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緩步的上了樓,而站在二樓的顧澤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邁出每一步。
顧澤愷關上門,至於林盛夏只是走到飲水機前面給自己倒了杯水,她熟稔的進行著每一個動作,來過這裡一次便可以記住整個房間的裝潢細節。
「這個給你。」林盛夏取出另外一張紙推到顧澤愷的面前,赫然就是剛才那張被燒掉的五百萬契約書。
「這就是你當時讓江爺的人臨摹一張的原因?」顧澤愷微挑起眉峰,俊美的臉龐上沒有什麼表情。
當時兩個人臨出門前,林盛夏意外的提出了這個要求,江爺倒是爽快的沒問做什麼用,讓人依言行事。
卻沒有想到,剛才趁亂她竟然用了一招偷龍轉鳳,將真正的契約書握在了手裡,顧澤愷修長的手指輕撫過薄薄的契約,流暢完美的身材因為過多停留在她面前,形成一道暗影罩在她的身上,在這樣寂靜的環境裡,顯得尤為曖昧。
「我可以將這張紙留下,以備不時之需,可是最後我還是決定要交給你!」林盛夏隨意的解開了領口的一顆水晶扣,任由敞開陽台上的風吹進來,驅逐了她的燥熱。
「你這是在跟我示好?」顧澤愷慵懶的坐在她對面,舉手投足之間有渾然天成的威懾力。
「就當是我下嫁給你的精神損失費如何?」
林盛夏本就不是一個示弱的人,其實她反倒是很享受這種與顧澤愷針鋒相對的日子,至少——要比當陌生人要來的好!
這樣的想著,她的眼神幽暗暈染了下。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心思縝密,竟然還想要留著以備不時之需!」顧澤愷的眼眸太過於深沉邪魅,當他望著你的那刻似乎要將你全部的身心都給吸走,這也是為什麼T市有那麼多的小姑娘在看到雜誌上刊登著他的照片時會那麼瘋狂的原因。
「我不是也沒有想到顧總竟然會是個軍火商人麼?」林盛夏的手肘撐在桌面上,她姣美的臉龐一點點的靠近著顧澤愷的臉,直到她的動作停在那裡。
憑著今天江爺泄露的隻言片語,聰明如她怎麼可能猜不到。這也就順理成章的解釋了為何顧澤愷會有一條龐大的信息網,他隱藏的真是太好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如果你累了就趁早回房間,休息夠了滾回林家!」
……………………………………………………
「林盛夏,你還要不要臉!」
林盛夏優雅的站起身來,嘴角帶著諷刺似的笑,眼底的諷刺絲毫不輸於他的寒霜。
「顧澤愷,不管你之前為了蘇暖多守身如玉,現在還不是到了如此田地?」不論當初到底是不是意外,現如今的她都不會放手。
蘇暖在他的心裡到底有多重要她一點都不稀罕知道,只是她還是要這個男人清楚的明白,只要她林盛夏在的一天,自己就要將蘇暖從他的心裡一點點挖了去!
顧澤愷!只能夠是她林盛夏的男人!
扔下那句話,林盛夏冷笑著轉過頭離開了房間。
『啪嘰——』一聲,顧澤愷抄起剛才林盛夏喝過的杯子扔到門上,瞬間破碎了一地!
————我是第二更的分割線————
昏暗的房間內,只開了一盞壁燈。
高大男人面對著寬大的落地玻璃窗,黑色的睡袍帶子松垮的系在腰間,露出大片的前胸肌膚,手中還拿捏著張照片。
加了冰的威士忌隨著他手指的動作晃動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照片很明顯是從雜誌上剪下來的,林盛夏不帶一絲笑意的面容很美好,從容婉約,氣質清雅。
「林盛夏,看不出來你竟然這麼的強勢!」昂高了頭將威士忌一飲而盡,幾滴杯身的水順著脖頸滑落下來,沒入到胸肌內,延伸到小腹下。
帶著一絲冰涼,一絲詭譎的期待。
男人將玻璃杯隨手放在了旁邊,隨後向著桌前走去。
隨手的拉開抽屜,他緩緩的從裡面拿出個木盒來,將密碼打開,他鷹隼般的眸一瞬不瞬的盯著盒子內的東西。
距離若是拉遠了看,一定可以看到盒子內放的不是其他!
