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葉青青離開包廂,江辰澤也正好偷聽完了,站在酒吧門口的過道旁等我。看見我,他兩眼放光地飄了過來。
「怎麼樣,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嗎?」
「有,昨天的比賽,森林狼贏了,105-100,險勝!」
我:……
「你花十分鐘,就聽了這個?」
「你神經病啊!」
江辰澤滿臉委屈。
「那個楊青暉已經走了,他們也沒聊別的啊!」
江辰澤認為,楊青暉出現在這,只是一個偶然,可我心裡總隱隱感覺,他和楊鐵成之間有什麼聯繫。
咦,都姓楊,會不會是親戚啊。
我讓孫志堅順便把楊青暉也查一下,沒想到,他工作效率比我想的高多了。
這間暗夜酒吧,第二天就被查封了,店裡一堆工作人員都去告發楊鐵成,偷稅漏稅、販賣毒品、強姦婦女,組織賣淫。
很快,葉青青的屍體也被找到了,也不知道孫志堅怎麼運作的,人證物證俱全,楊鐵成成了殺害她的最大主謀。
不止她這一個案件,酒吧里,之前還有好幾個女的因為不肯配合,被他下令打死拋屍。
楊鐵成很快就被收押,雖然案件還沒有宣判,但孫志堅的律師告訴我們,數罪併罰,楊青暉基本死刑沒跑了。
警察確認死者身份的時候,葉青青的父親連夜坐火車從豫省趕了過來。
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粗糙黝黑的手指緊緊揪住衣服下擺,無措地站在蒙著白布的屍體面前。
「弄錯了,這不是我們家青青。」
「青青前幾天還發簡訊跟我慪氣嘞,她不肯見我,這不是青青。」
「警察同志,青青看見我要不高興的,我回去了吧——」
葉父嘴裡說著要走,可身體卻沒動,兩隻眼睛死死盯著葉青青的屍體,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警察都忍不住紅了眼眶,把一份通話和簡訊記錄擺在葉父面前。
「那些都是郭元康偽造的,你的錢也都進了他的帳戶,一共八萬七千,你簽個字,銀行會把錢退你。」
「兩天前,郭元康突發心梗,還沒等到救護車就不行了。」
葉父直搖頭,擺手推開警察遞過去的筆。
「我要錢做啥嗎,我不要錢,那是給我們家青青花的!」
「我不簽這個字,我們青青就沒事。」
「這不是我家青青!」
葉父繃著身體,緊緊咬著下唇,不停地伸手抹眼淚,不管警察怎麼勸,死活不肯簽字,也不肯去認屍。
我嘆口氣。
「陳警官,讓我跟他說吧。」
我把葉父帶到警察局後面的停車場,葉父拘謹不安,握著雙手。
「你是我們青青的朋友?」
「她到底去哪了?」
我從包里掏出一個玻璃罐子,打開瓶塞,把罐子遞到葉父手裡,大步走出停車場。
一分鐘後,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江辰澤看得唉聲嘆氣,兩眼通紅。
「楊鐵成真是個畜生,就這麼便宜他了?」
「總感覺直接弄死他,比死刑更解恨啊。」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受害者可不止葉青青一個,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才能給其他人也有一個申冤的機會啊。孫志堅的律師還說了,現在楊鐵成在裡面,還想著爭取受害者家屬諒解,會給人家賠償一大筆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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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比讓他不明不白地死掉好,不然說不定他們公司還給他開追悼會呢,什麼悼念企業家,慈善家,惡不噁心?」
江辰澤:
「噁心!」
「呸,這些噁心的資本家!」
「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不滿地瞪他。
「你幹什麼罵我?」
我也是卡里有幾個億的有錢人好不好。
半個小時後,葉父失魂落魄地從停車場出來了,他像具提線木偶一樣,兩眼呆滯,魂不守舍,任由警察領著,順從地簽字,辦手續。
葉青青平靜地跟在旁邊看著他,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
「洛溪,謝謝你。」
「有那筆賠償款,我爸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的,你知道嗎,隔壁的王阿姨一直很喜歡我爸。」
「我爸說不想給我找後媽,才拒絕她的。」
「現在沒有我這個拖油瓶,他也能過幾年舒心日子了。」
葉青青身上的煞氣消失,整個身形逐漸變淡,我知道,她快不行了。厲鬼只靠一口氣撐著,那口氣散掉,她的魂魄承受不了之前殺人的血氣,很快就會消散在這個世界上。
葉青青最後朝我揮了揮手。
「洛溪,和季錦言交易的人,是雲虛法師旁邊那個錢道長——」
「什麼?」
我震驚得瞪大眼睛。
「這不可能啊,我們和錢道長一起回到青雲觀的時候,季錦言都已經交易完了,錢道長他沒有作案時間,你是不是看錯了?」
可還沒等我問完,葉青青就像一縷霧似的消失了。
我用手一抓,那團霧氣散得更快,瞬間就無影無蹤。
我懊惱地鬆開手。
「你等等啊,你是不是說錯啦!」
這是一個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答案,我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青雲觀難道有好幾個姓錢的道長?
可也不對啊,按葉青青說的,雲虛法師旁邊的錢道長,那指向很明確,就是錢來這個死老頭。
難道他還會分身術?
這不科學,又不是寫小說,哪來的分身術啊,我苦思冥想半天,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只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回到家裡跟江明舟幾人一討論,我決定兵分兩路,先派程桑桑去青雲觀盯梢一段時間,搞清楚錢道長的底細。
另一邊,我帶著江辰澤,混到滬城大學裡,一面找機會接近楊青暉,一面調查博物館那顆封魂石,有沒有被人換過。
程桑桑提出強烈的抗議和反對。
「憑啥你去大學裡,每天看男大學生,我只能跟一堆臭老頭混啊。」
「不行,咱們兩得換換!」
「行,那你去滬城大學,你去上課?」
我和程桑桑雖然都是高中畢業,但高中畢業也是有差距的,程桑桑是個天生的學渣,小時候掰著手指怎麼都點不清數的那種。
我學習成績比她好很多,高考落榜,是因為我壓根沒參加高考。那幾天我師父快死了,我得守著,給他送終。
提到上課,程桑桑瞬間焉了。
「我憑啥去上課,我就不能去工作?」
我嗤笑。
「你倒是說說,大學裡你能勝任啥工作。」
程桑桑眼睛一亮。
「男寢室的宿管阿姨!」