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瀾趴在魏逍背上,有幾秒鐘的沉默。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和魏逍離得這麼近,他甚至能夠聞到魏逍身上那股……淡淡的妲己同款沐浴露的香氣。
他突然就想到了那個抱著狐狸痛哭流涕的夜晚,妲己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時候出現了,今天,在他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魏逍出現了。
「我的妲己……好幾天沒來了。」顏瀾自語自語地說道。
魏逍心想我背著你,你卻想著狐狸是什麼意思?但又一想,顏瀾口中的妲己也就是他,自己哪有吃自己的醋的道理。
「你放我下來吧,魏先生,我沒事了。」顏瀾回神,「謝謝你喔。」
魏逍沒有說話,依然背著顏瀾。
直到他把顏瀾放在副駕的位置,又替顏瀾系好了安全帶,才對顏瀾說道:「你睡會兒吧。」
他把西褲口袋裡剩餘的巧克力拿出來遞給顏瀾,這炎熱的天氣巧克力放在褲兜本來應該融化的很快,但魏逍一直用法術保持自己身周的溫度,所以都沒有化掉。
他把巧克力放在顏瀾的手裡,再次抬起頭,發覺顏瀾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魏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過親密了,背上車也就罷了,還把安全帶替人系上送巧克力。
「你是病人。」魏逍欲蓋彌彰,「好好休息,補充血糖。」
「……嗯,好。」
顏瀾的心思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但他選擇了沉默,閉著眼睛在副駕的位置上吃巧克力。
「以後別這麼拼,有拍攝也要好好吃飯。」
「嗯,好。」
顏瀾直接咬下四五塊巧克力咔嚓咔嚓地吃,他窩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偷看魏逍的表情,嚼著嚼著巧克力,腮幫子突然不動了。
魏逍就像一位會照顧人的哥哥,一直對他很好。
可是,哥哥弟弟之間的關係是不會這麼曖昧的。
這時藍色的賓利車穩穩地停在了停車場。
「到了。」
顏瀾默默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卻被魏逍叫住。
「顏瀾。」
「怎麼了?魏先生。」
魏逍抽了車上放著的衛生紙給他。
顏瀾一時沒反應過來,魏逍便按著顏瀾拿著衛生紙的手,擦掉了顏瀾嘴唇邊的巧克力痕跡。
「……謝謝。」
顏瀾的心情更加微妙。
就好像從前他一直找了很多藉口來解釋魏逍對他的好,他對自己說魏逍對他是員工關懷、長期投資,而且魏逍本來就很有教養,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世界上本來就有這種男神。
可今天顏瀾的小雷達突然就靈敏了起來,他能感覺到氣氛的變化,這種曖昧的相處模式,似乎在驗證他最開始的猜測——
魏逍好像是喜歡他的。
「還不舒服嗎?」
魏逍見顏瀾魂游天外在發呆,以為他又不舒服,便柔聲詢問。
「沒沒,我剛剛溜號了。」顏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快步地跟到了魏逍身邊,偷瞄著魏逍的眼睛試探地說道,「魏先生,你對我真好啊。」
魏逍話少又內斂,對於顏瀾來說,這種人的心思最難猜。
他並沒有看懂魏逍方才留給他的那個眼神,但沒有再說話,而是默默地走在魏逍的身邊,維持著微妙的距離感。
夜晚的b市依舊炎熱,風吹過來都是熱的。顏瀾突然發現,他每次坐在魏逍身邊或者走在魏逍身邊的時候,都會覺得很涼快。可他們很少同時待在戶外,所以當時顏瀾就把原因歸咎於了室內的空調開得太足。
可是今天,在沒有冷氣的這段從停車場到餐廳的路,顏瀾特意留意了身周的溫度,確實是魏逍身邊比較涼爽。魏逍裝在兜里的巧克力,為什麼也沒有化掉?
顏瀾異想天開地想,難不成,魏先生會製冷?
「啊。」
一位拿著氣球的小朋友撞到了魏逍身上,他抬頭看向了身高腿長氣場強大的魏逍,有點害怕地睜著大眼睛不說話。
魏逍輕輕地勾了嘴角,他今天穿著淡藍色的豎條紋襯衣,看上去比穿正裝的樣子要柔和許多。一米八八的大個子彎下腰,把氣球重新放在了小朋友的手裡。
「小心。」
這孩子大概才三歲,三歲以內的小朋友往往能夠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東西,他支支吾吾地指著魏逍用法術隱藏的紅色大尾巴說:「尾……尾……」
顏瀾沒聽清,蹲下來看向小朋友,說道:「你想說什麼呀?」
小朋友被魏逍的耳朵和尾巴嚇著了,沒再吭聲,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顏瀾以為他頭疼。
這時孩子的父母來找他,謝過了顏瀾和魏逍後,就把孩子給領走了,小插曲一過,顏瀾也就立馬忘記了孩子吞吞吐吐的話。
「魏先生喜歡孩子嗎?」
「還好。」
魏逍在昏黃的燈下沒什麼表情,他高大寬闊的肩膀和精瘦的腰臀呈完美的倒三角。顏瀾再次感慨了一下魏逍這堪比公狐狸精的顏值,卻又忍不住猜想,魏逍對小朋友也這麼溫柔,那對自己的這份溫柔,可能真的源自長輩對小輩的照顧吧?