而是十個斷裂的指甲!
或許是因為離開了身體太長時間,早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光澤,甚至還帶著乾涸的血跡與裂紋,邊沿的泥土都沒有擦乾。
男人寶貝似的小心將它們拿出來,輕柔的撫摸著斷裂面。
他溫柔的如同對待著自己的戀人。
夜妖嬈,這個男人——更為的妖嬈!
————我是第二更繼續的分割線————
蘇暖只覺得頭疼欲裂,想要喝水的念頭尤為衝動。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毀了我!」
凌亂的發披散在身後,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絕望而又慌亂,她似乎記得自己喝醉了,可是怎麼回到家裡來的她卻一點都不記得了!
「對不起,你先從地上起來!」唐淮南早在懷中的人有了動作時便清醒了過來。
一向都光明磊落的他此時也不知道如何這樣的局面,就算最開始的時候是蘇暖主動撲過來的,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來說如果不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也絕對不會半推半就,他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只為了能夠讓蘇暖更為的好過一些!
「滾!別碰我!」見唐淮南要靠近,蘇暖想也不想的衝著他的臉便狠狠的甩了一個巴掌。
唐淮南的臉偏側在一旁,臉上大大的巴掌印顯得如此的可笑。
「我就要結婚了!你毀了我你知道不知道!我在也不能夠嫁給我愛的男人了!!」蘇暖放聲大哭了起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慌亂的念頭,如果顧澤愷知道了這件事情該怎麼辦?他會不會就再也不想要見到自己了?他會不會考慮都不考慮的就取了林盛夏?
林盛夏?蘇暖懷疑的眼神落在唐淮南的身上,他是林盛夏的朋友,所以肯定也知道林盛夏的事情對不對?
難道唐淮南是因為林盛夏的關係?難道是因為林盛夏不想要讓自己在糾纏澤愷了所以用這麼下作的手段麼?
「是不是林盛夏?是不是林盛夏讓你這麼做的?」蘇暖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讓那張漂亮的小臉看起來好不可憐,她撕心裂肺的嘶吼著,唐淮南擰緊了眉心,這件事情跟盛夏又有什麼關係?
「林盛夏讓你毀了我,讓我不能夠嫁給澤愷了對不對!你告訴她別做夢了!澤愷是我的!他是我的男人!」
蘇暖趴在地上,蜷縮起身子,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林盛夏竟然會狠成這個樣子,甚至要讓人來毀了自己!
「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希望你可以原諒我!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娶你!」
「滾!誰稀罕你娶我!」蘇暖聽到唐淮南所說的情緒更為激動了起來,唐淮南下了床將薄被仔細的披在她的身上。
「滾,滾出去!」蘇暖推搡著唐淮南,不讓他靠近自己,羽絨枕頭在兩個人爭執中被撕破。
雪白的羽絨瞬間散落在房間裡的各個角落,大片大片的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蘇暖失聲痛哭起來,一切都回不去了!
風一吹,羽絨漫天的飛舞著。
唐淮南安靜的坐在她的身旁,一句話也不在說。
…………………………………………
林盛夏是被噩夢驚醒的。
她額頭上的冷汗打濕了額間的發,就連臉上的表情都褪去了以往的強勢,只剩下驚慌失措。
許久之後,林盛夏看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理智及時的恢復了。
掀開薄被工整的將之疊好,隨後向著盥洗室走去。用涼水撲了撲臉,待到抬起頭來的時候,她依舊是那個無堅不摧的林盛夏。
打開房間門下了樓,除了傭人之外這個點貌似也沒什麼人起床。
昨天晚上顧允兒似乎沒有回來,否則依著那個大小姐的脾氣就算是半夜也要鬧的人仰馬翻的!
她果然是不討人喜歡的那類人!
