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勛不得不承認,喝醉酒後的葉以寧將女人的特點發揮的淋漓盡致,什麼叫做死纏爛打什麼叫做胡攪蠻纏今天晚上他是終於在她身上看的清清楚楚。回別墅的這一路上,她又抓又咬的,自己咆哮也不好使,推開她過一會兒自己又會黏上來,就像是貼狗皮膏藥似的!
回到別墅,原本想要讓傭人將葉以寧隨便扔到哪間客房裡任由她自生自滅,只是在看見她突然安靜下來的滿面淚痕後,沈晟勛最終只是沉默的讓她窩在自己懷裡,任由傭人推著他的輪椅,將葉以寧一起帶回到房間內。
「少爺,你別對以寧小姐那麼凶,喝醉酒的人是要順著的,你對她大吼大叫反而會讓她鬧得更厲害。」傭人遲疑了下,最終還是在關門出去前說了這句話,自從上次以寧小姐負氣離開後,他們算是看明白了,在這個家裡,以寧小姐舒服了,他們也能跟著得到片刻的舒服,可她要是不舒服,他們也要跟著遭罪!
傭人離開後,沈晟勛坐在輪椅上,看著坐在床沿邊上的女人睜著那雙看似懵懂清透的眼睛回望著他,長發順著臉頰滑落下來,白淨的小臉霧蒙蒙的,被淚水打濕。任由沈晟勛兇狠的視線盯著,像個小孩子似的,只是眼睛時不時的微眯起來,昏昏欲睡的樣子。
「你躺下乖乖睡覺,我去洗澡。」沈晟勛乾咳了兩聲,難得耐著性子將語調放緩,葉以寧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後削瘦的身子一歪,就躺在了床上,如同小扇子般的長睫毛忽閃忽閃的,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因著醉酒而有些沉重的呼吸聲平穩響起,沈晟勛看了有一會兒,這才推著輪椅進了浴室。
等他簡單的清洗完出來之後,卻見剛才還躺在床上的葉以寧已經鑽進了薄被內,因著她睡相不老實,薄被有大半落在了地板上,頭髮還滴著水的沈晟勛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搖了搖頭。
算起來,這個樣子的葉以寧才是他最初認識的那個,同以萱的穩重截然不同的性格,冒冒失失的,就連成績都只是實習護士裡面中等的,連最開始給病人打輸液針都不敢,背地裡偷偷的拿著自己的手背做著實驗,不知道為此掉了多少淚……
葉以寧安靜的躺在那,幾乎要讓沈晟勛以為她睡著了,可很快的,她又慢悠悠的坐起來,醉意惺忪的睜著眼睛看向他,沈晟勛沒說話,卻見她偏側著腦袋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掀開薄被赤著腳就下了床向著潮濕的浴室里走去。
沈晟勛蹙起眉峰,似乎弄不懂她又想要做什麼,不一會兒葉以寧卻用行動給了自己答案,她的手裡拿著條乾燥的毛巾走了出來,醉酒後踉蹌的腳步不穩,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沈晟勛的面前,一把就將干毛巾罩在了他還在滴著水的腦袋上。
「晟勛啊……洗完澡之後不擦乾頭髮……會頭疼的……」葉以寧乾乾淨淨的腳趾頭微微蜷曲著,指甲蓋像是白茉莉花瓣兒似的,短褲下的兩條白花花的大腿映入沈晟勛的眼底,而發上卻被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
「沈晟勛……晟勛啊……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愛我而已!」她的聲音低低的,還帶著醉酒後的脆弱,不過很快卻又被另外的一種情緒所替代,她低著頭沉默的擦著他的頭髮,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看的出困的已經睜不開眼。
不知就這樣過去多長時間,沈晟勛的頭髮不再滴水,呈現出半乾的狀態,葉以寧滿意的笑了笑,然後閉著眼睛重新爬回到床上去,腦袋剛一沾柔軟的枕頭,均勻的呼吸聲緊接著就傳來了。
沈晟勛看著她蜷縮進靠牆的那面,背靠著牆面蜷縮的如同蝦米般,從心理學上來說,這是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勢,葉以寧就是這樣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卻偏偏最喜歡逞強,這臭毛病應該是跟那個林盛夏學會的。
沈晟勛如是的想著,掀開薄被一點點的挪動身體,安靜的躺在床的另外一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床頭柜上還有父親那邊派來的人送到他這裡的關於醫院的資料,一切似乎都在為著他接手醫院而做準備。
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面將安眠藥取出來,旁邊的葉以寧睡得微微打著鼾,蜷縮著像是只小貓,他沉默的看著她的臉,以一種白天從未在眾人面前展露過的一面,安靜的沉悶的,將兩片安眠藥遞送到口中。
