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一下,意識到父親是被綁在椅子上的,與那張照片上的情形一模一樣。
「爸爸?爸爸,你怎麼樣?」她焦急地問,想要去開燈。
男人制止了她:「不要開燈!不要拉開窗簾!……」
「為什麼?」胥翊不解,她想看看他此刻的情況,不免心中更著急,「爸爸,您還活著!到底怎麼一回事兒!?」
胥振邦喘了口氣,似乎很痛苦,他微微搖晃著頭,艱澀地開口:「站遠一些……可以打開手機屏幕的燈光……」
胥翊越發疑惑,她退後了幾步,摸出那部有電的手機,點亮了屏幕。
微弱的燈光照亮了這一片小天地,儘管不算很亮,但足夠她看清椅子上的人。
胥振邦衣衫襤褸,被反綁在一張靠背椅子上,他身上那件白襯衫破爛髒污不堪,上面到處是血跡。
他的頭髮很長,到耳朵下方,應該許久沒有修剪過。
胥振邦低著頭,看不清臉,胸口劇烈起伏,感覺很難受。
「爸爸!?」胥翊眼眶一酸,臉色沉下,她想要上前,男人猛地抬起頭來。
「別過來!」他制止了她,聲音嘶啞卻透著威嚴,不容人質疑。
看清他的臉孔,胥翊臉色更凝重,父親那張臉也是傷痕累累,布滿淤青。
「他們打了你!?」她立在原地,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卻仿佛恍若隔世。
原本以為死去的人突然活著出現在面前,讓她猶如在做夢,尤其對於這種漆黑的環境中,更是感覺不真實。
「胥翊……」胥振邦看著她,眼神複雜,閃過一抹激動之色,沒有了往日的嚴肅,倒是有幾溫和。
「爸爸,您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允許自己開燈?
「胥翊,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想不到你還是來了!」他的語氣透出一絲遺憾,沙啞地厲聲道,「為什麼要來?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為何出現在這裡!?」
胥翊被他這番話弄得有點懵,她面若冰霜,滿腹遺憾,有許多疑問想要得到答案。
「他們是什麼人我不知道,當我看到您的照片,說您可能還活著的時候,我一定要來證實一下,哪怕他們要我的命,我也要來!」胥翊上前一步,距離一近,發現父親閉上了眼,身體下意識地轉過去,似乎害怕燈光。
她蹙眉,退後一步,看見他立刻睜開了眼。
「您怕光?」她總算明白過來,為何父親不讓她開燈。
胥振邦沒說話,但似乎是默認了。
胥翊眉毛打結,她將屏幕設置為「常亮模式」,隨後拉了張椅子過來放在距離他五米的地方。
「爸爸,您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怕光?」她走上前,蹲在他面前,借著文弱的光線打量他的臉色。
胥振邦臉色發黑,狀態並不好,他又喘了幾口氣,才慢慢告訴她——
「在第一監獄,文禮賢還沒來得及殺我,那天……」
某一天,監獄放風時間,他在戶外透氣,一伙人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