林盛夏心想,轉眼卻看到在噴泉附近練習著太極拳的顧弘文。
「現在很少有年輕人起那麼早了。」顧弘文見到林盛夏也沒有特別的驚訝,只是沉聲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我只是習慣了。」
習慣被噩夢驚醒,習慣了習慣成自然的日子。
林盛夏突然發現,習慣原來是這麼恐怖的一件事情,它本身就在消磨你的意志。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聽說了,那五百萬我會給你。」顧弘文收回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晨間的空氣,然後才開口。
「顧爺爺,是汝窯瓷盤重要還是那個錦盒更重要?」
思索了片刻,林盛夏還是將這句話問出口。
一群鴿子落在空地上,顧弘文將手中的麵包屑撒給它們,一時之間翅膀撲扇的聲音響起。
「對我來說,盒子更重要。」
顧弘文知道,既然林盛夏這麼問了,一定是早已經察覺了什麼,他所幸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若是顧爺爺相信我,今天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請你繼續的支持我!」林盛夏也掰了塊顧弘文手中的麵包,語氣平淡的說。
「這有兩張請帖,是一大早有人送到門衛那的!」顧弘文看著那請帖,便知道這並不是給他們顧家的。
「還要麻煩顧爺爺將這兩張請帖送給昨天傍晚來的衛老和元老。」
林盛夏並沒有接過來,神色漠然的停下手裡的動作。
顧弘文看著林盛夏的側臉,不知怎麼的心裡陡然的生出一種愧疚的情緒來。
「林家丫頭,這件事情之後我就讓你們兩個人結婚,只是——你繼母那邊的事情?」顧弘文的身上還穿著白色的太極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與往日的凌厲不同。
「顧爺爺,關於蘇暖,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務必的答應我!」
林盛夏美麗的小臉籠罩在清晨金燦的陽光之下,顯得尤為美麗動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只是蘇暖畢竟對澤愷有恩,我不會做的太過分。」顧弘文的語氣當中還是有些遲疑,卻也因為這分的遲疑而忽略掉了林盛夏臉上一閃而過的嘲諷。
「顧爺爺,我希望你不要對蘇暖下手!」
出乎顧弘文意料之外的,林盛夏卻這樣的說道。
「我知道您在想什麼,可是我不希望因為我的存在變成你對蘇暖下手的理由!」林盛夏澄清的眸子裡帶著一種輕易將人看透的乾淨,在遇到被顧澤愷保護的很好的蘇暖之後,她曾經有過想要變成蘇暖那樣的衝動,只是衝動過後的冷靜讓林盛夏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蘇暖那樣的人!
她從來都不是依靠著男人而活的,她林盛夏也過不起這樣的日子!
「好,我答應你。」顧弘文捏緊了手中的請帖,最後卻還是這樣的同意了。
既然承認了林盛夏是自己的孫媳婦,那麼他便不能夠讓這件事情從中出現什麼波折,而昨日蘇暖的出現令他意識到這裡面最大的問題還在她的身上,只是他沒想到,林盛夏竟然會阻止自己。
說實話,他真的有些看不懂林盛夏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線————
當衛老與元老拿著請帖趕到拍賣會現場的時候,奢華的投標主廳內已經座無虛席,四周充滿了濃厚的商業氣息,而眾多西裝筆挺的成功人士手中拿著舉標牌,躍躍欲試的想要拍出精品。
這是一場不對外公開的拍賣會,接到請帖的不過是幾個商業圈內的名人,林盛夏面色平靜的坐在顧澤愷的身旁,那個男人似乎還在為了昨晚自己強吻他的事情生氣。
真是一個小心眼的男人!
林盛夏心想,又有誰能夠透過那雙澄清的眸子看出此時的她有些微微的走神?
「拍賣會?林盛夏你還真是有手段。」顧澤愷端起面前的高腳杯,薄唇貼著杯沿,就連聲音都捂得有些沉悶。
林盛夏淡笑不語,T市最大的拍賣廳是屬於顧家的,所以準備工作極為的簡單,手中的宣傳單雖然是連夜趕製出來的,但也看不出一絲的粗糙,一切看起來都是有木有樣的,只等最後的那個人上鉤!
「你確定別人看不出來那個盤子是假的?」
謝青鴿難得的側過頭去跟林盛夏開腔,不是說那汝窯瓷盤被偷了麼,那今日拍賣的除了是假的之外還會有什麼?