可他的心思卻混亂了起來,甚至開始覺得魏逍的每一個動作都很帥氣。
魏逍從未主動和別人約會,但已經約了顏瀾第二次。
他今天和顏瀾出來,特意訂了燭光晚餐西餐廳。從前他很鄙夷人類男孩兒這樣追求女孩,等和顏瀾一前一後地進了這裡,才發現原來浪漫或者不浪漫,不過是因為身邊的人不同而有所心理變化而已。
飯前顏瀾去洗手間接了個電話。魏逍坐在座位上默默等,他把切好的牛排和顏瀾的那份換了一下,還用法術幫顏瀾冰鎮快要融化的巧克力蛋糕。
魏逍看向了窗外的摩天輪,他從前完全不喜歡這些無聊的東西,現在卻很想帶著顏瀾去坐坐看。
顏瀾大概十分鐘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臉上依然掛著禮貌的微笑,但魏逍還是細心地發現顏瀾心情變得很低落。
他本不應該多話,可想起顏瀾那天晚上哭泣的樣子,很想替顏瀾分擔一些苦楚。
「怎麼了?」魏逍問。
「啊?沒事沒事。」
見魏逍還在看他,顏瀾繼續說:「就……和我爸有一點矛盾。」
「你這種性格還能和別人有矛盾呢?」
「也許是因為,我和他有矛盾的地方,正巧是我最看重的部分吧。」
顏瀾用笑容掩飾自己內心的無奈,眉頭卻不聽話的皺了起來。
因為魏逍一直對他很照顧,他潛意識裡把這魏逍當做了一個不錯的傾聽者。
燭光下魏逍目光看上去很柔和,在顏瀾看來,似乎對方有想繼續聽下去的欲望。
「我不是剛考上z大嘛,我爸又想讓我回去復讀。」顏瀾說話時一直在笑,「他覺得我不應該學表演,覺得我該好好學習考個非藝術類大學。」
魏逍沉默了一陣,突然明白了顏瀾為什麼總是會因為父親而苦惱。顏瀾最看重的夢想,在他父親那裡是不值得一提的東西。
觀念影響,久而久之,顏瀾也會開始迷茫。
「你來b市好些年了吧。」
「七年了。」顏瀾給自己倒了杯酒,「不過沒事兒,我習慣了。」
魏逍注視著低著頭的顏瀾,心想顏瀾就算習慣了,還是會覺得難過。
那麼他也會難過。
「我爸覺得我不可能成為優秀的演員,我做的努力都是無用功而已。這個吧……我也沒法拿出成績去反駁他,哈哈,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馬上就進劇組了,所以猛然聽到這個有點煩。」
顏瀾默默叉著熔岩巧克力蛋糕,試圖用甜品來搶救一下自己苦澀的心情。
他其實很相信自己的一切決定,可每每聽完父親的嘮叨,總會有那麼一陣懷疑人生的時候。本來最近要去劇組放手一搏他就緊張,可親爹不但沒有鼓勵,還當頭一棒。
「我相信你。」魏逍說,「也相信我投資的眼光。」
顏瀾飛出身體的魂兒被這句話給拽了回來,他目光還有些猶豫,可終於願意抬起頭看向魏逍。
「我其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我第一次演男二號,沒什麼經驗。」
「會做好的。」
巧克力在唇齒間融化,苦澀和甜蜜在同一時間刺激著味蕾。
「你會出現在大熒幕上,演你喜歡的劇本,然後成為優秀的演員。」魏逍笑笑,「現在,好好吃飯,避免再次低血糖。」
魏逍的每句話似乎對顏瀾都有著神奇的魔力,顏瀾的不痛快被這幾句話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內心那莫名的悸動。
他發現自己很在意魏逍的話,似乎對方這樣說了,他就真的能夠做好似的。
「那我不在的時候,魏先生也要好好吃飯。」
餐廳暖色的燈光和窗外徐徐轉動的摩天輪相得益彰,顏瀾再瞧桌子上放著的那朵玫瑰花,竟覺得氣氛更加曖昧了。
一個憋著不說,另一個憋著不問。
魏逍也感覺到了,他和顏瀾同時移開了自己落在對方身上的視線,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窗外的風景。
顏瀾故意轉移話題:「我好想帶一隻狐狸去劇組擼啊……未來三個月不能擼狐狸了,我會很想狐狸們的,尤其是我的妲己同志好些天沒來看我了,甚是想念。」
魏逍低頭看盤子裡的牛排,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很期待妲己來找你?」
「是的,不知為何總覺得妲己會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到來。」顏瀾笑說,「所以我一直在期待著他能陪我。」
魏逍輕輕抿了抿唇,心想既然你在期待,那麼我就會來。
顏瀾去劇組前的幾天裡,魏逍都忙得不見影,他瘋狂處理未來三個月兼併收購合同和美國的新項目。終於,在顏瀾出發前的那天晚上凌晨,他完成了自己未來三個月的工作,對楊副總說道:「我要出差三個月。」
楊副好奇地說道:「你要和小嫂子去度蜜月?」
魏逍輕輕勾起嘴角,說道:「差不多吧。」
他一隻北方的狐狸,要陪著他心愛的男孩兒,去南方過夏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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