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尹洛身子被男人控制住,她真的很不爽。
她蹙著眉沖宴梓宸喊道「宴梓宸,你什麼時候這麼愛管閒事了。我和安森郁的事不用你來管。你放開我。我不想聽你說。
你不是我,感受不到我現在是什麼心情。
即便左北意救過我,我也不想管他的死活。」
「洛洛,如果我說,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感受你此刻是什麼心情的人呢!」
安尹洛冷冷的一笑「呵呵,你能感受?你怎麼感受的?憑藉你對我的了解嗎?你那感受只能是對我憐愛。而不是感同身受!」
宴梓宸搭在她雙肩的手緊了緊,一雙深邃的眸多了幾分冷意。
「其實,秋香阿姨是婚前插足了爸爸和媽媽的婚姻。
而且也是因為媽媽偶然去公司,遇見他們在辦公室親熱,媽媽才會情緒失控導致我早產十幾天,媽媽也因此失去了生命。
所以,你的體會我在已經體會過了。那時,我剛記事,我無意間聽到錦姐和奶奶的對話就知道這件事。
後來,秋香阿姨進門,我幾乎沒怎麼和他說過話。
因為她的插足,奶奶也對她有意見。他懷孕時,才會遭到大家的反對。
那時候是我,是我站出來說讓她把肚子裡的孩子留下來。
我知道,大人之間的事和孩子沒關係。
所以,不要說我體會不到你現在的是怎樣的心情和感受。
洛洛現在裡面那個人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現在正在和死神做鬥爭。
當初就因為爸爸一再的反對我和孔蘭心的事,導致我帶著孔蘭心逃離這裡出了車禍。
因為孔蘭心的離世,我更加的恨爸爸。
也是因為這次的仇恨,我沒有見爸爸最後一面,讓爸爸睜著眼睛離開這個世上。
這一面將成為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又有多少個午夜夢回,爸爸睜著眼睛離開那一幕浮現在腦海里,夢裡。
對於活著的人來說,所有仇恨都能彌補。可死了的人,留下的只有深深的遺憾。」
宴梓宸跟著訴說情緒變得很激動,說到最後眼底涌動著一抹滾熱。
安尹洛從來沒想到,柳秋香是破壞家庭的第三者。更沒想到,宴梓宸媽媽也是因為她的到來才意外離世。
宴梓宸知道柳秋香是第三者,還能接受小霜的到來。看來,他要比她的胸懷還要大。
她一直都知道,宴梓宸對於爸爸離世一直無法釋懷。
特別知道孔蘭心騙過她,他錯付了七年的感情不說,因為她,還痛恨過爸爸,連最後一面都不想見。
宴梓宸所承受的委屈和疼痛一點都不比她少。
而自己現在還在糾結什麼呢?
難道真的狠心選擇逃避眼前的一切嗎?
萬一,萬一,左北意真的這樣走了,自己真的不會難過,不會在意。說不定還會很開心是嗎?
不,不是的。
對於左北意這個朋友,救命恩人她很喜愛的。對於這個「弟弟」,她雖然沒有太多的親情,感覺,但真的要看著他在眼皮底下離世的話,她真的做不到這般狠心。
就如此刻,她甚至能想到,左北意那張和弟弟十分相似的臉躺下床上,一張慘白的臉沒有半分血色。
那種情形和陽陽去世那天像極了。
任她怎樣的呼喊,任她怎樣的拉扯,又或是哭泣。弟弟就那樣無動於衷的躺在那。
不,她不要那種情景再一次發生。
安尹洛這樣想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角簇簇滑落,砸在她肩膀兩側的大手上。
「宴梓宸,我不要他死,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好嗎?」
宴梓宸看到她哭了,他是心疼的。
比起這種心疼,接下來,走進別墅要面對的,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
宴梓宸沒有說話,收回雙臂推開車門走下車。
他剛才真的著急了,上車後才意識到小人沒穿外衣也沒穿鞋子,就被他從別墅抱了出來。
要知道,她也是大病初癒的人。
他暗暗的自責和對自己粗心的懊惱。
下車後,他隨手一扯將身上西裝扣子扯開,脫下來,急步來到副駕駛,拉開車門把西裝披在她身上,將她抱起闊步直奔別墅。
他們進了別墅,小翠迎了上來。
小翠忙開口「少爺,夫人你們回來了。」
宴梓宸沒有說話,只是略微的點點頭。
小翠眼力見極好,她見安尹洛沒穿鞋子便來到玄關處,找來一雙拖鞋跟著宴梓宸他們身後。
此刻,客廳昂貴的沙發上依次坐著宴春雪,韓錦。
沙發正位上坐著歐陽單鳳和候紫韻。
見他們回來,韓錦忙起身「你們回來了,他們都在客臥。」
宴梓宸把安尹洛放置在沙發上,小翠忙把拖鞋遞過來。
宴梓宸轉眸倪向候紫韻「候爺爺,北意他?」
候紫韻神情一如既往的寡淡。
「剛剛失去生命體徵將近一分鐘,現在已經搶救過來了。
好在傷口沒有再惡化。但三天內若不醒的話,恐怕……」
胸多極少還不待候紫韻說出口,安尹洛忙從沙發上站起身。
「我,去看看他。」
安尹洛聲音低沉,哽咽。
她把宴梓宸披給她的西裝從身上拉下來,隨後搭在沙發扶手上。
瘦弱的身子深深提口氣,她仰起臉倪了宴梓宸一眼,隨後快步奔著客臥走去。
她步伐很快很亂,從背後看去,那抹瘦弱的身影顯得很無助,看著莫名的心疼。
宴梓宸跟在他身後。他們走到客臥門前,安尹洛握住門把手,猶豫了幾秒才將眼前的房門打開。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是什麼心情。
就如,陽陽去世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她從夢中驚醒後,鬼使神差的來到樓下。
當她看到弟弟慘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時,她的心仿佛被掏空,靈魂也瞬間從身體抽離。
那種感覺真的真的很難受,她這輩子不想再有第二次。真的不想。
安尹洛抿著唇,咬緊牙關,僅有的理智控制自己的快要崩潰的情緒。
她一步一步跨過玄關來到大床前。
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看床那邊還站著誰,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躺著的男人身上。
安尹洛步履艱難的走到床前,她柔軟的身子癱坐在椅子上。她沒有半分猶豫將他放在被子裡的手拿出來。因為他是男孩子手太大,她一隻手根本握不住他的手,所以,她兩隻手將那隻大手緊緊的握在掌心。
「左北意,你是不是現在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為什麼手這麼冷?」
安尹洛把他的手放在唇邊,吹了幾口哈氣,想以此給他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