她擔心如果這件事情被人揭穿會對顧家有很大的影響。
顧澤愷仿佛置身事外的用手指隨意的撥弄著手中的舉標牌,林盛夏做事情那麼的滴水不漏,怎麼可能想不到這種情況發生?
只怕她早就有了打算。
桌子的另一邊,衛康柏忍不住的嘖嘖稱奇,顧家到底藏著多少寶貝自己不知道,可是看這展台上一件件的寶貝被拍走,他也開始躍躍欲試了起來。
「別著急,等下還有好東西。」顧弘文的聲音波瀾不驚,好似在會場之中搶拍的收藏品都不是自己的。
衛康柏與元老互相對視了一眼,還有好東西?
「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林盛夏站起身來,她將剛才顧弘文那桌的情況不著痕跡的收入到眼中,隨後開口。
「我也去。」顧澤愷低沉的聲音揚起,涔薄的唇微抿。
黑色的禮裙將林盛夏白皙的小腿顯露出來,隨著她每一步的走動,裙邊在空氣里翻飛成一朵黑色的花。
「顧爺爺身邊的人對收藏一定都很有造詣,至少我看那個元老就很沉得住氣。」前面被拍走的其實都算不得什麼真正的寶貝,只要肯花錢還是都能買到的東西,只不過讓林盛夏最為驚訝的卻是顧弘文手中竟然有這麼多的收藏品,這些東西加起來現在怎麼說最少也得有個八-九千萬。
顧家到底多麼的有錢,恐怕就連林盛夏自己都無法想像。
「那個元老跟爺爺鬥了一輩子,聽說最開始的時候與我爺爺一起在黑市倒手古董,也不知怎麼的鬧翻了,這幾年關係才慢慢的恢復了。」顧澤愷看了一眼坐在顧弘文身旁的元老,聲音冷淡的開口。
林盛夏聞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
只是片刻後,她的視線又落在了他的身上,筆挺的深色西裝外加湛藍色的襯衫,將他整個人的凌冽氣勢突顯出來,這樣的男人不愧是全市女人爭相追逐的焦點,而這個男人,過不久將會成為自己的丈夫。
「蘇暖到底哪一點好?讓你如此難忘?」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帶著疑惑與不解,他就真的那麼喜歡蘇暖麼?
顧澤愷眸間倏然的一狠,大掌緊扣在她的手腕處,力道大的令林盛夏忍不住的擰緊了眉心。
「不要去找蘇暖的麻煩!」這句話是從顧澤愷的口中一字一句蹦出來的,林盛夏望著那張結滿冰霜的英俊臉頰,他的話語裡滿滿都是對蘇暖的維護。
「她?還不值得我動手!」
林盛夏冷笑一聲,似乎是不屑蘇暖認為她不配成為自己的對手。
「我只是好奇,什麼樣子的女人能夠吸引住顧澤愷你的目光,在我看來她除了一張臉長得好看些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優點!」
「在我看來,蘇暖比你單純比你溫柔比你強一百倍!你拿什麼跟她比?」顧澤愷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殘酷的話語劃破寂靜的空間。
「你們兩個人還沒有上床吧?男人若是對一個女人提不起興趣,那還怎麼愛?」
林盛夏針鋒相對,眼角的餘光落在他的身上,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可意味深長。
「隨隨便便把上床這種事情放在嘴邊,林盛夏你還真是恬不知恥!也不知道你又有多少的入幕之賓呢?」顧澤愷的話音落下,林盛夏的眸光略微渙散,精美的細瓷肌膚略微有些泛白。
不遠處拍賣台上,一錘定音的聲響傳來,兩千萬高價成交的道賀聲接踵而來。
「這個汝窯瓷盤是假的!」倏然的,一陣高呼聲傳進了眾人的耳中!
林盛夏安靜的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顧澤愷,渙散的目光漸漸凝聚了起來。
「對你,我勢在必得!」片刻後,她扔下這句話,向著拍賣會廳轉身走回。
徒留下顧澤愷——
站在原地深深的凝視著她的背影,目光中的嫌惡與厭煩,逐漸的在周身蔓延了開來。
林家的女人果然都是一個德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