一個連阿里、泰森也不敢開出來的天價，他一個業餘拳擊手怎麼敢？
從業餘拳擊手到職業拳擊手，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這段路很不好走，稍微有一點意外，損失會很大。
伱也知道我們公司的處境不比當年，經受不起這樣大的損失。
親愛的，你也要理解一下父親的擔憂。」
「我理解我理解，但是」
弗蘭科電視裡的林克攤攤手，「林克真的是一個很棒的拳擊手，這也真的是一個好機會。
諾拉，你在拳擊行業工作的時間比我長，了解的事情也比我多。
我問你，如果回到60年或者80年，讓你用3000萬，簽下還沒有出名的阿里和泰森，你願意用這些錢簽他們嗎？」
「不願意！」
諾拉·杜瓦乾淨利索地回答道。
「啊為什麼？」
弗蘭科驚訝地看著妻子。
妻子諾拉·杜瓦最初是老杜瓦的行政助理之一，在公司擔任過十二年拳賽推廣人，現在是主要賽事公司國際發展部總裁，比他在拳擊行業時間更長。
他平時有什麼工作上的事，也會找到妻子商量，妻子大多時候會支持自己的意見，他也了解妻子，但妻子這次的回答卻出乎他的預料。
諾拉·杜瓦冷靜地說道，「當年的3000萬不比現在的1億少，就算我知道他們將來會成為超級拳王，也不會簽下他們。
一是公司沒有那麼多流動資金，花太多錢去簽一個拳擊手，必定會影響到公司後續發展。
第二，公司的發展是一群人同心協力，決不能僅依靠一個人，只依靠一個人的公司和集體是發展不長久的，也是不健康的發展模式。
以阿里為例，67年他因拒絕服兵役，被全美各州體育委員會弔銷拳擊執照，隨後四年時間不能參加拳擊比賽，71年復出，挑戰拳王喬·弗雷澤被擊倒，失敗。
73年第二次復出，挑戰拳王肯·諾頓，再次失敗，直到74年挑戰拳王喬治·福爾曼成功，才重新回到拳壇，中間有七年時間的空窗期，如果當時的頂級推廣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一個人身上，肯定早就破產了。
還有泰森，他的問題更多，打架、性侵、坐牢、爆冷輸拳，唐金推廣公司當年簽下他花了五千多萬，事後雖然賺到一大筆，但遠遠低於預期。
還有你看好的林克·貝克，厲害的人從來都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從林克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他確實不是一個肯按常規出牌的人。
這種人成功和失敗的概率各有50%，如果公司把希望寄託到他一個人身上，將來他出了意外，公司投資到他身上的資金怎麼收回來？」
弗蘭科被妻子的話說得有些心涼，他癱坐在沙發里，肩膀往下滑，眼睛又看到在拳台上奮戰的林克。
又喃喃地道：「可這是一個好機會，50%成功的概率也是一個很高的概率，錯過了多可惜。」
諾拉溫柔地捏著他的肩膀，輕輕說道：「不用太可惜，機會有很多很多，本屆錦標賽除了林克，還有別的拳擊手也不錯。
譬如重量級冠軍德昂塔·維爾德，次重量級冠軍小安迪·魯伊茲，輕重量級冠軍喬·史密斯，中量級冠軍喬治·格羅夫斯，都是很不錯的人選。」
弗蘭科搖搖頭，「他們怎麼能跟林克相比，林克是一個能改變拳壇時勢的人物，是凱撒，而他們最多是拉比努斯、馬克·安東尼，是跟隨時勢的附庸。」
諾拉按摩的手一頓，拂了一下額頭的劉海，表情很無奈。
她不知道林克跟丈夫說了什麼，對丈夫做過什麼，但自從丈夫見到林克之後，一談論拳擊就說起林克，一看拳擊比賽就說林克，在家裡看電視，也經常看林克的比賽錄像。
把林克大誇特夸，說林克比阿里、泰森、喬治·福爾曼、梅威瑟等超級拳王還強。
現在竟然又用凱撒大帝來形容林克，這不只是看重，而是極其推崇，甚至說著迷了。
要不是知道丈夫取向沒有問題，她都會想到別的地方去。
「林克是很優秀，但是他的胃口也太大了，對你提出一億美金簽約金，對格雷格·科恩提出70%分成，這太誇張了。
他一個拳擊手要推廣公司給他打工，這是不可能的，我想拳擊推廣界沒人能滿足他的要求。」
為了讓丈夫能『回心轉意』，她不介意在丈夫耳邊吹一些枕頭風。
弗蘭科攤攤手，「林克是個有能力的人，他將來能賺到很多錢，多要一些分成也是應該的。」
諾拉無奈，「但是他現在只是個業餘拳擊手，誰能預料到他將來會成為拳王，還是在監獄裡？」
「不會的，他是個目標明確且思維清晰的人，是個有理想有抱負也有能力實現理想和抱負的人，他不會輕易做出一些危險的事情，他不會進監獄也不容易出意外，還有他不是業餘拳擊手，他是金手套超中量級總冠軍，一個非常有潛力非常優秀的業餘拳擊手。」
弗蘭科握著拳頭，激動地說道。
諾拉看了看丈夫，無奈鬆開手，起身上樓準備睡覺，一會樓下傳來喊聲。
「諾拉，快下來快下來，我有一個計劃，一個很棒的計劃，你幫我參考一下，這一次就算是老杜瓦也不能阻止我。」
諾拉女士捂了捂額頭，她覺得有必要找個時間跟林克談談，請他放過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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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