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他問了一句,用的芬蘭語。
薇薇安轉身,把盤子放在餐桌上,她一言不發,去了孫子房間喊他起床,之後又回到客廳。
「你的心在動搖。」當她擺放餐具時,丹澤爾過來幫忙,抬眼看著她說。
薇薇安笑了笑,繼續手上的動作:「這麼多年,只有你最了解我,親愛的,我沒有嫁錯人……」
丹澤爾微笑,他捋了捋絡腮鬍,低頭在她頭頂落下一吻,「我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更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丹尼是我唯一的遺憾,我發誓不再碰跟學醫有關的任何事,這是我對丹尼的贖罪!」
「既然不想碰,為何答應慕見他的女朋友?」薇薇安質問,語氣很輕柔,眉頭微微擰著。
丹澤爾沒說話,擺好餐具後轉身去了廚房。
薇薇安跟進去,一邊盛食物,一邊說,「丹尼對我們從無怨言,他一直支持我們,希望我們造福人類,這麼多年我們已經贖了罪,不碰學醫才是對不起他!」
「別說了,總之我不會管這件事。」丹澤爾端了麵包出去,態度很冷硬。
用餐的時候薇薇安想再說些什麼,但看丈夫冰冷的臉色,最終閉上嘴……
………
慕庭琛和獄寧安在山上小屋待了兩天,這兩日慕庭琛很少用餐,只是偶爾喝點水或者咖啡。
他也很少休息,一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實在困的時候就趴在床沿眯一會兒。
獄寧安睡睡醒醒,整個人處於半昏迷狀態,每次醒來卻都能看見男人的臉。
她不知道男人終日不吃東西、不睡覺,否則估計要心痛死。
薇薇安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替這對情侶傷感的同時,又不敢在丈夫面前多言。
她理解他的感受,當初若不是他們的執著,或許兒子兒媳不會死。
如今只剩下艾力這一點骨血,讓他平安長大,是他們最大的心愿。
第五天中午,獄寧安徹底清醒過來,男人已經好幾日沒休息,黑眸布滿了血絲,看上去有一些疲憊。
「君醫生,我們回家吧,不要再強求了!」她起身抱住他,臉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心滿意足,哪怕還只能活一天!」
男人赤紅著眼望著她,許久許久,最終點頭:「好,我們回家……」
說完,他給她穿衣服,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獄寧安想自己走一段路,男人勉強答應,之後扶著她出房間。
客廳內,丹澤爾夫婦與孫子在看電視,一家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丹澤爾先生、丹澤爾太太,我們先走了,這幾天麻煩你們。」慕庭琛打了聲招呼。
夫婦二人轉頭看著他們,薇薇安點了點頭,「路上注意安全。」
「再見……」獄寧安沙啞地開口,沖小男孩揮了揮手。
明明虛弱得不堪一擊,卻依舊揚著甜美的笑容,這個女孩就像天使一樣,讓人不忍直視。
「走吧。」慕庭琛扶她到門口,蹲下身要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