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沒必要愧疚

  聽到糯米這個提議小萱驚呆了,雖然她也很對杜南爵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可那畢竟是他們的爹地啊?

  他們怎麼可以教訓爹地呢?

  杜辰深雖然沒說話,但糯米看出來,他對這個提議已經心動。

  「我一定想辦法幫你出了這口氣。」糯米將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不過這件事可千萬不能告訴媽咪,不然就……」

  要是媽咪知道了,他可就慘了!

  在糯米的遊說之下小萱答應保守秘密,但辰深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他是三個孩子中最了解杜南爵的。

  想要讓杜南爵吃點苦頭,談何容易。

  另一邊,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沿著曲折的盤山公路一路狂奔,夜空中皎潔的明月照耀著這邊山林。

  「霖峰,你說我是不是過分了?」

  正在開車的霖助理渾身一驚,差點沒猛的踩下一腳剎車。

  杜總竟然開始反思自己了?

  難道是白小姐在醫院的那番話起到了作用?

  「您也只是關心小少爺,但或許……」他出了一身冷汗,顫巍巍的答道,「用錯了方式。」

  杜南爵沒說話,偏頭看向窗外,深邃的眼底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澤。

  他真的錯了嗎?

  杜南爵還沒得到答案,車便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院牆是古樸的黑白兩色,門口還矗立著兩座精美的白玉獅子,顯得恢弘大氣。

  很快,便有人從庭院裡走了出來。

  「少爺,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管家有些詫異,卻還是十分恭敬。

  「老爺子已經睡下了。」

  「無妨。

  杜南爵讓霖助理去停車,自己朝著二樓最裡面的那間房走去。

  剛推開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便撲鼻而來。

  他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老人,他手上打著點滴,臉上帶著氧氣面罩,四周還擺放著各種醫療儀器。

  任誰能想到這個虛弱的老人便是曾經叱吒瀾城的商業傳奇——杜民川。

  杜南爵盯著老人看了許久,眼神卻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醫生告訴他老爺子的病情又嚴重了不少,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他這才想著要給老爺子舉辦一場隆重的壽宴。

  看著清減了許多的杜民川杜南爵有些難受,正準備離開時,床上的老人似有所感應般忽然從睡夢中醒來,輕輕的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南爵,是你嗎?」

  「是我。」

  杜南爵斂去一身鋒芒,難得柔軟。

  「對不起爺爺,我打擾到您休息了。」

  「沒關係,爺爺看見你很高興。」杜民川說話有氣無力,眼神里卻滿是慈愛,「不過這麼晚你怎麼忽然過來了?」

  「順路。」

  從醫院出來後杜南爵便感到心煩意亂,他又不想一個人回家,便讓霖峰開車來了這裡。

  當然,這些話他不可能告訴杜民川。

  「爺爺這段時間恢復得不錯,你別擔心。」

  說完杜民川便咳嗽了起來,杜南爵急忙給他倒了杯水。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是永遠也做不完的。」

  無論杜民川說什麼杜南爵都點點頭,一副聽話順從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從前爺孫倆劍拔弩張的模樣?

  「對了,辰深那孩子最近怎麼樣,過兩天帶他來給我瞧瞧。」

  杜南爵說了一些杜辰深的近況,不過今天剛進了醫院這事兒他沒說。

  「那就好。」杜民川頗感欣慰,渾濁的雙眼裡卻透出一絲牽掛,「那孩子啊,跟你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一樣的又臭又倔。

  每次看到那孩子,杜民川都會覺得格外的心疼。

  「如果菲菲還在就好了。」他眼神暗了暗,「有媽媽在身邊,辰深那孩子估計也不會變成這樣。」

  會和其他小朋友一樣陽光可愛吧?

  畢竟他媽媽就是那樣一個既溫暖又勇敢的孩子。

  「最近我時常夢到菲菲,當年要不是我非得要促成你們的婚事,說不定她也不會……」

  想起當年的事杜民川眼底隱有淚花閃爍,如果當年不是他逼著杜南爵娶白永菲,也不會釀成這樁悲劇。

  白永菲和那兩個未出世的孩子,終究是因為他的原因才失去了生命。

  他對他們母子,有愧啊。

  「還好我這幅殘軀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時候可以當面向菲菲請罪了。」

  杜民川閉上雙眼,滿臉悲傷。

  感受到手背上的那抹涼意,杜南爵皺起了眉頭。

  「爺爺,白永菲沒死。」

  他忍不住道。

  「她回來了。」

  「你、你說什麼?」

  換做別人說這話杜民川一定不會相信,畢竟當年他親眼看見白永菲死在了手術台上,可說這話的人是杜南爵。

  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孫子了,不得不信。

  「菲菲真的沒死?」

  杜南爵點點頭,將白永菲當年假死以及前段時間遇見她後發生的事情悉數告知,還說她現在已經住進了杜家照顧辰深。

  「這太好了。」

  杜民川滄桑的面龐上湧現出一絲激動,身體也有些輕微的顫抖。

  但與剛才相比,他那雙渾濁的眸子裡多了一抹光亮。

  杜南爵原本想告訴老爺子另外兩個孩子可能也尚在人世,但遲疑半響最終還是沒把這話說出口。

  這原本就只是猜測。

  如果事情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又何必讓杜民川空歡喜一場。

  「這些年菲菲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老爺子有些心疼,「壽宴那日把她帶來,我想見她。」

  「算了,你還是先問問菲菲的意思吧,萬一她不願意見我呢?」

  杜南爵點點頭,他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

  不過見杜民川如此小心翼翼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當年老爺子對那女人可比對他這個親孫子還親,那女人要是真沒良心不肯來,他就算是綁也會把她綁來。

  「既然菲菲已經回來了,那你們以後就好好的過日子吧。」杜民川淡淡的道,「那些該斷的,也該斷了。」

  杜南爵知道,爺爺指的是若子衫。

  這些年若子衫對外一直以杜南爵女朋友自居,杜民川不是不知道,他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管而已。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操心這些。

  但白永菲既然回來了這個若子衫自然不能再留在杜南爵身邊,杜民川可不想自己都一隻腳踏進棺材了,當年的事情又再次重演。

  「我會處理好的。」杜南爵淡淡的道,「但我和那女人,不可能。」

  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白永菲,就算不再像從前那般厭惡但也談不上有什麼別的感情,頂多因為當年的事情對她有些愧疚罷了。

  但她既然還活著,那他也沒必要再愧疚什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