連水都沒倒,等到苦澀的味道瀰漫在口腔內後,沈晟勛開始干嚼起來,靜逸的空間裡有咯吱咯吱的藥片嚼碎聲,苦的入心,苦的……入肺。
他不曾強迫那個女人,也不曾利誘她,更不曾威逼她,明明是自己心甘情願的,明明都是她自己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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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以寧是被疼醒的,記憶里明明還在和盛夏他們喝酒,可是怎麼一睜開眼睛竟就看到了沈晟勛無限被放大的臉,他還在睡覺,不過看樣子睡得並不沉,下巴上的鬍渣密密實實的冒著,原本應該是俊美富有朝氣的臉,近距離看起來卻透著股死氣。
腦袋裡悶疼悶疼的,像是有人拿把電鑽往裡面鑽著,嗡嗡的,明明有種要死的感覺,卻在看到沈晟勛的臉時,頓覺得世界安靜了許多。其實兩個人的距離靠的很近,近的連他密密匝匝的睫毛都看的根根分明,只可惜她現在腦袋疼,不然真的很有閒工夫來幫他數數他到底有多少根。
葉以寧慢慢的靠近著那張俊逸的睡容,其實還沒刷牙,昨夜喝過酒後今早總覺得嘴裡有股怪怪的味道,只是心裡有種聲音在誘惑著自己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兩個人的唇就差一點就要靠在一起的時候,那個原本貌似在熟睡的男人卻突然的睜開了眼睛。
只聽到砰的一聲,葉以寧只覺得自己的背部抵在了牆上,他推開自己的力氣是真的很大,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遠了。
「你剛才想幹什麼?」沈晟勛冷漠的開口,漆黑的瞳孔里找尋不到絲毫的睡意,看著被推遠的葉以寧,聲音里甚至連絲波紋都沒有。
葉以寧沒說話,只是三五步的下了床,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床頭上的鬧鐘顯示還有十五分鐘就要八點了,昨天是她請假的最後一天,也就是說今天她是要上班的。
簡單的洗漱好,隨便套上昨天的那套衣服,作勢就要出門,可沈晟勛冷冷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傳來,瞬時間逼停了葉以寧的腳步。
「葉以寧,明天帶上你的證件,我們去民政局把結婚證隨便領一領。」
葉以寧倏然的轉過頭來看向沈晟勛,這麼快?他什麼時候開始說風就是雨的了?
「我不會對外公開你的身份,也不會辦酒席,我們就是領個證而已,只因為對我來說這是得到醫院的必要手段,葉以寧,就算是這樣,你也還願意跟我結婚嗎?」沈晟勛面無表情的看著葉以寧怔愣的表情,這算是他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只要她說不願意,他便放手。
「不對外公開身份,也不會辦酒席……就連婚紗都沒有是嗎?」
葉以寧這話說的有些艱澀,她想要在婚禮上穿著婚紗,這個願望,是要破滅了嗎?
「什麼都沒有,我什麼也不會給你,財產也會婚前公證,就算離婚了你一毛錢也拿不到!」沈晟勛這話說的很殘酷,也很直接。
葉以寧因著宿醉而嗡嗡作響的腦袋有片刻的空白,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的對視著,沈晟勛眉目很冷,等待著葉以寧的答案。
「好,我知道了,明天上午我們去民政局把結婚證領出來。」葉以寧精緻的五官略顯蒼白,最終卻還是將這句話說出來。
「你聽不懂嗎?我說沒有婚禮,不會對外公布你的身份,婚紗也不會有……就這樣你還願意跟我結婚?」就連這個男人自己聽起來都覺得他的要求過分的不像話,葉以寧竟然都同意了?
「是,就算是這樣我也願意和你結婚,就算沒有那些也不要緊。」葉以寧扔下這句話轉身向著樓下走去,越是往樓下走去,眼淚就越是簌簌的向下砸落,沒關係……就算什麼都沒有也沒有關係……反正她本來就不指望那個男人能夠給自己什麼!
至於婚紗,她自己去店裡定做一套放在家裡,也算是有了不是嗎?
葉以寧走的很急,下樓的時候甚至還踉蹌著差點摔倒,從未有像是現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那麼的可憐……可憐到……
連自己都開始要唾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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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15000字更新完畢,明天估計會有後遺症滴。。。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