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彥霖心裡高興的炸開花,但是面上卻還是面無表情,只是冰層融化了一下而已,輕聲平靜的點頭:「嗯。」
誰都不知道霍總詭計達成以後的欣喜和巨大成就感,遠遠比他拿下一個大單子還要興奮的多,就連霍總本人都沒察覺到這份隱秘的不為人知的情緒。
胸腔里被滿滿的成就感和興奮擠滿的霍總,高興的抱起腳傷行動不便的溫舒潼,冰冷的對身後倒霉的柏醫生說道:「拿上單子跟上。」
柏擎森這個路過湊上來問候關心的醫生絲毫不敢有任何反抗,立馬從主治醫生的手裡接過單子,小跑著跟上霍總的大長腿。
「霍總,電梯在這邊。」柏擎森貼心的指著霍總走的反方向說道。
霍彥霖頭也不回地說道:「這個時候電梯人太多了,我們走樓梯間。」
柏擎森瞪大眼睛:「可是那要爬五層。」
「五層而已。」霸氣的霍總隨口說道。
柏擎森瞪大眼睛,抱著一個一百斤的女人上五層樓,霍總真是霸氣啊!讓他肯定最多爬三層就撐不住了。
但是看看前面正在穩步,一層一層小心的上樓梯的男人,似乎一切都是小意思,手上像是絲毫沒有重量一般。
「累了的話,把我放心來就行,只有一層了,我可以撐著欄杆跳上去,只是傷了右腳。」溫舒潼聽到霍彥霖的呼吸有些粗重,立馬開口說道。
霍彥霖眉頭一皺說道:「不重。」
「我一百斤呢。」溫舒潼扯了扯嘴角尷尬的說道。
她雖然人長得瘦,但是怎麼說身高在那裡了,骨頭重量是不可忽視的。
「別說話。」霍彥霖直接開口說道。
溫舒潼擔心自己和他講話,讓他更加吃力了,於是乖巧的閉上嘴巴。
霍彥霖將她抱得很穩,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強勁有力的手臂,還有寬厚溫暖,頗有安全感的懷抱。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漂泊已久的旅人,終於停靠在了溫暖無風的避風港,從身到心的意識到自己安全並舒適,這是一種更加側重於精神安慰的方式,讓溫舒潼很受用。
到了目的地,霍彥霖輕輕的將溫舒潼放在台子上,溫舒潼驟然從溫暖的懷抱到了一個冰涼的台子上面,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怎麼了?害怕?」霍彥霖立馬緊張的問道。
這個房間很大,空蕩蕩的,只在中間擺放了一個巨大的機器,確實會讓人感到不安。
「沒事兒,就是有點兒涼。」溫舒潼搖了搖頭說道,「你快出去吧,待久了有輻射,對你身體不好。」
「我……」
溫舒潼突然想起什麼,低頭將口袋裡的衛生紙拿出來遞給霍彥霖,低聲紅著臉說道:「擦擦吧,今天謝謝你呀。」
「嗯。」霍彥霖接過衛生紙,邁開步子,出去了,沒讓溫舒潼看到自己不自在的表情。
沉重的防輻射緩緩關上,溫舒潼根據醫生的指示將腳擺放好,很快就拍好了片子。圖播天下小說 .
醫生剛拍完,就開口對旁邊緊張的像是老婆在裡面生孩子的霍彥霖說道:「行了,你可以進去把你老婆抱出來了。」
說著,還搖頭嘆息了一聲:「現在的人吶,秀恩愛也這麼大張旗鼓。」
這個醫生不認識霍彥霖,講話自然也沒有顧忌。
柏擎森正打算積極的開口說這不是裡面那位女士的先生,他是我們醫院的大股東,突然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冰冷刺骨的威脅式的眼神,於是將張開的嘴巴不自然的合上。
霍彥霖壓住自己企圖上揚的嘴角,冷靜淡定的開門走進去,緩慢而穩重的將溫舒潼再次抱到懷裡。
溫舒潼為了減輕他的負擔,將手抬起抱著他脖子:「剛剛醫生和你說話了?」
她在裡面只能隱約聽到聲音,但是根本聽不清楚內容。
霍彥霖低頭看了她一眼,低聲應道:「嗯,讓我進來將你抱出去,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溫舒潼在室外參加親子運動會,本來身上暖乎乎的來著,現在拍了個片子,胳膊就冰涼了,剛挨上霍彥霖脖子的時候還讓他猝不及防生了一層雞皮疙瘩。
「拍片子嘛,這裡面溫度一直很低的,不然這個台子也不會這麼涼。」溫舒潼說道。
「回去讓林嫂給你熬點熱湯。」霍彥霖皺著眉頭說道。
「我沒那麼嬌氣。」溫舒潼哭笑不得的說道。
「外面進來的時候還是帶著汗的,現在就渾身冰涼了,溫度驟降,一冷一熱,容易感冒。」霍彥霖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溫舒潼看了旁邊的眼觀鼻鼻觀心的柏擎森,無奈的低下頭說道:「好吧。」
霍彥霖又以電梯裡人多會碰到的理由抱著溫舒潼下了五層樓,將人安穩的放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看片子的時候,霍彥霖就站在溫舒潼背後不遠處,悄悄的將自己有些酸脹的胳膊放鬆垂在了身側。
雖然胳膊受累了,但是精神上是愉悅的,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愉悅的氣息,讓一旁跟隨了全程的柏擎森目瞪口呆。
根據他以往給霍星泫當臨時醫生,並順便偷偷觀察霍彥霖的心理健康狀態的結果來講,霍彥霖這種人格是存在一定的社會危害性的,這和他的成長經歷,家庭環境,以及個人性格有關。
比如,一般人都有的共情能力,情感認知功能,在霍彥霖的身上體現的能很低弱。
同樣是看一個感人肺腑的災難紀錄片,大多數人會隨主角的經歷而難過,會流淚發泄悲傷的情緒。
但是霍彥霖卻不同,他會在其他觀眾感同身受的流淚的時候,冷靜理智的分析主角的行為是否恰當,主角的經歷是否符合邏輯,甚至演員的演技。
他很難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在看電影或者電視劇的時候,為劇中的虛構人物而難過。
但是現在,霍彥霖不僅幾次關心問候溫舒潼的腳疼不疼,那表情像是他自己很疼一樣。
而且,霍彥霖時不時的幼稚的卻又藏不住的占有欲和小伎倆,讓他這個陰沉灰濛濛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注入了生機,變得鮮活起來。
就像是一個蒙塵多年的大型機器,突然接通了電,開始轟轟烈烈的流暢的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