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她確實非常激動,就連跟道歉的時候眼神里都帶著雀躍的笑意。
「沒關係。」霖峰摸了摸鼻子,輕聲道,「下次注意。」
他剛說完女孩就抱著懷裡的文件一路蹦蹦跳跳的離開,等霖峰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忘記問她名字的時候,女孩的身影早已在眼前消失。
真可惜……
霖峰坐電梯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剛才那女孩像小鹿一般靈動的雙眼,原本有些失落,可忽然想起女孩剛剛說的那番話他雙眼瞬間就亮了起來。
既然她說自己已經通過了面試,那就說明他們以後還有機會遇見。
霖峰忽然就有些期待。
電梯到達總裁辦的樓層,他剛從電梯出來就碰見杜南爵正送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離開。
「有勞您親自跑一趟。」杜南爵的態度相當客氣,「之後要是有什麼問題,您直接打電話給我就行。」
「受人之託不敢推辭。」
中年男人爽朗一笑:「放心吧大侄子,我會如實轉告你的意思。」
接著兩人又客氣的寒暄了一番,中年男人才上電梯離開。
「老狐狸。」
電梯門剛一合上,杜南爵臉上立刻浮出一層冷意。
霖峰好奇道:「杜總,剛剛那位是……」
「倪若安他爸。」
杜南爵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後半句話。
「老爺子給那女人請的離婚律師。」
霖峰眼角一抽,難怪杜南爵會這麼不爽,恐怕全天下也只有杜家老爺子會這麼盼著自家孫子和孫媳婦離婚吧。
「倪律師是過來替白小姐找您談離婚的事情嗎?」
杜南爵賞了他一個白眼,冷冷的道:「不然呢?」
倪興偉今天是正式以白永菲的代表律師過來找杜南爵的,他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和杜南爵商議具體離婚細節,以及杜辰深的撫養權問題。
換做旁人杜南爵壓根不會理會,在法務部隨便找個律師就個搪塞過去了,但對方偏偏是倪興偉,不光是律界神話還是他發小的父親。
杜南爵非但不能怠慢,還得客客氣氣的將人給送走。
霖峰原本還想多問一嘴他們談得怎麼樣了,但一看見杜南爵那陰沉沉的臉色便自覺的閉上了嘴。
與此同時,倪興偉已經將杜南爵的意思原封不動的轉告給了白永菲。
「這就是南爵的原話。」倪興偉語氣平淡,「如果白小姐執意要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他會直接向法庭提供你出軌的證據。」
「一旦坐實這一點,你拿到辰深撫養權的可能性會非常小。」
白永菲壓根沒想過要杜南爵的錢,所以他們之間也不存在什麼財產分割,她唯一想要的只有辰深的撫養權。
如果是夫妻雙方協議離婚,那孩子的撫養權也一般會由雙方自行商議,可一旦通過訴訟離婚,法院很大的機率都不會把孩子判給婚姻中的過錯方。
而杜南爵現在就以她跟其他男人有了事實婚姻並且育有兩個孩子為由,拒絕把辰深的撫養權給她。
並且聽倪興偉剛才的意思,那狗男人之後甚至想連她對辰深的探視權都想剝奪。
簡直太過分了!
白永菲氣炸了,她萬萬沒想到當初臨時用來搪塞杜南爵的理由現在竟成了他用來挾制自己的把柄。
這可還真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啊。
「對了白小姐,其實南爵還有一句話讓我轉告你。」
白永菲原以為那男人又會說出些什麼無論如何都不會把孩子撫養權給她的這種屁話,但從倪興偉口中聽見那句話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倪律師,您確定沒記錯?」
「當然。」
電話那頭傳來倪興偉爽朗的笑聲,他很認真的說道:「南爵說了,只要你不再提離婚的事情,他會和你一起撫養辰深。」
像是有一道雷劈在了白永菲頭上,她只覺得五雷轟頂。
這狗男人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念頭?
他不是那麼想跟自己撇清關係嗎?
現在說跟自己一起撫養辰深又是什麼意思?
白永菲當然不會相信杜南爵只是單純的不想離婚,她只會認為這男人又想出了什麼樣的方式來折磨她。
「我知道了,謝謝您。」
她禮貌的向倪興偉道謝,並表示之後會找杜南爵好好談一談,有了新的進展後會再和他聯繫。
剛掛斷電話,白永菲就立刻撥通了杜南爵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杜南爵似乎早就猜到她會打電話過去,對她的憤怒和質問也絲毫不在乎,只是提出晚上在她公寓外的那間咖啡廳當面談這件事。
白永菲也覺得這些事情還是當面說比較好,想了想便答應下來。
晚上陪孩子們吃過飯後白永菲便藉口有東西落在了公司需要回去取,跟做賊似的偷偷溜出家門。
她到咖啡廳的時候杜南爵已經等了一會,和上次一樣他直接包場,美其名曰談事情更加方便。
「說吧,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白永菲不想浪費時間,一坐下就開門見山的問道,「什麼叫做不離婚,你就跟我一起撫養辰深?」
「字面上的意思。」
杜南爵眸底浮出一絲戲謔,打量女人的目光中摻雜了幾分玩味:「也就是說,我忽然不想離婚了。」
看著對面的女人臉上迅速浮出怒色,他忽然覺得十分有趣。
「杜南爵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白永菲惱羞成怒道,「憑什麼離不離婚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白永菲覺得自己就像個跳樑小丑,被杜南爵玩弄於鼓掌之中。
他每一次的善變,都是在毫不留情的羞辱她。
「憑我有這個實力。」
杜南爵語氣極淡,臉上依舊是那幅高高在上的表情:「就算有爺爺和倪叔叔幫你,但只要我不同意,這個婚你就離不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充滿自信,甚至還帶有一絲不屑。
那雙清亮的眼眸被怒火吞噬,白永菲很想直接臭罵男人一頓,但最終她還是咽下了這個口氣。
「給我個理由。」
她眼神冷了下來,清冷的聲音仿佛冬日寒冰。
「告訴我,為什麼忽然又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